她低低地叹了一句,“你既然是当妈的,怎么就不记得自己女儿的生日呢?”
她的生日,在萧景懿生日的前一天。
容怀音的心是有多大,才会连这都不记得了?
她的声音很轻,正不耐烦的容怀音不知道是真没听清还是怎样,又连珠似炮地说了很多萧景懿的好处。
深酒没心思听下去,从钱夹里抽出100元放在桌上,起身就走,“麻烦您赔一下玻璃杯。”
走出咖啡馆,外面的喧嚣将方才的阴郁心情冲淡不少,深酒不想自怨自艾。
一个生日而已,不记得就不记得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胸前被水渍打湿一大片,看着有点狼狈。
长长地吐纳了口气,深酒强迫自己弯起唇角,却是笑自己。
“傅深酒,你小气。”
———
薄书砚的手机响起的时候,由薄青繁主持的集团高层会议刚刚结束。
会议最终决定,让薄书砚入驻千石集团。
闫修上一次去了美国之后没有一起回来,所以跟在薄书砚身边的是Kevin。
彼时,Kevin冲了一杯咖啡,双手递给薄书砚,“薄先生,请喝咖啡提提神。”
薄书砚不喜欢速溶咖啡的味道,没有接。
郁燥让他心思有些游离,他拿起手机,滑了接听。
听对方说了几句,他摁着眉心问,“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见我?”
☆、68.68第一次主动邀约就碰了壁
薄书砚问对方,“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见我?”
“我说薄老板,你回国以后咱就见过两三次,兄弟感情还要不要了?”沈言宵将身边的女郎推开,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挺有怨气。
兄弟感情…
薄书砚恍觉,这些年来为了做那件事,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一个应该拥有感情的人。
薄书砚、闫修、沈言宵,还有霍靳商,是实打实的发小。
现在雁城就只剩下薄书砚和沈言宵了。
他垂眸,问,“在哪儿见,你说地方。”
“这才对嘛!”沈言宵嘿嘿一笑,“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经常被我欺负的那个小胖妞?我前两天一不小心碰见她了。今晚我约了人,你也过来瞧瞧故人。”
敛眉回忆了下,薄书砚后靠进座椅里,笑,“好。”
“九点!老地方,不准迟到!不过,我们这里都是成双成对,你最好带个女伴!”
挂断电话,薄书砚想了下,翻出了傅深酒的号码。
“今晚有个朋友聚会,你和我一起去。”薄书砚浅浅勾着唇角,是闲适而平易近人的语气。
“这……”电话那头的女人很明显的犹豫。
“如果不愿意,你可以拒绝。”薄书砚淡淡地加了一句。
他这么随口一说,不过是笃定对方不敢拒绝。
“可以吗?”深酒的嗓音拔高了几度。
薄书砚敛眉,“你说……”
“那我拒绝。”深酒立即掐断了他的话,“抱歉,薄先生,我朋友今晚有个很重要的约会,我已经答应要陪她了。”
还真的拒绝了。
第一次主动邀约就碰了壁,男人眉峰一凛,“好。”
嗬,朋友比他重要。
……
晚上九点,名爵会所大门外。
桑桑扯着傅深酒的衣袖,“酒酒姐,我紧张。”
“见个老朋友而已,紧张什么?”深酒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竟然在发抖。
桑桑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走吧,咱们进去。”深酒无奈摇摇头,拉着她要往里走。
“小酒妹妹!”
听到这声音,深酒蹙眉,不用转身去看就知道来人是谁。
是萧景懿。
居然是萧景懿。
萧景懿快步跑过来,拉着傅深酒走开了些,最后在马路边的路灯下停了下来。
深酒看了眼自己被拉着的手,笑看着对方,也不说话。
“妹妹,跟你我也就不绕弯子了。”萧景懿抿了下唇,“我今天特意来找你,是想让你帮我…”
深酒打断她,“你容阿姨已经找过我了,想要那条手链是么?”
萧景懿莞尔,“我没有像妹妹你那样好的福气,可以有薄先生那样的依靠。虽然姐姐知道这会很麻烦你,但我确实非常喜欢那条链子。”
深酒笑,“既然你也知道会很麻烦我,今天就不应该出现在我面前。”
萧景懿眸光闪了闪,她左右看了看,这才逼近深酒,“傅深酒,我能来找你,说明我萧景懿把你当自家人,你有必要把姿态放得这么高?”
深酒淡然的与她对视,“把我当自家人?举个例子来听听。”
萧景懿一噎,依然笑得温婉,“傅深酒,你这么不识好歹,真的好么?”
