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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衣 (阿凫)


  秦稚只是气愤得很,若非她今日走了这条路,听着说话声有些像乔恹过来看一眼,怕不是乔恹真要吃了这苦头。
  “俞郎君今时不同往日,倒也不该做出此等事来。莫不是欺崔家无人?”
  跟着崔浔混久了,秦稚心里的底气又足了起来,不时又会像从前的蜀中小霸王,说什么做什么不顾及许多。
  他俞家如今依附金家,声名显赫起来,可又如何,崔家的门楣可也不是什么随意能欺负的。
  乔恹见着秦稚,委屈巴巴地喊了声:“嘤嘤姐姐。”
  “俞郎君怎么不说话呢?”秦稚愤愤甩下他的手,走到乔恹面前,把人拦在自己身后,双手抱胸,直勾勾盯着帘之,“既如此,不如请俞夫人和崔夫人一同听一听。为免片面之词有失偏颇,我看这位郎君也一同前往吧。是非对错,说个清楚,也好明白明白,这一巴掌究竟该不该落。”
  听她提及帘之,俞七郎才终于冷冷开口:“这位女郎似乎是崔府的客人?此事乃家事,不劳女郎费心。”
  秦稚压下去的脾气又起来不少,要不是前因后果没搞明白,就他这等欠揍的模样,只怕自己早就拔刀了。她敛了笑意,毫不在意道:“前后都错。我不是崔府的客人,崔浔没有告诉你吗?你与厌厌什么关系,我便同他什么关系。既然如此,厌厌的事我自然能管。何况我没记错的话,厌厌还没过门吧,这算得上什么家事?”
  俞七郎一时竟无言以对,只是愣愣搂着帘之。
  “郎君想过没有,今日若是崔浔撞见,以他的脾气,你这只手还想不想要了?”秦稚刻意夸大两句吓吓他,不过按照崔浔的做法,不会像她这般,只会就地寻块石子,打伤打残听天由命,“按理这巴掌没落下,倒也不该追究多少。不过我看郎君是个读过书的,应该是个知礼之人,不消其他,同厌厌赔礼道歉还是使得的吧。”
  俞七郎无甚反应,还是帘之拉了拉他的衣襟,才叫他皱着眉头,对着乔恹一揖,难得地挤出一句抱歉来。他不是怕了秦稚,只是秦稚的话不错,这事若是落在崔浔耳里,怕是不要了他的命都算轻的。
  乔恹连看都不愿意再看他一眼,道:“你答应的事,别忘了,我不愿意烂着,越快越好。”说罢,她又拉拉秦稚的手,“姐姐我们走吧。”
  “好。”
  秦稚半搂着她坐回车上,又贴心地把车帘放下,把里外严严实实地隔了开来。背一挺,让她舒舒服服地靠在自己肩头。
  “下次遇到人想动手就跑,傻乎乎站着等什么呢。”
  乔恹闭着眼,轻声道:“姐姐,你说人怎么能如此会装。我此前只觉得他有些老实木讷,不过才学好,又洁身自好,从不出入烟花之地,原来,竟是如此。他们两个越是情深,越是显得我同个傻子一般。”
  秦稚握住她的手,嗤了一声:“人活着,总要装一装的,不然怎么骗过别人,骗过自己。”
  “我看着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就觉得恶心,男人和男人,怎么可以...”乔恹忍不住作呕,可又什么都呕不出来,“即便如此,他也不该拿我当傻子,把我充作一个哄骗世人的工具。我真的忍不住想撕下他脸上那张皮,让所有人看看内里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所以我逼他,我不想让这件事就这么烂着过去,我要让他在阳光底下被人戳着脊梁骨,才能知道我有多难受...”
  秦稚不说话,只听她静静倾诉着。
  “帘之,帘之,原来他也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我偏偏要让他知道,受人非议是如何的滋味,我要看着他们走向万劫不复...姐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残忍?”
  残忍吗?
