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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世报 (姬二旦)


  元望琛惊讶于李诏口中表露出的轻松,看了一眼管中弦与章旋月,见他们各自摇头,他轻轻蹙眉道:“你是胡来。”
  “我醒过来,总是好事。”李诏哑着嗓子道,“想回府上,这里的床太硬了。”
  大抵是李罄文不在,谁也拗不过李诏,日中后,便驱车送了她回右丞府。
  显然是无力行走,几乎撑坐不起,李诏倒却借此机会点了名儿令元望琛做一回苦力:“你送我。”
  少年无奈笑道:“我送你。”
  一路少年似是有话要说,见她闭目养神,然始终找不得机会开口,便也只是将求来的平安符挂在了她脖子上。
  似乎是惊扰了休息的李诏,她摸着胸前的符,笑着嗔怪:“我又不是小孩子。”
  翌日,元望琛考虑再删,便携着自己的庚帖来到了右丞府。
  章旋月收下后,悄悄去问李诏意思,她未再做推脱,亦没有一口答应。分明面色青白,嘴角却一直挂着笑意。章旋月看不明白,她是否真心欢喜,还是强颜欢笑。
  只好绕过这一茬,再与她讲:“阿棉昨日便想来看你,你姑母是觉打扰你休息,便叫她缓几日再来。皇后与庆华帝姬亦差人来问候。询儿和谢儿知晓你的病后,想回临安,我思忖,你父亲的案子假以时日能云开月明,只要除去谋逆之名,便无性命之忧,此时叫他们回来,或也无妨。还有,今日我在府门外遇见了沈家三娘子,如今是顾家长媳了。见她踟蹰不进来,我问她有何事,她也只问了一句你好不好。”
  “我挺好的。”李诏笑了笑,“他们若要来,便让他们来吧,我没事。母亲皱着眉头作什么。”
  章旋月一时语塞,可她亦装不出欢愉来。
  正好翠羽端来一碗汤药,章旋月嘱咐她要趁热喝,李诏却令之放在一边,又问道:“元望琛送了帖子,却不来见我么?”
  章旋月摇头笑:“他在外面候着呢。我眼下还有其他事,让他进来陪你罢。”
  少年跨入门槛后,见李诏靠在软枕上,看着他,并没有坐起来。
  “今日好些了么?”
  未听到他想听的回答,又见少女亦不言庚帖一事,而是顺理成章地使唤:“睡得久了,手有些麻。你扶我起来一些,桌上有熬好的汤药,”她看向元望琛,“喂我。”
  少年坐到床沿,眉头却是紧锁,他的目光落到李诏的指尖,又心忧瞧向她的脸庞:“你要是累,便少说些话,虚张声势。”
  李诏脸上的笑意僵在一边,她似被人识破一般,悻悻地道:“我的确是累,却也想见你。”
  元望琛将李诏整个人扶起后,往她身后塞了不少枕头,又掖了她的被角,端着药碗,拿起汤勺,送到她嘴边。
  李诏心满意足地地看着他,嘴中却道:“你不吹一吹,要是烫了呢。”
  少年吹了吹调羹:“快喝吧。”见李诏小口饮入,直到药碗见底,也并未说一句苦。
  “你是如何想的?”元望琛细细端详李诏面部细微的变化,替她擦了嘴角后,冷不防地问道。
  李诏弯了弯眼睛:“我的病总会康复,爹爹亦能被放出来,会好起来的。”
  少年颇觉有些自说自话,李诏显而易见地知道他在想他二人的事,却不正面回答,躲藏起来。
  沉默片刻,元望琛将碗勺放在桌边,往床沿更里处坐了坐。
  却闻李诏忽然言:“我向来说话算话,应过你的事情,不会再推脱。然眼下的我,不知足,自私极了。永以为好,好似话说得太满了,什么是‘永’呢?”
  “我也自私。”少年看向她道。
  李诏轻轻摇了摇头:“这一场晕厥比之以往都不同,醒来后的疲累乏力,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垂垂老矣的老妪。倘若我往后不能自理,万事皆要你帮手,你会嫌弃我的。”
  少年蹙眉打断道:“你又不是我,也没有什么‘倘若’。”
  “好罢。”李诏笑了笑,似又想到了什么,说:“早几年的时候,我悄悄拿了你的生辰八字与我和过了。谁都不晓得,算出来讲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是而我便向你表露心声,哪里晓得你断然拒绝,我伤心好久。后来灵隐山下的那一摊算命的签文又说我二人彼此之间是落花流水两无情。谁能明白呢?”
