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木棍碰撞身体,一声闷哼从耳侧传来,她松了半口气,打中了!
手札落地,发出“哗啦”声,她眼前一亮,抓住这个机会,探手就去拿。这是她的心血,绝不能让别人拿去,微凉的指尖还未触及到墨蓝的书页,突然利器撕裂空气的声音将她完全顿在原地。
她隐约感觉脸颊一侧微凉,细碎的发散在眼前盖住她半只眼的视线,她偏过头往后看去,锐利的刀身斜插在木板上,在月色下散发冰冷的光。
突然楼下发出躁动,院内物体落地声伴随着观澜的尖叫,让她恍如隔世。
本在上班路上的长金泽偷了个懒,拐到路边摊里买了个胡饼,今日起晚了朝食没来得及吃,只好在路边买个胡饼随便打发了,摊主接过铜板便利索的拿面做起来,长金泽便靠在摊旁百无聊赖的等。
两个行人路过在激烈的交谈着什么,长金泽心里冷哼一声,京兆尹流年不顺,又在眼皮子底下出事了。
等等,谁家店?
两个路人被蛮力拦下,一时愣住了,支支吾吾才说出来究竟是谁家。
城西林隐逸肆。
胡饼摊子老板刚做好香喷喷的胡饼,一抬头客却没了,四处嚷嚷“谁的胡饼!谁的胡饼!”
大理寺守卫还没来得及打招呼,长金泽就如风一般疾跑进了大理寺,守卫面面相觑不知道平日懒散一如自己上司的长金泽今日是怎么了。
守卫还沉浸在长金泽今日诡异之处,便又感到一阵风从耳边刮过,定睛一看,是刚才说的长金泽的顶头懒散上司,气势汹汹面色不虞,两个守卫忙挺胸收腹仰天长望,今日必有大事。
“这案子在谁手上?”晁珩的声音低沉,仿佛直压着些焦躁的情绪。
“京兆尹府上,按理说这种事我们不能管,你先别急,掌柜人应该是没事,不然这案子就在大理寺了。”长金泽从不知道平日吊儿郎当的晁珩走路能这么急,他办案子练出来的飞毛腿都快追不上面前的人。
“他们的破案子还轮不到我出手。”晁珩只想知道陈镜娇现下究竟如何。
当两人抄近路走到茶肆门口时,门外已经围着些看戏的百姓了,唧唧喳喳的讨论着。晁珩扒开人群刚欲进门就被拦了下来,看门的人凶狠地对两人说:“闲人免进!”
长金泽怕这人被晁珩一脚踢翻,上前一步亮出自己的腰牌,“大理寺的。”
没想到看门的人看到腰牌后皱眉,质疑两人“大理寺怎么来,这事不归你们管,人还没死呢。”
大理寺跟京兆尹素有私怨,那看门人本意是略微为难两人,让晁珩跟长金泽知难而退,晁珩沉着脸还没说什么,身后的长金泽炸了毛,“关你屁事,快点放我们进去”说着直接从晁珩侧腰抓下腰牌亮给那人看“赶紧的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什么,官比你大,上边去!”说着一把扒拉开惊呆的看门人,对晁珩说快进。
若放在从前,晁珩这脚没上看门人身上也要上长金泽的身上,但他着急,只撇了长金泽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进店了。
两人环视四周,并没有看到陈镜娇的身影,只有帐房先生呆滞地坐在柜台前,晁珩上前问陈镜娇哪去了,帐房先生看到来人后才有些清明,暗自松口气说:“掌柜在后院。”
话音刚落,晁珩便没了影,长金泽留了个心眼,问账房先生“来的都是什么人?”
“来了个官爷,跟着个捕快样的人,在后面问我家掌柜跟观澜,我瞧他们见怪不怪的模样,问了半天又问回去了,跟兜圈子一样,反倒是在院里溜达来溜达去,从一楼溜达到二楼,现下可能在二楼逛雅间呢。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靠谱不靠谱,人是在文墨出事的,你说怎么就逛到梅兰竹菊雅间去了呢?”帐房先生摇摇头,终于来人替他家掌柜撑腰了“长公子,这人官老爷,唉。”
长金泽拍拍他肩安抚到:“无事,有我们。”便连忙跟上前面的晁珩。
到后院看到晁珩忙叫住他,“二楼”凑上前去低声道:“估计来的就是那几个,白吃干饭不干活,可能看小掌柜年纪小没什么背景好欺负,净在后院闲逛呢。”
晁珩不语,上了二楼一抬眼就看到那明晃晃扎在木板上的银质飞镖,飞镖上还压着几缕长发丝,嵌的紧实。晁珩记得这些乌发本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她身上,这些曾不经意间划过他的手背肌肤,激起一片涟漪的乌发。
长金泽看到晁珩脸色一沉,顺着目光看去猜到缘由,暗吸一口气。
下一秒,晁珩一脚踢开了文墨的后门,惊的里面人茶杯没拿稳咣当落地,热水撒了一地。
长金泽知道,暴风雨前的宁静要结束了,心里默默为来的人祈祷,希望他们以后不会做噩梦。
第10章 拾 大难将至(2)
晁珩一进门便看到陈镜娇安静坐在那里,未挽什么发髻,只是松松扎在脑后,散落的刘海倾斜下来遮挡住平日灵动的眸。观澜在后面气的像个河豚,看到来人后如释重负,眼巴巴地看着两人,仿佛在说:救命。
他眯起眼睛看陈镜娇面前坐着的人,一个看见他翻了个白眼,嘀咕着:“我当是谁,怎么是大理寺的人,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另一人身着红袍官服,本眼皮都懒得抬,嫌弃地拎起被水沾湿一角的衣袍,刚欲发作,抬头看清他的面容后神色凝重起来,推推身旁人命令噤声,尔后起身行礼道:“少卿大人。”
“案子给你们了?”
