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澹台成德眼睛跳了跳,因失血过多的脸颊泛出微微的红,显然颇为动怒。
可那郎中却默默地收回了迈出去的腿,看看他又看看谢罗依,不解道:“你们家到底听谁的?”
谢罗依瞬间明白过来,抑制住狂笑,假装严肃地拍拍他的肩膀道:“您放心吧,我家相公是抠了些,但钱都在我手里。”
“不是……我的意思是……”虚弱的澹台成德想要解释,被谢罗依一把捂住了嘴,还接收到了郎中投来的同情的目光。
哎!好好的公子竟然惧内,连金钱都掌握在女人手中,真是世风日下,阴盛阳衰啊!算了算了,治病救人,收钱保命吧,郎中一边叹气一边带着药童出了门。
直到房门合上,谢罗依才松了手,殷勤地想要扶着他躺下,却被他虚弱地甩开:“你这女子怎地一点不知羞耻!”
谢罗依面色一沉,嗔怪:“公子怕是对羞耻和专一有误解吧,羞耻是衣不蔽体言语低俗,而专一就是像我这样为报恩不惜以身相许。”
澹台成德怒极反笑,点头道:“行行行,既然你要报恩干脆就去我府上做个洒扫丫鬟吧。”
谢罗依一愣,她没想到他傲娇着就突然松了口,但更没想到的是松口让自己去做个小丫鬟?
美人一般都有些心气,特别是谢罗依这种顶着京都第一美的光环更是个心气十足的主儿,她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我对公子一片情深,自然是想跟公子举案齐眉,琴瑟和鸣的。”
澹台成德一口回绝:“本公子心里有人了,你的美好愿望许错人了。”
“哦?”谢罗依来了兴趣,笑着问他,“公子心里有谁了?不妨说出来听听?”
澹台成德浪迹花丛多年,从未见过如此锲而不舍的厚脸皮姑娘,而且心还挺大。他不留情面地道:“你跟她没法比。不知也罢。”
“你是怕我伤心自卑吗?”她捕捉到了一点小苗头,再接再励。
“你没心没肺,我怎么可能指望你伤心呢?”他懒懒地靠在床头,“我只希望你别再缠着我了。”
谢罗依扬着小拳头:“那怎么行,我心悦你,怕是改不了了。”
她越来越大胆,追得他也越来越紧。澹台成德急了:“你这人怎么喜欢强人所难!”
谢罗依见他真的生气了,心里有些怂,行动上却丝毫不怂,伸长手臂将他虚虚地揽在怀中:“好啦,你刚拔掉箭矢,失血过多,别尽捡这些废话说,不如先躺下睡一会儿吧。”
澹台成德的确困得眼睛打架,但面前的这个女人比想象中厉害多了,自己万一睡着了不知道她又要玩出什么新花样……况且她敌我未明,而自己身边又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人……
他越想越觉不妥,稍稍挣扎就碰上她柔软的胸膛,只听她娇嗔道:“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可叫非礼啦。”
非礼?这又是什么野路子?自己什么时候非礼她了?澹台成德气到头晕,她却在他面前柔声道:“乖啦。”
也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真的被气伤了,澹台成德在挨着枕头的刹那便沉沉睡去。还是睡觉的好,免得被她连翻惊吓。
梦里也不太平,皆是她的脸,忽大忽小,忽追着他跑忽压着他揍,反反复复许多回,终于被吓醒了。
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小心地直起身,正欲蹑手蹑脚地下床逃走时突然发现自己左手动不了,定睛一看床边趴着一个小小的人,而自己的手正被她压在脸颊下,麻了。
澹台成德恨不能斩了自己的左手,但冷静一想,不如趁她睡着时掐死算了。
恶向胆边生,他小心地扭了扭自己快没知觉的腰,轻轻地呼吸着,抬起左手伸向她裸露在外的后颈。
微弱的烛火下,那片雪白的后颈泛出盈盈地光,细长柔嫩,美如一柄如玉。
也不知道是动静太大,还是谢罗依睡得浅,她揉着眼睛抬起头,睡眼朦胧地看着他道:“口渴吗?”
澹台成德吓了一跳,咽了咽唾沫,极不争气地道:“恩恩,是啊,好渴啊。”
谢罗依疲倦地起身去倒茶,摇了摇水壶空空如也,抱歉地朝他笑笑:“没水了,我去要壶新的。”
“好勒。”澹台成德顿时来了精神,他巴不得她能离开,这样自己也好寻个时机跳窗逃走。
在她掩上门的刹那,他拖着病腿一瘸一拐地来到窗前,轻轻地推开了窗,室外明月高悬,清风习习,他似乎嗅到了久违的自由的味道,兴奋得摩拳擦掌起来,可刚准备攀上窗轩,忽见一个黑影闪到面前。
“您这样乱跑是容易变成瘸子的。”
被强迫的小媳妇
澹台成德被吓得不轻,背着月光的那张脸如同鬼魅,他揉着眼看了许久,这才试探地唤道:“止境?”