  “你在嘲笑我拿了庚帖?”少年嗤了一声,显然不满满脸是笑的李诏,“我也要坦白一件事,你的那张落花流水的下下签,是我拾走了。那日我们在山上,我撑着面子说谎是自己重新摇的签,怕你觉得我实为病入膏肓,藏人签文,不想被你看轻。”
  “我笑你变得迷信起来。求佛算命,像个神神道道的小老头儿。”
  “既然你是老妪,我是老翁,倒也算白头偕老。”
  “元望琛你这话太腻了!药喝了不消化。”李诏咯咯发笑到腰疼,弄得少年颇为不自在。
  “别笑了,说不过你。”元望琛拿开枕头,又为李诏顺了顺气。
  李诏笑得有些累了,哑着道:“平日也瞧不出,你挺会照顾人。”
  “我才不是某些大小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元望琛哼了一声,“省点力吧你。”少年见她裹紧了被子,想了想,嘴角不禁上扬:“往后你我的孩子,我便是要教他们自力更生。”
  李诏嘴角莞尔,却有些不敢去想以后,自觉不能败兴,便说了声:“好呀。”
  元望琛似觉察到了些许异常,他又腆着脑袋说:“你要是不想要孩子,那就不要。”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不能只听我的话呀。”李诏想伸手抱住眼前越发可爱的少年,似乎是觉得他往日的桀骜褪去,竟然藏着如此不经意的笨拙与腼腆,反差极大。
  然而她却抬不起双肩。


第一百零一章 与愿违???“如此,我们之……
  大暑将至,李诏似乎是能下床走走,只是极其容易乏困。
  元望琛从宫中回来,便每每要陪上她半日,从朝中大事讲到街坊琐事,挖空心思谈古论今,为得是为她消磨一些无聊情绪,乃至于陷入不必要的自我怀疑与反省中去。
  平南王远赴巴蜀,与云南王旧部残兵交锋,三日便报捷,远西王妃邹若自刎谢罪,而郡主赵樱被接回天子脚下安顿在原先的帝姬府中。
  远西王热病复发,辟谷时知晓妻女之事后,咯出一口血来倒下,自顾不暇。然此时朝堂上传来佳讯,李罄文月底前便可放离。官家不言贬谪,只等昔日右丞自甘请命辞官,告老还乡。
  李诏听了元望琛讲了传闻,笑说:“哪里有乡?祖父还算半个明州人,几位叔父倒也在那儿,只是爹爹从小临安长大,所谓的‘还乡’,难不成要回到乌子坊?”
  她自然是等着少年来附和,哪里晓得空气安静片刻后,竟听到一件她还未听闻之事。
  “倒也不是不可以。”元望琛握住李诏微凉的手,在这个暑气渐浓的日子里找到一丝阴凉与平静,“你家的老宅,眼下未住人家。”
  “那索性将你我院子的隔墙推到,重新砌出一道门来。”李诏坐到摇椅上,耳边知了吱吱叫个不停,她抬头,向树荫下的元望琛提议。
  “你倒是想得美。”少年摇着扇笑。
  然而除却元望琛之外,另有一人来府上来得极为频繁。
  闻前些日子,分明是某人大喜,此人却郁郁不乐。尔后听沈绮本人道,只因沈维的怯弱以至于她不得令李诏见证自个的婚事,听李诏病倒后更为自责。被章旋月在门外撞见多次,邀请入府后,她竟是在李诏床前痛哭了快小半个时辰。顾鞘来接她时,沈绮眼睛都肿到几乎睁不开了。
  “你这又是何必呢?”顾鞘又疼又恼,对她道。
  “这是我的错啊,”沈绮还在揉自己的眼睛:“我良心不安,似一个丢下朋友的负心人。”
  “你的的确确是一个负心人。”是一个重友抛夫的负心人,顾鞘想。沈绮大抵是自责情绪占了大半,而觉无可挽回,是而一有空便来李府,比娘家去得更勤快。
  后来李诏又听元望琛说顾鞘坦言他对自己近来也颇为不满,全因她晕厥的时机不对,以至于大婚之夜沈绮全部心思维系在她这件事上,差点跑去医馆探望,被人误会新娘是不是悔婚了。
  李诏未想这看似温文尔雅之人心底亦有这般心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又与元望琛道:“确实对不住顾鞘,何时我们四人吃一顿饭,我做东算是赔罪。”
  “你陪什么罪。”元望琛挑眉。
  然而她却只能遵医嘱,始终未能找到机会外出用膳。
  再后来,李询李谢回来了,刚回来那天恰遇上了正在李诏屋内探望的赵檀赵棉。
  僵持了一会,两个男孩子才记得要行礼,连忙抱拳道:“檀姐姐好,棉姐姐好。”
  “真热闹。”那高高在上的赵檀无法应对这些小男孩,只吐出了一句话来。
  “人多了才团圆,”赵棉打着圆场,让这位不怎么会看气氛的帝姬下一个台阶,对李询道:“询儿,好久不见谢儿了呀,让我抱一抱他,你阿姊醒着,先进去吧。”
  坐在床上的李诏在里头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见李询进来,笑着对他道:“一家人几乎都在这里,像是过年了才有这副光景。才几个月,你又长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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