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栖何处 (陆雨)

　　“顾骁阳！有时间观察你自己的妹妹！不要往我妹妹身上瞟！”秦哲栖大怒，厉声警告。
　　“哲栖，你真是有些不可理喻！”顾骁阳摇摇头，很是不解：“怎么关系到莫漓的事情，你就那么容易激动？”
　　“她是我妹！”秦哲栖气急败坏：“她是我妹，我妹！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你是秦哲栖，她是秦莫漓，你们都姓秦，她是你的宝贝妹妹！你的亲妹妹！”顾骁阳没有好气地说：“若她不是你妹妹，我告诉你这些做什么？”
　　“是谁评的什么校花？”秦哲栖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怒意，尽力保持平淡的语气问顾骁阳。暗中，牙根气得痒痒地直想咬人。一想到有了校花名头的秦莫漓会受到那些男同学的瞩目，他的心就焦躁得不行。
　　“不是谁一个人评的好不？”顾骁阳冷冷地斜了秦哲栖一眼：“今晚好好睡一觉，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明天去找那百十余个人轮胳膊甩膀子吧！需要我陪的话，叫一声！保证随叫随到！”
　　晚上，秦家的餐桌上，秦家人发现了秦哲栖的异样——平常会将秦莫漓当小孩照顾的秦哲栖，今天居然不仅没有像以往那样给秦莫漓夹菜，没有强迫她吃些他自己喜欢的荤菜，反而有些恨恨地盯着秦莫漓光洁的脑门看，似乎用足了恨不得用眼光戳出一个洞的狠劲，连自己吃饭都忘了。
　　首先忍不住发话的是秦哲宇：“老三，你盯着妹妹看什么？妹妹又没有抢你的菜！”
　　“关你什么事？”秦哲栖横了秦哲宇一眼，埋头扒了口饭。
　　“是不关我的事。但是妹妹都不敢夹菜了！”秦哲宇夹了一小块排骨，放到被秦哲栖逼视下只顾往嘴里扒白米饭的秦莫漓碗里。
　　“她自己有手！”秦哲栖飞快地将秦莫漓碗里的排骨夹进自己嘴里，边咀嚼边白眼：“笨得连菜都不知道夹了吗？”
　　“哲栖，妹妹怎么你了？”秦浩楠好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秦哲栖今天的反应太奇怪了，他虽然不像小学时那样对秦莫漓吃饭照顾得仔细，但每次就餐，都像怕秦莫漓吃不饱吃不好似的护得周到。
　　“哼！”秦哲栖用劲哼了一声，大口吃饭，不说话。
　　“老三，你不会因为别人评妹妹为校花，你却没评上校草而吃醋了吧？”秦哲宇恍然大悟般摇头晃脑地说。今天下午，也有同学告诉他，他妹妹秦莫漓将被评选为新一任校花，还要他介绍认识。现在秦哲栖的种种不寻常表现，只能与此有关了。他家骚包弟弟，从小对自己外形的那个在意，全家人都说他帅都不能满足的。
　　“哈哈，我家丫头是校花了？”秦哲栖还没回话，秦老爷子就哈哈而笑：“嗯，我家丫头从小就好看的！嗯，不错，不错，我家丫头长大了！”
　　“爷爷，校花有什么值得骄傲的？”秦哲栖不满地看了自己爷爷一眼：“会招惹苍蝇的！”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秦老爷子收住笑容，正色对自己的孙子说：“你不是和漓漓一起吗？有你这个哥哥，还怕什么苍蝇蛾子的？你的跆拳道、军体拳是白练的吗？”
　　“爷爷，会影响到妹妹学习的！”秦哲栖不明白平时如此正统的爷爷居然为孙女这个“校花”的称号兴奋。
　　“漓漓不是一直拿第一吗？能影响到哪儿去？”秦老爷子完全不以为意，还乐呵呵地转脸吩咐秦奶奶：“老婆子，丫头长大了，你和老三媳妇多寻思给多选些漂亮的衣服。军区周末的老干联谊会，让丫头陪我去！”
　　“知道了知道了！”秦奶奶笑呵呵地说。
　　“爸，您这是炫耀啊！”秦浩楠满眼都是“吾家有女初成长”的骄傲和欣慰。
　　“漓漓，一会到妈妈房间，妈妈给你买有新衣服哦！”苏慧欣看着秦莫漓白净的瓜子脸，温和地笑着说。这个女孩儿，真的在不知不觉中长大了，也变得更美丽了。她眉宇之间，已经有种超越了她年龄的惊人的美丽，淡淡的眉毛即使没有修饰过，也细细的弯弯的如柳叶般清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象两把小小刷子，刷得人心痒；那双亮得让人觉得刺目的大眼睛，更是异常的灵动有神，漂亮到让人心悸。
　　“好的！妈妈！”秦莫漓轻声答应苏慧欣。因为害羞的缘故，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
　　她不敢看秦哲栖。但是她用脚趾头感觉也能知道，此刻的秦哲栖，一定是在用白眼瞪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一章

　　秦莫漓提着苏慧欣妈妈给她新买的衣服，踮着脚尖，偷偷摸过秦哲栖房间敞开着的房门，看都不敢往亮着灯的房间里看一眼，就怕被秦哲栖发现了，要检查她袋子里的东西。
　　她只要新添置了东西，秦哲栖不分大小种类都要细细地检查一遍，衣物、玩具、文具等等，都要必须经过他的安检扫描。秦哲栖不喜欢的的衣服，秦莫漓不能穿；秦哲栖不喜欢的玩具，秦莫漓不能玩；秦哲栖不喜欢的东西，秦莫漓不能用......
