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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报 (姬二旦)


  元望琛没说话,只轻轻嗤了一口气,颇为不屑。
  倒令在场几人都清晰可闻。
  李诏僵笑了下,赔了不是,想起中午祖母给的清明团子,想着如何也该向他示好赔礼道歉,最好此事能与元望琛私了。
  于是李诏道:“眼下是在饭堂中,诸多不便,元大公子不如同我去别所,将衣衫暂时换下。”又对容侦说,“我原先有穿过这类织锻,婧姨也懂得如何处理干净。请容叔叔放心。”
  容侦点了点头:“也好,”瞧向元望琛,“你便先与小昭阳君她们过去。斋饭也不必在此吃了,我让紫蝉装好食盒就给你们送过去。”
  元望琛生硬地应了下来。
  于是点了一支蜡烛托在手中,幽幽烛火照映着二人脸庞,沿着山寺小径,少年走在李诏左边上,他时而凝神细看着李诏,为能将话听得更清楚。
  少女面上瞧不出神色,像努力弃了前嫌,客客气气地找话来说,打破二人之间的沉闷气氛:“午时用膳我祖母亦在,我们一家人在客厢吃了一桌备好的素食筵,腐竹、茭白、莼菜、豆皮都别有风味。你舅舅既然与禅师是旧交,平日里可是能经常吃到这些?”
  元望琛却是扫兴一般的回答:“今日是我随他第一次来。”
  李诏似被膈应了一声,是而转向了其他的话题:“哦,等会你奉香可有定了时辰?是要让人来诵经么?”
  元望琛默了一会,道:“会有僧人一起。”
  “元叔叔呢?”李诏忽然一阵潮热,语间出了一身虚汗,有些脚步虚浮起来,视眼前平地起伏连沟壑。
  少年意识到了李诏面色细微的差别,犹疑地回道:“他今早喝醉了。”又不知该不该问她是否安好,甩掉迟钝的思绪,转过头正视前方,解释元瞻所为的原因并非从前般令人所不齿,少年反倒有些刻意要让李诏知道一般:“是庆功宴。”
  像是在说他们府上亦步入正轨,颓靡不过只是暂时,为了争回某天夜里被少女在扶摇楼前撞见的狼狈模样换回一个面子。
  “接风洗尘?”李诏稳了稳自己的脚步,稍稍闭上眼努力平静下来,侧头看向拿着蜡烛的元望琛道,“我姑父战毕应只能回岭南,是将虎符还给官家了我还不曾听闻此事,闻军兵一线皆有嘉奖,枢密院受封了几位?”
  却得元望琛一句:“李右丞不知道么?”少年言语不善,堵得李诏说不出话来。
  元望琛当自己是心平气和,然始终呛煞人。
  李诏晓得李罄文原来便从枢密院中连连攀升,身为参知政事,同知枢密院事,次年擢升右丞。若要问枢密院其中的一举一动,一升一贬,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少女无奈道:“眼下的枢密院,不该是元太尉所直管么?军机要令,皆还需要你爹的刻章红印。”诚如此话,元瞻虽为太尉,但在容俪死之前,他还仅是虚名,其权力掌管远不如身如枢密院事的李罄文。而今李罄文正式委派为了右丞,便放出来了一些实权分到了元太尉的身上。
  少年点了点头,想到他昨日还在政事堂里听官家与赵玠之意是打算收走各地兵权。而却因平南王尚在服丧期内,又为宋国击退了琉璃海寇,一时无法提出无礼要求。因落在他人臣子耳中,自己这般行为无异于趁火打劫,耽误天子威严,怕失了民心。
  综上,元望琛道:“平南王自然不会入临安,东海的军队也不会离了主将自行入临安。只是几支地方用兵,回临安禀军情罢了。特为这些将士接风洗尘。”
  “因此,”李诏眼前还是晕眩,她想着是不是自己过了饭点未进食所致,“功劳皆记在了他们身上?”
  “除了这些将士,禁军与去了温州的太医也赏了五十贯。”元望琛将所知告诉李诏,又打量了一番她发白的面色,又看了一眼一直低头跟在身后的婧娴,还是将藏了许久的一句话说了出来,想来她会有所在意:“方杜仲亦是厚葬。”
  李诏突然扶了一下少年的手臂,令元望琛瞬间诧异,手中蜡油因摇晃而滴落了来,打在地面,险些滴到他的手背上。
  她似是借力,却又不动声色地将手放了回去。
  李诏没有对自己的这番行为作解释。
  元望琛也没有自讨没趣,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第六十五章 旧识???“你那夜在医馆的,……
  三人步入寺后别所时,徐薰儿恰是在院子中,见李诏回来,笑着与她搭腔:“李娘子回来了?这位又是?”她眼光灵动,上下打量着面前少年的穿着。
  李诏胸口难受的很,没将她所言听进去,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却觉她无从前般热情多话。
  只是耐着心里的不舒服回答:“元公子,是我原先同窗。”
  徐薰儿恍然点了点头,又问:“可是元太尉的‘元’?”
