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栖何处 (陆雨)

　　“我二哥？”秦莫漓莫名地提到秦哲宇。虽然她相信秦哲栖和秦哲宇从来都不是喜欢用拳头说话的人，但她在别人没有明确指出是哪位哥哥时，下意识地避开了秦哲栖的名字。
　　“你三哥！”夏彤咬着秦莫漓的耳朵，怕被人听到似的小声说。秦氏兄弟都是一中体坛的风云人物。早在秦哲栖篮球场的成名之战时，全校学生几乎都知道了秦家兄弟的名字。
　　“我三哥？为什么？”秦莫漓惊异地问。一是不相信秦哲栖会打架，二是不明白夏彤干嘛一副心惊胆战怕人知道的样子。
　　“嘘！小声点！你哥说，若是被别人知道，还要打王威！”夏彤使劲拽了秦莫漓一下，蹙眉皱眼，很是迫切地恳求。
　　“那你怎么知道？”秦莫漓声音降了下来，十二分不解地盯着夏彤。既然被别人知道了王威还要被打，那夏彤怎么会知道？秦哲栖和夏彤又没什么交结。
　　“王威告诉我的！”夏彤有些不自然地垂下了头，脖子泛起隐隐的粉色。
　　“哦！”秦莫漓淡淡地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秦莫漓，你，你没有喜欢王威吧？”夏彤抬起头，有些紧张地问。
　　“什么？”秦莫漓觉得不可思议极了。夏彤这是在说什么天方夜谭的滑稽笑话？王威的名字，她还是从夏彤口中听到的。对于只知道名字还对不上相貌的人，谈得到喜欢？
　　“那，那你可不可以和你三哥说，王威喜欢的不是你，叫你三哥不要找他麻烦了。”夏彤眼巴巴地看着秦莫漓，眼神全是哀求。
　　秦哲栖太狠了，打人尽往看不到伤处的地方打。要不是顾骁阳在旁边劝架，王威机智，很快弄清楚了自己挨打的原因仅仅是无意间说了句秦莫漓长得好看，情急时叫出“我喜欢的是夏彤”，还不知会被秦哲栖打成什么样子。
　　“王威，他受伤严重吗？”秦莫漓此刻担心的，是秦哲栖出手不知深浅，打伤了别人。那年她被周颖欺负后，妈妈就送秦哲栖去学跆拳道，爷爷也请部队上的教官来教了他们很长一段时间的军体拳。三个哥哥练拳时的狠劲，她是见识过的。
　　“不算，不算！”夏彤连连摆手否认。秦哲栖说了不能让别人知道，她不能让秦哲栖误解王威告了状，再被揍一顿。
　　“哦。”秦莫漓再次淡淡应了一声，就没了下文。
　　“秦莫漓，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夏彤见秦莫漓不咸不淡的反应，着急起来。
　　“还有什么意思？”秦莫漓不解。王威既然没有受伤，或者受伤不重，那就说明他和三哥之间的误会解除了，三哥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然三哥真正出手，就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伤”字。
　　既然王威和三哥之间已经说清楚了，她和王威又没什么，干嘛还多此一举到秦哲栖那里去解释。
　　“秦莫漓，我喜欢王威。你明白吗？”夏彤咬了咬牙，说出了自己的秘密。她和秦莫漓同桌半个多学期了。平常都是她絮絮叨叨地找秦莫漓讲话，秦莫漓总是淡淡的没有过多的回应，并没有把她当朋友。这时说出自己内心的秘密，她还是需要勇气的。
　　“嗯。怎么了？”秦莫漓毫不在意地问。她确实对身边这些同学的欢欢喜喜不感兴趣。
　　“秦莫漓，王威也喜欢我！”夏彤有些羞涩，又有些骄傲。
　　“嗯，知道了。”秦莫漓点点头：“放心吧，我三哥不会再找他麻烦的。”
　　“秦莫漓，你，你真不喜欢王威？”夏彤还有些不相信地问。秦哲栖护妹妹的情由，不就是担心他妹妹秦莫漓和王威之间有什么吗？王威虽不如秦哲栖顾骁阳他们英俊潇洒，但文才不错，也算得上倜傥级别的人物啊。
　　“喜欢！”秦莫漓被夏彤缠得烦了，看着她满脸得期待，恶作剧地说出了夏彤最不愿意听到的两个字。
　　“啊？！”夏彤脸上一切美好的表情果然土崩瓦解，露出一副要哭不哭的难过样。若秦莫漓喜欢王威，秦哲栖为满足他妹妹的心愿，一顿爆拳之下，王威难免不屈服。何况，秦莫漓长得好看，成绩又好。
　　“我喜欢我哥！”秦莫漓满意地看夏彤不再说话的小嘴，才咧着嘴笑着说：“我只喜欢我哥！其他的，谁也不喜欢！”
　　“哦！”夏彤也圆满了。秦哲栖那样的人物，是难得有人可以超越的。秦莫漓有恋兄情结，完全可以理解，也不足为怪。若自己有那样的哥哥，也会将哥哥作为标杆，难以看到其他人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章