　　他愿意解释的时候，会软软地说些原因，若秦莫漓喜欢，想反驳下，他还会耐心地诓哄一下。但是，多数的情况，秦哲栖就是直接粗鲁地将他不喜欢的、看不上的剔除去，还黑沉着脸，让秦莫漓想反抗也不敢说一个字，只能嘟着嘴不甘地忍受着他的法西斯行径。
　　蹑手蹑脚进了自己房间的秦莫漓猫着腰轻轻掩上门，然后嘘着气靠在门后，抬手拍着自己的胸口，抚慰自己刚才加剧跳动的小心脏。谁知一口气还未彻底呼完，刚落回心窝的小心脏就被“啪”的一声突然打开的顶灯，还有床上传来的厉喝声再次悬挂了起来，摇摇摆摆地吊在半空中，让人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般地憋着难受。
　　“你鬼鬼祟祟地干什么？”雪亮的灯光下，秦莫漓发现斜靠在自己床上的秦哲栖，直眉瞪眼，脸色沉得跟黑包公似的。
　　“三哥，你干嘛偷偷摸摸地在我房间里？！”秦莫漓下意识地惊声反驳，双手反剪于身后，死死地抓紧苏慧欣妈妈刚才给她的袋子，怕秦哲栖如往常一样要“安检扫描”。
　　“照照镜子看到底是谁偷偷摸摸！”鹊巢鸠占的人说得那个理直气壮，完全忘了是谁关着灯悄悄地呆着，准备逮人。
　　“三哥，这是我的房间！”秦莫漓向后退了一小步，将袋子紧紧压在身后。说话时，又细又长的眉毛一动一动的，像极了随风摇曳的柳叶。
　　“你的房间我不能进了？”秦哲栖盯着秦莫漓那双因惊讶而高高扬了起来的细长柳眉，心里抽了一下，转而问：“妈妈给你买了什么衣服？给我看看！”　
　　“三哥......”秦莫漓双瞳剪水，抗拒地摇着头，双手更加用力地抓紧了袋子。
　　袋子里的东西怎么能给他看呢？那是妈妈给她买的少女专用的无钢圈内衣小背心、姨妈裤还有好几包姨妈巾。刚才妈妈给她解说穿的方式和用的方法，她都羞得不行，又怎么好意思像以往收到新衣服新玩具时那样，心无旁鹫地递给他扫描？况且，新的内衣裤还是妈妈帮她清洗过，她要直接贴身穿的。
　　“给我看看！”秦哲栖蹿下床，一个箭步跨到秦莫漓跟前，伸手就去抓她藏在身后的袋子。
　　秦莫漓一个灵巧的转身，面对着秦哲栖一步一往床的方向后退。
　　“你藏什么！给我看！”秦哲栖逼上去，双手环着秦莫漓就要抓住了袋子。
　　“不！”秦莫漓心急，脚下一个踉跄，仰面倒在了床上。
　　秦哲栖扑上去，压在秦莫漓身上，一门心思要夺她藏在身后的袋子。
　　秦莫漓又羞又急，手脚无法动弹，就奋力扭着身子抗拒，完全不知道自己散乱的长发、如水的双眸、绯红的脸蛋、娇艳的薄唇，在这样的灯光下，是何等靓丽的风景！
　　“别动！”上面的秦哲栖羞恼地低喝了一声。将自己加速的心跳和喘不过气的难受，统统归结于秦莫漓不听话地使劲乱动。
　　秦莫漓在这一声沉哑的怒吼下果然不再扭动，懵懵地看着秦哲栖越变越深、越变越沉的黑眸，呆呆愣愣地不知所措。
　　秦哲栖立起身来，整理了下自己微乱的衣服，压下心里莫名的躁动。
　　“起来！”秦哲栖瞋目而视，却用波澜不惊的语调地沉声命令。心里，有个细细的弱弱的声音在自问：平板一样的妹妹，何时变得这样软绵绵的了？他胸膛挤压着的地方，怎么感觉到不是以往的平坦，而是坚挺却又非常柔软的凸起了？
　　“哦！”秦莫漓讷讷地应着，磨磨蹭蹭地起身离床，防备地看着秦哲栖，仍然不忘死死地将袋子护在后背心处。
　　“拿出来！”秦哲栖挑挑眉，光洁俊美的脸庞，透出更加棱角分明的冷俊；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冰眸子里，散发出让人无法抗拒的王者之气。
　　“三哥！”秦莫漓苦着脸低声央求着。她真的不好意思将袋子里的东西展陈给秦哲栖看，何况，里面还有姨妈巾。虽然她还用不上，细心的苏慧欣妈妈也帮她准备了。说她长大了，该准备女孩子必备的用品了。
　　“不拿？！”秦哲栖用鼻子哼了一声，不待秦莫漓反应，右手直接钳制她的左臂，稍用力一带，就轻巧地将她玲珑的身体旋转了180度，而她全力护着的袋子也就完全呈现在了他眼前。于是，再用劲一抽，沉甸甸的袋子便到了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