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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日火葬场了吗 (顺匀)


  “我逮到了!”
  他站在草垛下面,用力地举起兔子,嘴里叼着弓。就像是虔诚的信徒举起他精挑细选的贡品,献给珍重的人。
  挽禾趴在草垛上,兔子的眼睛红红的,幕恩的眼睛是绿色的。两个眼睛都在看着她,她就翻身倒在干草上笑。天上的云也在笑,笑出了一弯一弯的痕迹。
  美人收回了视线,眼神落到面前的龙井上。
  用作歌舞赏玩的姬妾入府后都要见过主母,昨日被关在铁笼里的人已经换上了暧昧轻薄的红纱跪在花厅中,她四肢佩戴的金色铃铛随着行动而作响。
  倒像是什么名贵的小猫小狗。
  “纳提娅”娇媚地跪在那里,他的浑身上下因为缩骨而产生的疼痛无时无刻地不在提醒他面前人是楚国太子的正妻,她如今身上带的每一件珠饰都沾着族人的鲜血。
  “请娘娘喝茶。”纳提娅将茶杯举至身前,恭恭敬敬地低着头。他刻意压着嗓子,声音雌雄莫辨。
  挽禾看着面前女子纤弱卑微的模样,抿了抿唇。
  美人伸手将茶接过,不动声色地捏紧了裙角。
  挽禾不知道幕恩为什么变成了“纳提娅”,更不知道为什么他如今是女子的装扮,但是他要做的事——一定是万分危险的。
  太子妃娘娘抬眼环视,门口的掌事太监并未瞧向此处,平儿无所察觉。太子身边的近卫守在她身侧。
  她接过那盏茶,一饮而尽。
  已经放冷的茶水划过喉咙,未曾擦去的一滴水落在衣襟上。纳提娅幽绿色的眸子稍稍暗了下去,划过一丝异色。
  “奴婢是齐国国君送来给太子殿下的新婚贺礼。”
  他开口,尾音缱绻间有着异域的腔调,十分特别。
  “奴婢想为娘娘……单独献舞。”
  他向前跪趴了几步,伸手拉过挽禾的手,像一只傲娇的猫儿一般蹭着。他的身躯曼妙地摆动,奇异的金铃沙沙作响。
  挽禾身边的侍卫似想说些什么。
  太子妃柔柔一笑:“好。”
  幕恩站了起来,虽然早就听说过这位太子妃出身国寺性格温和,但是如此顺利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不动声色地扶上腰间,跟随挽禾进入内室。
  “你在这等一下。”挽禾看着十分警惕的“舞姬”,转身去床边找了一双绵软的鞋。
  幕恩低头,原来她看到了自己一直赤足。
  面前楚国的女人温柔地对他说:“虽是夏天,地上还会寒凉。你若是想跳舞,穿鞋也是一样的。”
  昭国灭,阿爹阿娘死在最后一场战役里。从此以后谁还会问他冷不冷,饿不饿?
  对方琉璃色的眸子让他产生了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但是幕恩很快低下头,压制住心头翻覆的情绪……若不是那个小小的身影,昭国何至沦落于此?
  何况这个人是楚国的太子妃,轮不到他来可怜这样锦衣玉食长大的女人。
  最后一丝怜悯消失,他抽出腰侧藏好的匕首,几乎是瞬间将挽禾摁倒在床边,冰冷的刀刃紧紧贴在她的颈侧。
  挽禾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屋内的响动惊到了外面的人,幕恩带着少年般沙哑的声音凑在她的耳畔:“告诉他们,别进来。”
  他凑近打量着面前的美人。
  她很白,但是眼睛和发色都是更像中原人的样子。
  ——不丑
  幕恩咧嘴笑了笑,抛开那丝装出来的柔弱,他身上有一种奇特的气质。像是狗,又像是狼。
  “娘娘,我在你的茶水里下了蛊。”
  “你若是不想死…最好乖乖听我的话。”
  他的刀向下压着,在她脆弱的脖颈上留下难以忽视的红痕。
  挽禾没有挣扎,声音压的很轻很轻:“是齐国国君让你来的?”
  幕恩笑了一声没有说话,用身上的红绸将她捆住,然后快步走到屋中能够存放物品的箱子柜子前,不停翻找。
  他的动作很迅速,但是显然一无所获。
  少女,或是少年,颇为懊恼地一把将她拉起,他高挺的鼻尖和她的几乎要挨在一起:“你是太子的婆娘,怎么房间里没有他的东西?”
