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很快过去,薄书砚并没有如期回国。
倒是傅深酒自己,遇到了麻烦。
每个月最后一个周三,按照无央文化的惯例,是要召开全体职工会议的,不外乎是分为工作总结和下月工作计划两个部分。
这一次的全体职工会议,从上午八点开始,一直持续到下午三点半,除了午休,上下午各有一次30分钟的中场讨论时间。
这次会议的中心点,无非就是将林复君全国巡签的各项事宜全部落定。
没有丝毫意外,云黛让人做了详细的策划书,按照策划,傅深酒是巡签跟跑的关键负责人。
会议结束后,云黛装模作样地对傅深酒说了几句寄予希望的话。
“小傅,等会记得来我办公室签字。”
说完这句,云黛噙着满意的微笑,扭着腰身走了。
无央的传统是:公司里的每一个案子,相关案子的主要负责人都要在最终的策划书上签字,以便后期嘉奖或追责。
换句话说,如果傅深酒在那策划书上签了字,她就必须跟着林复君在全国跑签售。
如果不签,于公于私,云黛都有办法让她滚蛋。
傅深酒一个人在偌大的会议室里呆坐了好久,直到手机震动起来,她才回神。
屏幕上显示的,是…
“在哪儿?”电话刚一接通,那人的声音便响起。
- - - 题外话 - - -
一更。
☆、62.62你让谁滚出去?
“在哪儿?”电话刚一接通,那人的声音便响起。
听到这声音,深酒不自觉地挺直脊背,“我在公司。”
电话那头的男人没再接话。
深酒看了眼手机屏幕,发现仍在通话中,只得问他,“薄先生,找我有事?”
“没事。”薄书砚的语气始终慵懒。
“……”深酒。
没事打什么电话?!
闲的!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尴尬了,两个人似乎都没话说。
深酒用指尖戳了戳自己的蓝色钢笔,终于憋出一句话,“薄先生,你在美国还好吗?”
“回来了。”薄书砚加了句,“前天回国的。”
深酒抿抿唇瓣儿,印象中,这倒是第一次这么正式地跟薄书砚通电话。
感觉嘛…很煎熬!
这么高冷根本不能好好聊天。
不过,深酒也只敢腹诽下而已。
她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笑意,态度特别好,遣词造句也斟酌再三,“那等薄先生有空了,通知我一声,我过来找您?”
“我现在有空。”薄书砚这次倒是答得很快。
“可我现在在公司,还没下班!”深酒也答得很快。
电话那边突然的沉默,让傅深酒为自己刚才的回答有些后悔。
她应该委婉点的。
“薄……”
嘟……
深酒正想开口挽救下局面,电话那边已然传来忙音。
“……”深酒更加心累了。
在会议室里又坐了近半小时,深酒边整理会议记边整理了下思绪,决定先不管薄书砚,而是去找云黛谈谈。
见来人是傅深酒,正站在文件柜的镜子前刷睫毛的云黛侧身,将策划书抽出来丢在桌上,“带笔了吗?没带可以用我的。”
说完,她又转过去,专心致志地刷睫毛。
心中那股子清高劲儿和那股子想要通过放低身段而求得全身而退的冲动彼此打压,让深酒有些心浮气躁。
云黛见他半天不动,通过镜子觑了她一眼,“怎么还不签?”
明知故问!
傅深酒吐了口气,问得也很直接,“云主编,要怎样你才肯放过我?”
傅深酒是了解云黛的,攀高踩低、欺软怕硬。
听到这话,云黛动作一顿,轻嗤,“哎哟,小傅你这话可从何说起?”
傅深酒干脆在椅子上坐下来,“说吧,让我听听你的条件。”
这架势,倒是有些反客为主的意思。
“你这是跟我求饶的语气?!”云黛将睫毛膏往桌上一丢,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停在深酒旁边,完全没耐性,“傅深酒,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她尖利的声音震得傅深酒耳膜生疼,深酒蹙眉。
办公室静了那么一瞬,然后一个寡沉的男声幽懒地响起。
他问,“你让谁滚出去?”
- - - 题外话 - - -
二更。
薄先生一直有些寡言、冷漠,但接下来……(*^__^*)
☆、63.63我不太愿意别人对我太太用‘滚’这个字。
他问,“你让谁滚出去?”
