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糕望着她叫得更欢了,还用猫脸不断地蹭她的手。
滟来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它不会认出自己是绒绒了吧?怎么可能呢?
崔玉珠艳羡不已,忽然说道:“殿下,可否将这只猫送给我,我想把它当做生辰礼送给皇后娘娘。”
滟来原就在等她这句话。
她自然可以亲自送小黄猫给连皇后,可是,由她送过去,只怕连皇后会心有芥蒂,不会好好待甜糕。借崔玉珠之手送进去,则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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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一:
长安第一勋贵,宰相之子崔五郎,
英俊与智慧的化身,财富与权势的宠儿,
——据说极渣。
为了他守身三年的长安第一美人,一转手,送人了。
瞎了眼对他一见钟情的当朝县主,一转眼,出家了。
坚决奉行三不原则: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当仁不让地霸占着长安城众娘子们的幻想郎君榜首。
粉丝团的口号是:五郎是大家的!
文案二:
谢姮最近有点懵,虽说她长得还行,可肯定是美不过长安第一美人的。
可那个长安城的风云人物崔五郎死活缠着她要跟她谈恋爱。
平时看起来还挺一本正经的,不要脸的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
唔,确实是有点动心,毕竟又帅又会撩嘛。
难以拒绝,那就谈吧。
什么?就谈半年?坚决不提亲?分手后还得老死不相往来?
果然,这是渣男本渣啊!
☆、惊艳
滟来恋恋不舍地抚摸着甜糕,若非没有别的法子,她绝不会送它入凤廷宫。视线对上甜糕圆溜溜的眼睛,它似乎看懂了她的眼神,也或许是想起了昨夜她的话,一面蹭着她的手一面回首怯怯打量着崔玉珠。
青樱接过话头说道:“县主啊,这猫可是我们殿下的宝贝,与其他物件可不同。”滟来一向出手阔绰,没少送稀奇物件给崔玉珠。虽说方才滟来已知会青樱说要送猫给她,青樱还是不忘敲打崔玉珠两句。
崔玉珠这会儿方留意青樱:“你不是到别苑去了吗,何时回来的?”青樱是个伶牙俐齿的,在滟来身边时,没少给崔玉珠话头吃。
青樱淡淡说道:“殿下这次到别苑,奴婢伺候的好,便接我回府了。”
崔玉珠哦了声,问滟来:“我瞧着画意也知错了,殿下怎么还让她在外院做粗活?”
青樱笑笑道:“难得县主与画意这么投缘,不如,让她去你府里?”
“那倒不用。”崔玉珠蹙了眉头说道,见甜糕缩在滟来怀里,探头打量她,便伸手过去抱。甜糕犹豫了一瞬,抬眼去瞧滟来,见她点了点头,方小心翼翼地跳到了崔玉珠怀里,喜得崔玉珠眼睛笑成了弯月,“你瞧,它还是喜欢我的。”
滟来挑挑眉:“你送给母后时,可莫说这猫是从我这里抱走的。”
崔玉珠摸了摸甜糕脖颈里的珊瑚珠,笑吟吟道:“我自然晓得,要不然我费尽心思白白送的礼,姨母倒领了你的情。我便说是我花了重金得来的好运猫。”说着斜睨滟来一眼,见她恋恋不舍的样子,遂又笑着道,“殿下若是想它,我们便一道到凤廷宫瞧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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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日,天色晴好。
滟来一早起身,棋烟为她挽了高高的云髻,簪了蜜花色镂空雕花金步摇,穿了身新做的累珠叠纱蝉翼裙,眉目如画,风姿绚丽。
因那日听到赵嬷嬷的话,滟来心中始终不安,因此昨日已特意派人到惠宁公主府传话,让她称病不要进宫。
滟来邀了崔玉珠,一前一后乘马车入了宫,两人先至凤廷宫拜见连皇后。依着惯例,众人拜见完连皇后,便到熙香殿中去,午宴将在那里举行。
她们去时,正逢各宫嫔妃觐见连皇后出来。晋王和萧桐兰、萧云妙也到了,待到嫔妃们出来后,几人便一道入了凤廷宫。
晋王萧昕是连皇后亲子,今年刚弱冠之年,模样俊秀,因经常关在屋内读书,脸色有些苍白。他其实也是喜好玩闹之人,前两年滟来还和他一道打过马球,如今看他这情形,怕也好久没摸鞠杖了。萧昕看到她,只轻轻点了点头,人也愈发话少了。
看到他,滟来便不禁想到了远在西北梁州的兄长萧绎。这些年,前太子萧绎自被贬到梁州后,便被禁止回京,算起来也快十年了,在梁州那样的苦寒之地,也不知人变成什么样了,是否也变得如此沉郁。