　　
　　从那以后，夏彤经常叽叽喳喳地和秦莫漓说些她与王威交往中的感受，慢慢两人竟成了朋友。当然，多数时间都是夏彤说，秦莫漓默默地听，偶尔，给她些意见。
　　秦莫漓觉得，“恋爱”中的女人真是可怜，患得患失的，对方的一个眼神，半句话，都要拿回来，在心里弄得细细碎碎地琢磨半天。与王威关系稳定的夏彤尚且这样，不知道三哥秦哲栖身边走马灯似的被换掉的女朋友，心里是作何感想了。
　　是的，秦莫漓已经数不清从郑雪丽、向珊之后，她越来越玉树临风、倜傥潇洒的三哥秦哲栖身边，来来去去出现过多少女朋友了。太多了，多得她都叫不出名字了。
　　连同样收情书收到手软却没有任何交往对象的顾骁阳，都发出这样无奈的感叹：“哲栖，这来来往往的，我都替你看得累了！你观察好了，再确定下来不行？”
　　“不近距离观察，怎么能知道到底好不好？”秦哲栖振振有词。
　　放学路上，两人背开秦莫漓，又开始说属于他们“男人”之间的谈话。
　　“唉，你就不怕你花名在外，以后遇到真正喜欢的，别人会嫌弃你？现在不就流行那一句吗——我非常后悔，在我遇到你的时候，我已经把最好的我用完了。”顾骁阳苦口婆心地劝导自己的好友。秦哲栖这交女朋友的模式，太不靠谱了。
　　“嗯，能接受最坏的我的人，可能才是我爱情的终结者。”秦哲栖大放厥词。高二的男生，已经畅快地议论爱情了，也开始私底下传阅一些封面是大波美女的杂志了。
　　“那你就等着受虐吧！我已经看到你将来为洗白这段混乱的恋爱史焦头烂额的情形了！”顾骁阳丝毫不留情地打击好友。
　　“我也已经看到你因毫无经验，在心爱的人面前无计可施抓狂的情形了！”秦哲栖反唇相讥。
　　“算了，不说这些了，说了你也不听。”顾骁阳叹了口气，鬼鬼祟祟看了不远处的秦莫漓一眼，用外套遮掩着将一本杂志传递到秦哲栖怀里：“这期更正点，不像以前波大无脑的样子，很清新！”
　　“女人波不大还有什么意思？”秦哲栖也防备地瞄了秦莫漓的背影一眼，迅速将顾骁阳递来的杂志藏在宽大的外套里。
　　“你怎么变得那么粗俗？”顾骁阳有些嫌弃地瞪了秦哲栖一眼：“没有思想只有那两团肉的女人有什么意思？”
　　“哟，你何时那么觉悟那么高了？”秦哲栖也狠狠鄙视了顾骁阳一眼：“也不知是谁说女朋友至少是D杯才能符合要求。”
　　“那不是以前说说而已嘛？人的思想总要不断进步不是？哎，跟你说件事，你不要冲动又找人打架哈！”顾骁阳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把今天下午听到的消息告诉秦哲栖。
　　“什么事？是不是又有人喜欢我妹妹了？”秦哲栖听顾骁阳一提到打架，就条件反射地激动起来，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他找人打架，总计有三次，除了王威的那一次，后来还有两次，都是听说别人喜欢他妹妹秦莫漓。他妹妹，他不允许任何人喜欢！这次又是哪个不怕死的小子，不知道他拳头的厉害？
　　“看你，一提到可能和你妹妹有关的事，你就那么冲动。真不知你是她哥还是她男朋友！若有人喜欢我妹妹，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还能轮着拳头去揍人？你就不怕你妹将来嫁不出去？”顾骁阳将自己的妹妹和秦莫漓对比了下，奚落秦哲栖对妹妹过分的保护。
　　“我妹不嫁人！”秦哲栖忿忿地嘟哝了一句。
　　“是，是你妹妹不愁嫁！”顾骁阳好心情地纠正好友的说法：“你妹妹确实不愁嫁。因为听学生会那帮人议论，从他们暗中的民意调查显示，你妹妹秦莫漓将是下一任一中的校花！”
　　“什么？！”秦哲栖如有火苗跳到了脚背上，激愤地蹦了起来：“那些人是什么眼神？”
　　“小声些！别让莫漓听到！”顾骁阳急忙拉扯着暴跳的秦哲栖，提醒他不要惊动了前面的秦莫漓。
　　秦哲栖看前面的秦莫漓回头扫了他们一眼，又转过头去之后，才从牙缝里挤出一个狠狠的声音：“我挖了那些人的眼珠！”
　　“哲栖，我真不理解你，别人承认你妹妹漂亮，你有什么不高兴的？”顾骁阳对暴力的秦哲栖表示非常无奈。
　　“那些人用黏糊糊的肮脏眼光看你妹妹，你还要拍手鼓掌？”秦哲栖不满地哼哼。
　　“哲栖，什么黏糊糊的肮脏眼光？那是对美的倾慕！”顾骁阳也极度不满秦哲栖的言辞，不怕死地补了一句：“我也觉得莫漓漂亮、好看，难道你觉得我的眼光也是肮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