傅深酒朝前迈步,也笑,“我觉得挺好的。”
萧景懿挑眉,抬手去拨弄深酒白色衬衣上的胸针,“小酒妹妹呀,当别人给脸的时候,还是要识相比较好一点,你说是不是?”
“萧景懿。”深酒格开她的手,神色清冷,“我突然发现你废话挺多的。”
萧景懿温婉的表情终于挂不住,眸光一闪,穿着细高跟的她向后退了一步,竟……摔倒了。
☆、69.69你女人在名爵被人给打了
不但如此…
萧景懿摔到之前,她“出于条件反射想要抓住什么东西”,情急之下将深酒一起拉倒。
猝不及防的深酒被她一拉,是双膝先着地的。
膝盖上传来的钝痛,让深酒的太阳穴蓦然猛跳。
她骤然抬眸盯看萧景懿,没料到她这样的富家千金也玩儿这样的把戏。
萧景懿挑眉,盯了一眼傅深酒的膝盖,很快敛去笑意。
深酒扯唇,算是明白了她的意图。
在她想开口之前,一辆红色跑车骤然停在两人面前。
容怀音神色匆匆地跑下车,将萧景懿扶起来细细检查,软言细语地安慰了许久。
深酒眉心紧蹙,单手撑着地面自己站了起来。
见萧景懿并未受伤,她也懒得欣赏那两人的“母女情深”,转身欲走。
容怀音却几步上来,扯住了她的手臂,“你给懿儿道歉!”
深酒垂眸,心里弥漫起一股子刺痛,但她还是笑着转身,“容女士,您凭什么理直气壮地认为该我道歉呢?”
她这一笑,把容怀音气的直咬牙根,恨不得捏碎她的手腕,“景懿要是有个什么差池,你让我如何跟萧家交待!你现在怎变得这般坏,对自己的姐姐也下得了这样的毒手!”
深酒微微仰头,“容女士,您最好不要仗着自己的母亲身份,一次又一次地挑战我的耐心!”
在萧景懿面前失了面子,容怀音无言以对又咽不下这口气,扬手就给了傅深酒一巴掌。
傅深酒的双膝已痛的麻木而没有力气,顿被那强劲的力道扇得一个踉跄。
一直在旁边不敢上前的桑桑终于忍不住跑过来,扶住傅深酒。
傅深酒脊背僵硬,脑袋里嗡嗡作响。
看不到她的表情,桑桑小心翼翼地问,“酒酒姐,没事吧?”
过了好一会儿,深酒蜷握在身侧的拳头才缓缓松开,她发丝凌乱地抬起头,朝桑桑笑,“没事,让你看笑话了。”
桑桑摇头。
“酒酒姐…”桑桑看了一眼正在扶萧景懿上车的容怀音,想不出安慰深酒的话,只是摁着嗓音唤她。
深酒看了眼不远处缓缓划过来的黑色Lincoln,扯唇笑了笑,“桑桑,不好意思啊。我这副样子,今晚恐怕不能陪你了,我先走了。”
桑桑心疼地拥住她,“酒酒姐,我陪你吧。”
深酒摇头,看着那辆越来越近的Lincoln,推开桑桑就往游泳池那边走,跌跌撞撞。
…
名爵门口,鱼瑶安目睹了整个过程。
她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轻妩一笑,然后摸出手机打给了萧邺森。
“萧公子,你女人在名爵被人给打了,正可怜着呢。你可得快点来,不然这机会就…”
然,鱼瑶安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已然断线。
鱼瑶安看着黑下去的手机屏幕,叹了口气,“也是够心急的。”
…
彼时,黑色的Lincoln在不远处划停,Kevin率先下车,拉开后座车门。
薄书砚姿态矜贵地下了车,抬步朝名爵大门口走去。
脚步交替前进的时候,他慵懒地视线散满轻抛,最后又回落在某一个方向。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薄书砚顿住脚步,摸出一根烟点燃。
在烟雾缭绕而起的时候,他缓挑凤眸,将视线落在了不远处那个还没来得及藏住自己的纤细身影上。
- - - 题外话 - - -
三更。
☆、70.70两条纤软的手臂下意识地就勾住了薄书砚的脖颈
傅深酒当时只是想快点躲开,所以选了游泳池这个方向,但过来后发现这边视线开阔,根本没地方让她整理情绪。
她只好一直朝前走,一直走。
直到垂坠在身侧的手腕被一股大力给握住,深酒才被迫停了下来。
深酒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她就是知道。
所以,她不肯转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