每年父皇和连皇后生辰,他都会派人到京城送生辰礼,也不知今年送的什么。滟来心中烦忧,面上却丝毫未露,冲着萧桐兰和萧云妙笑道:“妹妹们当真穿起花笼裙了。”
两人皆悉心装扮过,萧桐兰身着一袭茜色绣繁花的花笼裙,领口和袖口花边重重,行走间婀娜多姿。萧云妙的花笼裙是浅红色的,虽不及桐兰的华贵,却也俏丽多姿。
几人正说着话,崔玉珠的兄长崔宝荣、连无瑕与其庶兄庶弟也过来了。凤廷宫的大宫女铃铛早已派人打起帘子,在殿门口迎了他们进殿。
众人一道恭贺了连皇后,便纷纷将生辰礼呈上。
这其中,以萧昕的最为贵重,是一个玉石雕琢的观音,又以连无瑕亲手书写的寿字最为用心。
滟来那夜也只是听金蔓和银萝说起这幅字如何如何好,并未亲眼见到。这会儿见到颇有些惊艳,换在十年前,打死她也想不到,连无瑕会写出这样一笔字。最妙的是墨里掺了金粉,整个大字金光闪闪的。
萧桐兰绣了三十六个寿字的门帘,这会儿完全被连无瑕的字比下去了。
连皇后自然不会让萧桐兰难堪,笑着说道:“桐兰,难得你与你表兄想到一处了,日后再绣字,可以照着你表兄的字描样子了。”
萧桐兰瞥了眼连无瑕,脸微微红了,低眉说道:“母后,我记住了。”
滟来知悉皇后有意将桐兰许给连家,自然存着处处撮合的意思。
连无瑕唇角含着笑,适时地夸赞道:“兰妹这字秀雅有风骨,难得的是针工雅丽,绣面秀美整洁,极好。”
眼瞧着连无瑕都将桐兰的绣品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了,就连崔玉珠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自玫香手中接过甜糕抱了过去。
“姨母,你瞧瞧,这只金被银床怎么样?”
云妙笑着说道:“这只猫身上花纹不是染得吧?”
众人想起滟来当初送的白鸟,顿时都笑了起来。
甜糕似乎很快便瞧出来连皇后是此间主人,摇着尾巴上前,用爪子试探着挠了下连皇后的衣角。待注意到连皇后满脸含笑,并不抵触,便又用脸轻轻蹭了蹭她的裙角。然后,它似乎生怕连皇后腻烦了,便退开几步,用圆溜溜的一双眼好奇地凝视着连皇后。
“它倒是个机灵的。”连皇后笑吟吟说道。
崔玉珠忙夸道:“甜糕机灵的很呢,最会讨人喜欢,听说它还是只招财好运的猫呢。”
“好,好,它叫甜糕?”连皇后问道。
“是我胡乱起的,我瞧着它软软糯糯的,姨母可再为它起个名儿。”崔玉珠说道。
“你既起了,就叫甜糕吧,这名字极好。”连皇后言罢,早有小宫女将甜糕抱了起来,带到偏房中去喂食。
滟来这才上前,将尚衣局做的衣裙送了上去:“我没有兰妹那么好的绣工,就会画花样子做衣裙样板,这是我特地为母后做的罗衫。”
铃铛接过罗衫呈了上去,连皇后扫了一眼,命铃铛将衣衫抖开,笑道:“滟来用心了,这罗衫式样新颖,本宫以前从未见过呢。”
一众人说说笑笑,直到时辰差不多了,苦茶进来禀告,说是朝臣及其家眷都已在熙香殿候着了。众人便一道起身,往熙香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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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的凤撵先行,因熙香殿距凤廷宫不算远,众人便随后步行。
五月底的天,宫中树虽多,还是有些暑热。穿过莲池边的草地,甬路两侧栽了柳树,清秀的枝条在空中铺展低垂,投下一路的绿荫。有蝉栖于树上,“知了——知了”叫得欢畅。
萧桐兰与连无瑕并肩而行,听到蝉鸣,清声说道:“表兄,你可还记得以前带我在这儿捉过鸣蝉?”
连无瑕自然不记得,他的随从郑年闻言忙上前两步,笑嘻嘻说道:“淑宁殿下可是指的小侯爷那次为你爬树捉鸣蝉,结果自树上跌了下来。”
郑年自小便跟在连无瑕身边,当年他在京城的所作所为,郑年最是清楚。因此,如今的连无瑕,虽是换了个人,但昌平侯连晟还是让郑年留在了连无瑕身边,就为了在这种场合他能圆个话。
萧桐兰自小就是孤傲的性子,当年很看不惯连无瑕,总觉得他有痞里痞气,惯常不搭理他。因此,连无瑕每次进宫,都要想着法子讨好她。那次他说要为她抓蝉,结果一个没捉到,还自个儿却从树上跌了下来。
“不是那次。”萧桐兰瞥了眼连无瑕,莞尔一笑道。
她从未想到,那年让她看不顺眼的表兄,如今会变成这样子。当年,每当他朝她笑时,她都说不出的厌烦。如今,他倒不常笑,只唇角微勾,便如夏花轻绽,让人心中微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