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栖何处 (陆雨)

　　“哲栖，你的情书真拿给你妹妹看啊？”顾骁阳看着秦莫漓的背影问。
　　秦哲栖挑挑眉，没有说话，只给顾骁阳一个“有何不可”的表情。
　　“那莫漓收到的情书也给你看吗？”顾骁阳略带忧虑地问。
　　“我妹妹收到情书了？谁给她写的？”秦哲栖一个激灵，有些激动地拽住顾骁阳，带着怒意问。
　　“我怎么知道莫漓有没有收到？”顾骁阳挣开秦哲栖的桎梏：“不过就是听王威他们说莫漓成绩好，人也好看罢了！”
　　“他们说妹妹好看？”秦哲栖怒极反笑反笑，他家小不点妹妹，居然有人觉得好看？
　　“你不觉得莫漓很漂亮？”顾骁阳反问。秦哲栖这是不是审美疲劳啊？莫漓不漂亮？他的眼珠是不是玻璃球做的，居然说莫漓不漂亮？单是莫漓那一头微卷的柔发，班上哪个女同学能比得上？更不用说她那会说话的大眼睛和小巧精致的脸蛋了。
　　“她小孩子一个，哪里和漂亮沾得上边？”秦哲栖瞄了前面不远处小小的身影一眼，仍然淡淡地说。嘴角，却是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
　　“我觉得莫漓长大了一定是大美女一枚！”顾骁阳也瞄了一眼前面的身影，笃定地说。
　　“顾骁阳，你不是喜欢我妹妹吧？”秦哲栖突然沉下脸，恨恨地盯着顾骁阳。
　　“说什么呢？我一直当莫漓作自己的妹妹。喜欢也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顾骁阳不满地瞪了秦哲栖一眼。突然若有所思地转动了下眼珠，愕然地问：“哲栖，你不是喜欢上自己的妹妹了吧？”
　　“我的妹妹，会不喜欢？”秦哲栖皱皱眉，一脸的不以为意。
　　“不是，我说的喜欢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顾骁阳盯着秦哲栖的眼睛：“一听说有人说莫漓好看就那么激动那么愤怒，你女朋友被别人抢了也没见你有什么反应！”
　　“女朋友哪有妹妹重要！”秦哲栖扫了顾骁阳一眼，拧着眉头问：“刚才你说谁说我妹妹好看？”
　　“王威！就是喜欢写诗的那位！同学们称他小王维。说真的，他的诗确实写得意境不错！难怪女同学喜欢。”顾骁阳很公正地评判。
　　“诗写得不错？”秦哲栖反问了一句，轻轻点着头思量着：“他拳头如何？”
　　“干嘛？你要和人家比拳头？哲栖，你一军区大院出来的武夫，人家一文弱书生，你要和别人比拳头？”顾骁阳吃惊地大叫：“而且，理由是什么？就是人家说了句莫漓好看？”
　　“我妹妹，岂能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说的？”秦哲栖瞥了顾骁阳一眼，昂步向前。
　　“秦哲栖，若莫漓你不是你妹妹，说你不喜欢她，我顾都不姓！”顾骁阳一边追赶着秦哲栖，一边忿忿地喊。
作者有话要说：　　雨爷：秦三，妹妹抚摸你背那会，什么感觉？
　　秦三：嗯？没感觉啊！
　　雨爷：心漏了一拍吧？
　　秦三：哪有？最多就是抖动了下。
　　雨爷：知道为什么吗？
　　秦三：为什么？
　　雨爷：既然你不知道，就给你下猛料，让你的心漏个窟窿！