两个女人同时愕然回头,朝声音的源地看去。
薄书砚双手抄袋、闲适甚至带点慵懒地靠在门框上,颠倒众生的面孔上噙着点淡漠的微笑。
30岁的人了,偏还带点萧邺森那款的放荡不羁气质。
蛊惑人心。
他身后,站着一脸恐慌又不敢吭声的前台秘书。
深酒最先反应过来,起身走到他身边。
“薄先生,你怎么来了?”深酒压了一束发在耳后,声音有些低。
半小时前的通话不欢而断,他现在却突然出现在这里,深酒不是不惊讶的。
而薄书砚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云黛脸上,“我不太愿意别人对我太太用‘滚’这个字。”
傅深酒看出了薄书砚的有意为难,抿唇想了下,她决定放任。
云黛将唇抿了又抿,特别是搞清楚来人的身份后,顿觉被他看着是一件毛骨悚然的事情。
“您就是薄家的三公子,小傅的丈夫?”
毕竟在职业场上摸爬滚打多年,云黛很快反应过来,她噙着大方而坦然的微笑朝薄书砚鞠躬示意,“刚和小傅因意见不和,起了点小争执,不过单纯只是为了工作,并不影响我们私下里的感情。”
这解释有点画蛇添足,但又实在是必要的。
这反映,有点聪明,也有点快。
“是吗?”薄书砚站直身体,抬步朝两人走过来。
云黛下意识地就退了一步,眼看薄书砚就要到自己跟前,她心念一动,挽住了傅深酒的手臂。
她扯唇而笑,嗓音有点涩,“当然是。小傅最清楚了。”
傅深酒瞥了眼云黛勾在自己臂间的手腕,秀眉几不可察地轻蹙了下。
“别的我倒不是很清楚,不过…”深酒将自己的手臂从云黛的腕子间抽了出来,“既然云主编在和我谈公事,又该怎么解释你现在的行为?”
听深酒这么说,彼时正驻足在云黛办公桌旁的薄书砚轻勾唇角,垂眸而笑。
这姑娘,反应也快。
云黛没料到平日里性子温淡的傅深酒会有这样的反应,当即呆了呆,不知作何反应。
薄书砚曲着的长指在桌上轻叩了两下,然后再抬眸时那森寒的目光像是淬毒的箭矢,刺得云黛的一颗心急速收缩。
“你有五秒钟的时间从我眼前消失。”薄书砚看了眼腕上的钢表,勾唇默笑,“否则,你将被雁城除名。”
他的嗓音也寡淡至极,却冥幽慑人。
云黛早就听闻过薄书砚的心狠手辣,狼狈地往办公室外逃去。
可她的手刚刚搭上门把手……
“等等。”却是傅深酒。
云黛有些惶然地转过身,“你…薄太太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 - - 题外话 - - -
一更。
求收。
☆、64.64我刚才是被你利用了?
“你…薄太太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深酒脸上挂了点笑容,款步走到云黛面前,“亲切地”捉住了她的手。
“云主编,现在在公司,没有什么薄太太,我的身份是你的下属。”
“不过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深酒顿了下,直直地盯着云黛的眼睛,“我年纪小,不懂事,以前有什么做的不好的、还请云主编多担待,以后更是要仰仗云主编多照顾。当然,我自己也会多加努力。”
最后一句是实属认真。
“云主编的恩情,我和我薄先生都会铭记在心,有机会也定当加倍报答。”
说完,深酒侧过身征询薄书砚的意见,“薄先生,你说对吗?”
云黛的脸色越加苍白,不自觉攥紧的拳头几乎忍不住就要往傅深酒脸上挥去、却又碍于薄书砚的在场、只得忍住。
薄书砚的眸子微微眯起,将傅深酒重新审视了一遍。
这样偶尔存点坏心思耍点小聪明的女人,勾起了他想要配合的兴趣。
于是,他掀唇,认真点头,“对。”
脖子都快僵了的傅深酒甜甜一笑,然后松开了云黛的手。
云黛咬唇,说了句“同事间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后,转身出去了。
有时候,狐假虎威一把出出心里的恶气,感觉也挺不错的。
想到这儿,深酒不自觉地抿唇、笑得有些小得意,却无意发现,薄书砚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她的笑容一下就僵掉了。
“我刚才是被你利用了?”薄书砚似笑非笑地凝着傅深酒。
深酒温软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在说话的时候主动靠近薄书砚,“刚才的事情,谢谢你啊,薄先生。我实在是…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