  少年听闻有人突然提到了他父亲,也难免有些不明所以,却极其戒备地说:“是这般写,元月的元。”
  “公子好,”徐薰儿微微一笑,行礼后,又面向李诏,兀自道着不合时宜的话:“李娘子竟是李右丞府上的大姑娘,想着我自个前几日的话中多有怠慢,还请不要在意了。”
  忍着眼晕脑胀的李诏却想不起徐薰儿到底说了什么话叫人不快了。
  摆摆手说无事,李诏只想回屋找张椅子坐下歇着。
  因而打发了徐薰儿后,李诏便直接进了厢房。
  婧娴将少年手中的蜡烛接过,点燃了屋中的油灯。瞬间一室亮堂起来,光越过他们几人,在墙角处落下几个虚晃的人影。
  李诏望着油灯上的火焰形状,似是一下子安心下来,即便心口没来由地不规律跳动了几下。她闷了一口气,与元望琛道:“你站到那儿去,把外头金缕衣服脱了,交给婧姨就好。我桌上还有清明团子,你若想吃就自己拿。”
  婧娴在一旁候着,等着元望琛独自立着,快速解开了腰封与外衫,揉成了一团。
  接过沾染上污渍的金丝衣裳,婧娴先行告退,在离开前又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元望琛,又瞧向李诏,似乎是想与她说什么,可见李诏背着身子没与元望琛说话的意思,婧娴便也不多语:“约莫半柱香时间我便回来,元公子若觉冷得话,可先披一披这件薄衫。”婧娴打开了柜子,找出了一条原先就放在这儿的,未移除的干净僧袍。
  看清楚那衣物是什么之后,元望琛脸色有些难堪。
  李诏屋里怎会还有僧袍?他心中腹诽,胡思乱想。
  再转身时,婧娴已经走了。
  李诏一时觉得心口绞痛难忍,双眼看不清楚面前之象。
  她浑身的虚汗忽地从后领浸渗了出来,整个人撑着手趴靠在桌面上。
  元望琛回身见到这副景象,一时未意识到什么,只觉得有些不对劲。
  “李诏?”他叫了一句。
  却不得少女及时回应。
  傍晚时分夜色渐染,窗棂上的灰尘都被油灯照的清楚,李诏面色白得憷人,她紧闭双眼,有气无力道:“能不能,倒杯水?”
  元望琛没正面瞧见李诏唇形,亦听不到她微弱声音,于是走近一瞧,才发现李诏浑身发着虚汗,大滴汗珠沿着额角黏连着鬓发往下掉。
  连忙抓起茶壶给她倒了一杯凉水,递到李诏面前,水满着却晃出了杯沿,湿了少年的指尖。
  “你怎么样?”元望琛只着着中衣,颇有些狼狈滑稽,将头凑近了问她,顾不得男女大防,试图贴耳去辨认她即将说的话,显然是慌神又无措。
  李诏满头汗珠,强撑着意识,推了推元望琛叫他让开位置,拿着杯子喝了几口水,似稍微舒服了一些。
  她挣扎着起来,扶着桌沿,道了声谢,抬头眯起眼睛,眼光越过少年的身后,却依稀瞧见了什么,猝尔面色煞白,更为难看。
  脑后一嗡,霎时天旋地转,整个人立不住一般又朝前倒去。
  元望琛下意识伸手一接,她猛地一扎在了少年怀里。
  她病了。
  他未曾遇到过这般的事情,原先也没见过李诏直接在他眼前直挺挺地倒下,竟不知是这样可怕。
  他焦急,他惶恐,他无助,他无措。
  一下手忙脚乱起来,少女的气息贴着面,喷涌在他颈脖,叫少年一瞬间面红耳赤。
  元望琛不由地分神想,也幸亏是在夜里,也幸亏现下无外人,没谁能瞧见他的神情。
  他再三思量,下决心一般,一把抱起李诏。即便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将她抬起的那一瞬间还是略一愣神,没料到她是如此轻。
  将她抬到了床榻之上。
  “婧姨?婧姨?”又在外连忙喊住了婧娴。
  婧娴闻声立刻放下衣服,便赶忙朝屋内奔了进去,到了床边,一边帮忙脱去了李诏的鞋,一边与他道:“掐姑娘人中。”
  元望琛顾不得什么,便伸出拇指在李诏鼻下按住,却不小心触碰到她的唇珠。温热鼻息萦绕,他只觉得指尖发痒。
  门外传来了徐薰儿的声音,她听见了声响便过来帮忙,一看屋内衣冠不整的场景,皱眉瞧向元望琛,更为不解,只好按耐住费解的心思,问婧娴道:“还需叫管医丞过来?”又对元望琛道,“公子知道么?晓得他在何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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