窗口的人吸了吸鼻子,刚才那硬生生的口气竟转变成了哽咽:“属下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殿下了。”
澹台成德没时间听他伤感,招呼止境道:“快,快把我拉出去!”
止境莫名其妙地问:“为什么?”
说话间谢罗依推门进来,见二人隔着一扇窗心里就有了计较,朝窗外的止境招招手道:“你家主子不准备再让自己摔断腿了,你可以进来了。”
澹台成德看看她又看看止境,怒道:“你们俩在耍我玩呢!”
谢罗依双手环在胸前好笑地看着他们,止境却吓得白了脸,跳进屋内关上窗急忙解释道:“爷,不是您想的那样,谢姑娘知道您担心自己腿坏了会想着法子到处乱跑,便让我守在窗口,防止您伤了自己。我们都是好意!”
澹台成德心中微微一动,怪叫道:“你竟然知道这丫头姓谢?”
止境:“……”
“我为什么要担心自己腿坏了?”
止境:“……”
“我腿要是真坏了,为什么会想跑!”
止境:“……”
他怒气冲冲,对着止境一顿乱吼,平时这个贴身侍卫看上去还挺机警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笨了?这丫头说什么就信什么?!
“你好凶啊,止境并没有做错什么呀,他是在保护你。”谢罗依自然而然地勾住他的手臂,一边带着他往床边走,一边柔声劝慰道,“我们是担心你的伤,怕你一时冲动,做了傻事。”
澹台成德就算有满腔的柔情,现在也变成了想揍她一顿的冲动,奈何此刻有心无力,只好克制地问:“你们什么时候遇到的?”
谢罗依看了一眼惶恐不安的止境,笑道:“就在你拔了箭矢昏睡时,我出去见郎中,正巧看到路过的止境,就叫住了他。止境脱险后可是寻了我们一路,十分辛苦,你就不要再责骂他了。”
一旁的止境感激得看着谢罗依,见主子杀人的眼光扫过来,吓得急忙收敛目光,委屈得低下头。
澹台成德暗叹了一口气,眼眸微沉,任由她将自己扶上床,别扭地道:“水。”
谢罗依已将一杯冷热均匀的茶水递到了他唇边,澹台成德渴得厉害,猛地灌下递还给她:“再来。”
谢罗依又倒了一杯给他,笑意盈盈:“慢慢来,别呛着。”
澹台成德边叼着茶杯一口饮尽后,讽她:“你这说话的唠叨样子倒像我的老乳母。”
站在旁边的止境一脸呆,自家主子可从未对一个姑娘这样说话,而这位姑娘不仅长得极美还出生朝中的新贵家族谢家。谢家啊,他们家的那位姑娘可是……
他又多看了几眼实在想不通主子是生了眼疾还是口味变得如此不堪,他以为这位谢家小姐这回一定要翻脸了。
没想到谢罗依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双眸温柔得都快让人融化了,她虽然穿着朴素的衣裳,可那张可爱的小脸在烛光下晶莹剔透,像瓷娃娃般惹人疼爱。
止境又想不通了,如果她真的是谢家大小姐,为什么要对主子百依百顺?据传谢家大小姐的脾气可不算太好。
谢罗依抬手试了试澹台成德的额头,道:“幸好没发热,我还以为你在说胡话呢,原来是真的敬重我呀。”
澹台成德顿了顿道:“行,在下对姑娘的脸皮敬畏得很。”他仰面倒下,已经没力气生气了。
谢罗依听了这话淡淡一笑,笑得有点冷,眼神也颇为犀利,止境在一旁默默地屏住了呼吸,澹台成德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往被窝里钻,口中喃喃道:“困了困了……”
谢罗依暗笑他幼稚,这种有贼心没贼胆的样儿,也不知道陛下有什么不放心的,照她目前的接触看来,这个临川王只是绣花枕头而已。
她说出的话冷静严肃不容斡旋:“明日我们就能回到京都,回到府中你也可以安心养伤。”
澹台成德嗯了一声,翻身背对着她,心想止境一定是拿了她什么好处……谢姑娘?她真的是谢大小姐吗?她为什么会告诉止境而不告诉我?她的性情似乎变了许多……
想着想着,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直到他鼾声起,止境才小声地对谢罗依道:“谢姑娘千万别怪我们家主子,他平时不这样的,现在应该是受了伤又被困在这儿,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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