“是的,京兆尹大人将此案交予我们。”红袍官服道。
“那案子查出来了?”
红袍官服一顿,结结巴巴半句说不出来,总不能说他们根本没想查吧?
晁珩一挑眉,反问二人“卯时接案,现在都快辰时了,虽然我素来听闻你们办事拖沓,但也不至于这点东西都要难为这么久吧?”
旁边那人听后当即拉下脸来,但碍于晁珩的官职跟名声不敢发作,只能吹胡子瞪眼的阴阳怪气道:“少卿大人,这可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所谓神探狄仁杰在世啊,你可能瞧不上我们这种人,瞧不起这种小案子,但即便案子再小也需要仔细斟酌对待,更何况,晁少卿,这案子既不归你管,我们也...”接下来的话他不敢明说,但是那得意的神情分明在说:我们也不归你管,赶紧从哪来回哪去。
长金泽看到那红袍官服人正在装模做样的整理衣襟,摆弄袖子,就当没听到一样,寻思着这两人好大的脾气,不知道的尚且以为俩人所属的衙门独立不归朝廷管辖了。
晁珩环视四周,看到桌案一团凌乱,笔墨散落一地,“门外四角银镖胡人惯用,城中卖胡镖的兵器铺子共五家,东南三家西北两家,最快收拾东西逃离京城需得到辰正三刻,从文墨痕迹上看是丑末撒的。用胡镖伤人者,其心必异,若放任不顾危机京中百姓,惊及圣人,”说到这里他随意地瞥了一眼怔愣被吓到的两人,“那两位的案子估计就得归我管了。”
大理寺掌刑狱案件审理,所为何意不言而知。
着红袍官服人最先反应过来,赔笑道:“是我们想的太简单,我等能力有限,这案子若得少卿大人相助,危机必迎刃而解,既如此,我等立刻差人去兵器铺子捉人,这里便麻烦少卿大人了。”说着连忙拉起来还想说话的身边人,一把捂住他的嘴,连拖带拽的把人拽走了,还压低着声音点醒他“你糊涂!”
长金泽看两人溜得没了影,撇嘴道:“估计明天就有人去御史那里参你一本了。”
“参,正好不用替大理寺没日没夜的干活了。”晁珩满不在乎,走近陈镜娇放轻声音问:“你受伤了?”
“没伤到,就是头发被割了几缕去而已。”陈镜娇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从前当听你的,把这窗户找木匠师傅改了,没想到一转头便忘了,终是出了事。”
“丢了什么东西?”晁珩皱着眉,怎么能说没伤到呢?伤到头发也是伤,他心疼的很。
“手札。我将能记下的茶点都统统写在了手札上,被贼人发现偷走了。不过我恰巧起夜,听到声音后提灯上楼,本以为只是打烊时没关窗,靠近了却听到脚步声,我便拿灯手柄在侧面候着,他翻窗出来时被我用木棍手柄打到腰了,可惜没把手札抢回来。”
长金泽闻言大惊,“掌柜,好胆量啊!不少姑娘家听到有小偷就叫出来了,你这还用棍子去打想抢回东西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观澜在一旁插嘴,声音颤抖“是...是我叫出声的,我有起夜的习惯,起夜后口渴想去喝点水,一出门看到小姐躲在二楼拿着棍子,我还没来的及出声便看见有个人翻了出来,而且听到了什么东西扎在木头上的声音,我以为小姐受伤了,于是没忍住叫出了声,那贼人就趁机逃走了。”
“我家小姐金尊玉贵的,哪里受过什么伤,这贼人就是看我家小姐好欺负!”观澜还想说什么却被陈镜娇打断。
“没事,都是小事。”
晁珩仔细看了她断的平截的发,及其突兀,“店里可有什么异常?”
陈镜娇思索片刻摇摇头,“店里没有什么异常,文墨不常待客,能知道窗户有漏洞之处的必是经常来的人,除了我跟观澜,就是两个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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