  挽禾看着他的眸子,突然觉得他认真的有点好笑。
  于是弯了弯眼睛:“因为他从未来过熙春殿。”
  幕恩狐疑地看着她,似乎并不相信这番话……可是她眼中的笑意做不得假。于是他暗自嘀咕了一句。
  “这样的男人,不是不行就是有不为人知的癖好。”
  “或者二者都有。”
  他有些烦闷地抓了抓头,没有得到丝毫的情报却还暴露了身份,幕恩将出师不利的怒火发在了面前这个一直不怎么害怕的楚国女人身上。
  随着主人的心念而动,挽禾体内的蛊虫不停地翻涌。
  她白了脸色,闷哼一声。
  少年用一只手就轻松地压住了她,冷笑:“你现在的痛,不及昭国人的万分之一。”
  他没有看到在痛苦中也没有什么反应的姑娘低着头,一瞬间盈了泪。
  挽禾缓了力气,有些虚弱又断断续续地劝:“齐国人利用你除掉楚国的太子,他作壁上观……只有昭国在夹缝中求生。”
  此来楚国必定风险重重,太子府又岂是他独自能脱身的地方。
  哪怕侥幸成功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白白丢了性命。
  幕恩掐着她脖颈的力气重了几分:“你懂什么?娘娘生来优渥,哪知道国破家亡的苦楚。”
  明明知道他没有认出来,但是那语气中的讽刺格外强烈。
  挽禾的心抽痛了一下,强撑着说:“你杀了楚凭萧也没有办法改变昭国人的境遇,只会招致更多的祸端。”
  那把刀挑起了她的下巴。
  幕恩幽绿色的眸子闪过戏谑,他上下打量着挽禾,她看起来脆弱极了。
  “那靠什么?”
  “靠你诵诵经祈祈福,还是陪男人睡一觉。”
  他嗤笑,这样的女人只为自己的荣华富贵,哪里懂什么家国仇恨。
  少年四肢上的铃铛在不停地响,挽禾被压在原地,她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好像并没有什么情绪。
  幕恩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美人趴在床边,蜷缩起了身子。脖颈的痛尚且可以忍耐,身子里的蛊虫像是千万只蚁虫啃食,脚踝上的伤口崩裂,她能闻到锈的气息。
  十三年被理智强撑的隐忍和恨意一朝溃堤。
  这才发现无能为力的痛,从始至终都裹挟着她。
  “那靠什么?”
  国破家亡,臣民四散为奴。
  她诵了十三年的经,救了数不尽的人。但是仔细想想,又有谁能来救她?靠什么改变既定的结局……
  挽禾死死抓着左腕上的玉镯,一颗小小的朱痣点缀其下。这里藏着一个秘密,一个让王朝倾覆、风雨飘摇的秘密。
  她亦在等一个解脱的机会。
  美人咬着指尖拼命压着声音,眸中的雾气凝成了水,无声滑落。
  “也许,我活着就是最大的孽了。”
  -
  连夜来的大雨封了山,太子殿下仍未归来。
  挽禾从宫中参拜过皇后娘娘路过坤宁宫,里面安安静静地没有声响,只有白日里还未燃起的大红灯笼让人心里暗暗的不舒服。
  皇后身边的嬷嬷陪着她在御花园中散步。
  美人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近日怎的没见到四弟。”
  这声“四弟”在唇齿间流连了片刻,到底还是说出口来。她有时苦笑,是否是逢场作戏久了,自己也模糊了这些边界。
  可是再难堪,问皇后娘娘身边人的举止再不合时宜,她也想知道他的近况……
  嬷嬷愣了一下,笑笑:“四殿下有日子没来了,也不往娴妃娘娘宫里去。不知道在做什么。”
  她四下环顾,压低了嗓子:“济州出事,他哪里有闲心进宫。”
  挽禾听了这话,心里惴惴不安。
  这些年他每逢七月初七就要到国寺上香,今年……不知还会不会来。
  想到这,她又觉得自己可笑。
  无论来与不来,七夕的日子都与她无关了。
  嬷嬷目送太子妃离去,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嬷嬷想起皇后娘娘曾随口说过:“这孩子,心事太重。”
  出了宫门,她撩开马车侧边的帘子,看着窗外不断飞速驶去的景色。
  这些街景她从前未曾见过,怕是以后亦没有机会。
  突然,
  “停车!”
  她唤了一声。
  车夫不明所以,但是迅速拉了缰绳。
  平儿扶着挽禾下来,美人的眼中是不可置信,但是她知道自己没有看错。
  医馆门口的桩子上拴了一匹高大的枣红色战马。
  马鞍上放了一个有些陈旧的垫子。
  上面绣着一只又像虎又像狗的纹样——是个醒狮。
  平儿见状连忙上前询问,问骑马的人在何处,是否受了伤?
  医师说此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但是如今到底是捡回了一条命。挽禾趔趄一下,松了口气。
  她颤着手挑开了帘子,
  里面厚重的血腥气浓郁的让人心惊。
  她看到了“林奇”的脸。
  她带着一丝希冀,询问医师此人有没有同行者,对方现在在何处,有没有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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