　　☆、第三十九章

　　晚上，秦莫漓在秦哲栖宽敞的书桌上写作业，秦哲栖仍然如往常一样慵懒地靠着床头看书。
　　“妹妹，王威是谁？”静谧的房间内，突然响起秦哲栖略显沉哑的声音。
　　“嗯？”专心做作业的秦莫漓一时没有反应，漠然地抬起头问，眨着眼晴看向秦哲栖，一脸的疑惑不解。
　　“王威是谁？”柔和的灯光，衬托得秦莫漓白皙无瑕的皮肤透着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秦哲栖看到这个样子得秦莫漓，脑海里竟然浮现出“粉腻酥融娇欲滴”的词句。不觉地，脸色沉了下去，声音带了寒气。
　　“王威？”秦莫漓在搜索了下自己的记忆，试探性地回答：“是不是同学们说诗写得不错的那位？”她与同学交往不多，很多信息都是同桌夏彤以八卦的形式传递给她的。所以，她不确定秦哲栖问的这位王威，是不是就是夏彤提到过的“小王维。”
　　“记忆蛮深刻的嘛！”秦哲栖凉凉地讽刺。
　　“怎么了？”秦莫漓不明白秦哲栖的语气怎么含有浓浓的嘲讽意味。
　　“他和你说过什么话没有？”秦哲栖低下头佯装翻书，耳朵立挺挺地竖了起来，生怕听落一个字。
　　“我都不记得他什么样，能说过什么话？”秦莫漓白了白眼，觉得秦哲栖的问题无聊极了。
　　秦哲栖用余光扑捉到了秦莫漓白眼的动作，不知怎地，这个秦莫漓经常做的动作，此刻，他竟然觉得妖媚，有点媚眼如丝的感觉。此刻的秦莫漓，像下午顾骁阳说的那样，真的有些好看。
　　完了完了，自己一定是被顾骁阳的胡言乱语毒害了。他从来就不否认妹妹好看，但是......他是她哥哥啊！秦哲栖心里一个警觉，声音更冷了：“他有没有给你写纸条什么的？”
　　“三哥，你很无聊呢！”秦莫漓嘟着嘴娇嗔：“都说了我连他什么样都不记得！哪来什么纸条？”
　　“真的？”秦哲栖不放心地追了一句。
　　“三哥，你不做作业，我要做呢！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轻轻松松就可以拿到前三名？”秦莫漓恼怒，转过背不再理睬秦哲栖。
　　“妹妹，有没有不会做的，我帮你！”秦哲栖从床上下来，轻脚轻手走到秦莫漓身后，柔声问。
　　“纳尼？”秦莫漓惊得睁大了眼睛，转过头来不相信地看着秦哲栖。三年了，三年多了，一直在功课上奴役她的三哥居然关心她的作业了？三年前那个疼她护她宝贝她的三哥回来了？
　　秦哲栖被秦莫漓看得不好意思，极不自然地抬手摸自己的鼻子。
　　“呃，那个，三哥，你，你没感冒什么的吧？”秦莫漓半虚着眼睛小心翼翼地问。秦哲栖这突如其来的柔情关怀没有让她感到丝毫的欣喜，反而觉得是满心的惊秫。
　　“什么意思？”秦哲栖愣住。他关心她的作业，怎么和感冒扯上关系了？他这样国防体质的人，会轻易生病吗？
　　“三，三哥，你，你没吃错药吧？”秦莫漓眯着眼睛缩着脖子，一脸怕挨揍怕疼痛的可怜样。
　　“啪！”秦哲栖把手中的书一合，狠狠拍在书桌上，接着，“嘭”地一声，整个身子像突然中弹似的向后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秦莫漓惊得跳了起来，奔到床边焦急地抓着秦哲栖的手，叠声喊：“三哥......”三哥不会是被自己刺激得真生病了吧？
　　“秦莫漓！去！找到我刚才看的那一页，给我认认真真念三遍！”躺在床上的人咬牙切齿地从喉咙缝里挤出干涩的几个字。他刚才真是脑筋短路了，才要想帮帮她！她这样没有长大的小屁孩就是该奴役！
　　“啊？！”秦莫漓这会不是担心秦哲栖是否真生病，而是担心自己接下来将要经受的折磨了。
　　秦哲栖不是没有干过让她念书这样的事。以前很多个周末，他往床上一趟，说累了，但是又想看书，就缠着让秦莫漓念给他听。念给他听也就罢了，还被挑剔她的普通话发音不准、吐字不明。那些枯燥乏味的文字，她能逐字逐句念出来就已经非常不错了，哪还顾及得到读音是否准确的问题。
　　“三哥！那本书那么厚，我怎么找啊？”秦莫漓要哭了。那么厚厚的一本书，还是她完全不知道的内容，现在被秦哲栖大力扣在书桌上，她从哪里找他刚才看的那一页啊。
　　“慢慢找，我不急！”秦哲栖躺着床上，仰望着天花板，悠然极了。
　　“三哥，练习还没做完，多着呢！”秦莫漓半蹲着，摇晃着秦哲栖坚实的手臂。
　　“念完了再做，来得及！”秦哲栖悠闲地躺着，还翘起了腿。若可以扯到几根狗尾草，估计他的嘴角，也有那样几根草在摇头摆尾。
　　“三哥，爷爷一会要熄灯了！”
　　“没事，我准备有应急灯！”
　　“应急灯光线强，爷爷会发现的。”
　　“那点蜡烛！”
　　“蜡烛光线太弱，会近视！”
　　“没事，我给你买眼镜！”
　　“妈妈说要保护好眼睛，戴眼镜不漂亮！”
　　“我不嫌弃！”
　　“三哥！”
　　“......”
　　“哲栖......”
　　“......第168页，赶紧，去念一遍！”
　　“谢谢三哥！”被奴役的人点头哈腰、千恩万谢，兴高采烈地跃起来，心甘情愿地去“领刑”。
　　奴役人的王者舒适自在地躺在床上，那个轻松愉悦、洋洋自得，精神那个爽朗，完全没有语言能形容......
　　次日下午，放学铃声刚响，老师前脚踏出教室，秦哲栖后脚就赶往操场。
　　秦莫漓的同桌夏彤小心地看了一眼秦哲栖离去的背影，用肘关节拐了一下秦莫漓，轻声问“秦莫漓，你知道今早大课间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秦莫漓漫不经心地反问。她在学校里除了与学习有关的事情，从来都不关心什么，仿佛就是个透明人。
　　“你哥，你哥找王威打了一架！”夏彤用眼光扫了周围一圈，才小心翼翼地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