  算不上。
  秦稚摇摇头,伸手拍拍她的背:“说真话算什么残忍?敢做就要敢当,这些都是他们的选择。没关系的厌厌,这一个不好,就再换一个,总有如意的那一个。”
  乔恹难得地轻笑了一声:“好。真羡慕姐姐,有浔表哥。”
  崔浔的确是天下第一如意的人,秦稚如此想着,嘴角微微扬了扬,安慰她道:“你也会有那么个人的。”
  *
  自那日从南风苑回来后,乔恹便病了,医师看不出来什么名堂,只说有心结。
  秦稚明白,那夜的事在她心里大约要许久才过得去。
  这一病,崔夫人为了解所谓的心结,把当夜陪着回来的秦稚留在府里。自然而然,崔浔也赖着不肯走。
  这日,秦稚正陪着乔恹在院里晒太阳,逗着崔夫人新得来的狸花猫,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刚从外头回来的崔浔则坐在一边翻阅书册,时而皱着眉头想些事,时而又抬眸看看秦稚,倒也算和乐得很。
  然而不过片刻,便有婢子跑来,凑在崔浔身边耳语几句。
  崔浔皱皱眉,走到秦稚身边,半蹲下来,正色道:“俞夫人来了,母亲想瞒着你,我觉得你还是该晓得。我想她此来应当是商议退亲之事,我去看看。你不必怕,此事俞家做得不好,我不会让你吃亏。”
  乔恹点点头:“谢谢表哥。”
  崔浔望了眼秦稚,大步往前厅去。若非乔恹白着一张脸求他,只怕俞七郎早该挨他与嘤嘤的一顿打了,连同那个叫什么帘之的一起,当真是给他们脸了。
  俞家今日最好妥妥帖帖把婚事退了,否则此事便是闹到陛下面前,他也要讨个公道。崔浔铁青着一张脸到了前厅,见过母亲之后便在下首坐好。
  俞夫人此来,没有先前那般倨傲,满面疲惫,连茶都来不及喝,拉着崔夫人道:“听闻恹恹病着,我这心里记挂得很。前几日家中出事,忙了些日子,今日才得空,便想来瞧瞧她。那是上好的参,给孩子补补身子。”
  崔夫人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家里的孩子做出这等事,如今又何必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来呢。只是不做声地收回自己的衣袖,勉强道:“这几日天寒,染了些风寒罢了。崔夫人今日来,可带了生辰贴来?”
  俞夫人递去一个眼神,身边的婢子便捧着匣子退了出去:“说什么生辰贴,孩子们打闹也是常事,哪就闹得如此大了。我家的七郎你也知晓,最是敦厚不过,此番被人迷了眼,已被他父亲好生责罚过,如今也知错了,整日念着恹恹。婚事是大事,为着这等小事来回翻腾,属实不妥。”
  崔浔想过俞家厚颜无耻,退婚之事上或许会有别的差错,倒是没想过他们竟无耻到如此地步,不肯退婚不说,还把此等事推脱为小事。
  他一时恼了,开口道:“俞夫人,崔浔倒是有几句话想说。俞七郎与帘之的事,我已查过,三年前便有此事,却被俞家刻意压了下去。此事也怪我不察,不过敢问俞夫人,何不及早言明,岂非有骗婚之嫌?再则,恹恹撞破此事,也该是俞七郎理亏,怎么还敢对着恹恹动手?其三,经此一遭,俞七郎怕是对恹恹厌恶至极,婚事继续,是想让恹恹受尽冷眼吗?”
  若非他后来动用关系查了查,倒也不知俞七郎与帘之的故事如此冗长烦腻。向来男子皆爱救风尘,只不过俞七郎救的风尘,是个同为男儿郎的帘之罢了。一来二去生了情,家里人不肯,两人偷偷奔逃,又被擒了回来。帘之被秘密送往他处,费尽千辛万苦才得还长安,两人就这么秘密来往了许久。
  这样的人是信不得的。崔浔一早便做了打算,这桩婚事要不得。
  俞夫人没想到被崔浔如此说了一通,脸上一时好看得很,攥着手里的帕子开口:“崔直指说得哪里话,怎么便是骗婚了。我儿心善,救了条毒蛇,帘之贪慕俞家权势,一次不成便有第二次。这样的人是不该留着的,如今人也被关起来了,只等恹恹一句话,如何发落都听她的。这事要说,我儿不过是一时恻隐,险些毁了自己的好姻缘,如今他也知悔了,只会感念恹恹,何来厌弃呢。”
  “夫人的意思是,这婚事不退?”
  俞夫人斩钉截铁道:“自然不退,如今连金相都时常问一句,何时喝一杯我儿喜酒,岂能为着微末小人毁了。”
  俞家自以为依附金家,崔家便是高攀,应当与他们一般,想及早成了这桩婚事。然而俞夫人没想到的是,崔家无一人是攀附权势的人。
  尤其是护短的崔夫人,此刻开了口:“我觉得,这桩婚事还是算了吧。他们两个无意,强凑在一起也是无用,不妨好聚好散。”
  崔浔跟着搭腔:“母亲说得是。夫人不必顾虑,金相那边,崔浔自会前往解释。若是金相执意要喝这杯喜酒,崔浔也只能同陛下求个恩典,为俞七郎另择良配。母亲也是急了些,恹恹年岁还小,还能留上几年。”
  “你们...”
  崔浔全然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不过恹恹名节要紧,还需崔家上门退亲。这几日得闲,崔浔身为兄长,必登门造访,取回恹恹生辰贴。崔浔尚有些公务,尚能顺路送一送夫人。”
  俞夫人碰了一鼻子灰,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崔浔招来的婢子左右架着请出了厅堂,直往门边带。
  途经门边时,崔浔无意间瞥到猫在墙根的两个身影,其中一个怀里抱着猫,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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