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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完结+番外 (歆舒)


  皇帝并未回身,只上手理了理雪梅耳鬓边细碎秀发,口吻极轻,似是家常一样地疏淡,“既如此,着管教姑姑在殿外发落了,便打发到辛者库去。”
  魏珠“嗻”一声溜烟儿小跑,便无影了。
  帝王的冷酷不是道听途说,雪梅这会儿心里悸悸的,皇帝对自己是与别人不同,世事无常谁也保证不了一成不变的事物,她和容若就是个例子,昨儿还依依相伴,永不言弃,今儿便各分东西,遥遥相隔,在宫中当差保命都还来不及,想他的情意现下也提不起半分了,更何况常伴君侧的隐忍与惊心,这便是伴君如虎的胆颤,她泥首跪地,恭恭敬敬地磕了头,“主子要没别的吩咐,奴才便跪安了。”
  皇帝抿着唇“嗯”了声,她秉着一口气缩着脖提起袍子下了石阶,皇帝回手拽住了她,贴其耳鬓,吹风似地淡言:“你这么没心眼儿,在宫里头处处缩手缩脚的,你叫朕怎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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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9章 光华浮槎

  题记:光华浮槎,岁月消陈迹。明河影下人依旧, 暮晚老树昏鸦。惊破一番痴梦, 玲珑月华霜重。百转悠悠谁共,因风吹过梅花弄。
  慈宁宫内尽西头的一间耳房,临窗的案上通亮了两盏昏黄的烛台, 绡纱的窗上便极快的映出两只清瘦的身影。窗格子透出两个影子, 一个跪一个站, 好似时间凝固。
  “好了, 别掉金豆子了!如今哭还有用吗?你把老祖宗交代的差事办砸了合该罚你到下处,好在你心眼儿活泛,替老祖宗顶了缸,也不至于让万岁爷在这件事儿上继续翻扯。”那啜泣之声搅得苏麻喇姑甚是心烦。
  卫念荷哭得愈发惶然,“苏麻姑姑您向来疼我,这回您得救我!辛者库那地儿着实腌臜,念荷不想去!”
  苏麻喇姑向来慈悲仁厚,她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也是, 那个地儿实在不是人待的,我和你阿玛是故友对你而言我自然看顾, 只是你得让皇上消气不是?”她沉了沉又道:“不如这样,你去浣衣局待些时日那里仍属辛者库管辖,只浣洗衣裳对你来说总算好些,你意下如何?”
  卫念荷用袖子抹抹眼泪,“还请姑姑可怜, 念荷可还有出头之日?要在那里待到何时?”
  苏麻喇姑沉吟道:“或许几日,或许个把月,总得照着皇上的心气儿来,等他将此事抛在脑后自会将你放回。”
  卫念荷泥首下去在地上郑重地碰了头,“我如今不求别的,万望姑姑别忘了念荷才好!”
  苏麻喇姑从阁中走出进入慈宁宫正殿暖阁中,她推开交四椀菱花的扇门,只见太皇太后靠在那楠木包镶榻上靠着大红猩猩毡上正暇小憩,半磕着眼问:“怎么样?那丫头可是向皇帝的人尽实说的?”
  苏麻喇姑回事说:“老祖宗您且宽心,那丫头聪慧,全都揽在自个儿身上了,只跟皇上的人交代实因生了妒心才至下手。”小心翼翼地上前蹭了一步,“皇上这回很动气,要打发她到辛者库去呢,老奴见那孩子可怜就自己做主派她去了浣衣局,还请老祖宗裁夺。”
  “还是指望拨拨手找个由头打发了她,没成想竟这么不易。罢了,全然定数还有什么可说的?那丫头运道正盛,只能再找机会了。你把那念荷看住了,别再底下乱嚼咕,她若听话只待皇帝淡了再把她提回来也就是了。”太皇太后向她挥挥手,示意身上乏了要歇着了,苏麻喇姑跪了安,朝门外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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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戌正十分,西一长街响起打更梆子声,这个时候各宫门早已下钥,慈宁宫上值的太监由值班的老太监领着去了配房分派值夜的任务,而宫女上夜通常需要五人,由姑姑派差外面需要两人、里面正殿负责明三间的也需一人、静室门口一人、在暖阁里侍奉太皇太后的近身之人必是上夜宫女的带班,那便是嘉兰姑姑。
  嘉兰姑姑调理过人,是教习姑姑出身,行止不落俗,身形端正,走路如风,宫里不许花枝招展,她穿衣一向朴素,在说话行动上从不轻浮,也可以说若想从她身上找毛病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无可挑剔”。
  自打雪梅入宫派了嘉兰姑姑一直带着她,嘉兰姑姑是当差快满期的人,再过一二年就要出去配人,她教雪梅虽然严厉但很上心,所以急着要走的人也想调理出个替身好把自己换下来。
  长夜漫漫,一轮明月照在一张荷叶灵璧石桌上,走水似的一片白色,雪梅正依在那上面撑着头想心事,只见斓茵捧了茶壶、两盏茶盅走了上来,“想什么呢?大晚上老着个脸也忒慎得慌了。”
  她陷在自己思绪里,勉强应了几句,依旧回不过神儿来。
  斓茵挨着石桌坐了下来,依旧同她聊着闲篇,“前儿姑姑还夸你来着,说你办差有悟性,调理了几回便能上手了。因你是殿前女官,姑姑也着实看重,按照我的推断,想是再过过就该把你调到屋里头去呢。说实在话,谁能近老祖宗的身去伺候,那可是咱们这些当宫女的十足十的荣耀了。”她一转念,压低了声啧啧道:“话虽这样说,在老太后身边伺候,大的还是经心为上,那卫念荷就是个例子,听说晌午的时候因分春贡把差事给办砸了,被管教姑姑在殿外罚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板著①,好在苏麻姑姑出面救下了,下钥之前便由内务府的人把她给带去浣衣局了。大家伙都说这里头有隐情,我瞧着她素日里就爱抢阳斗胜,俗话说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宫里的事有的可以明说,有的不可以明说,表面一套,骨子里又是一套,总有些扯不清的理论,谁知道她卖弄到哪里去了,得罪了谁也未可知,不过日后谁要再和你说起她,全作避而不言了事,在这宫里头林子大什么鸟都有,你初来乍到的决不惹那些闲事。”
  雪梅托着腮,转脸冲她莞尔一笑,“宫里规矩大,多亏姑姑和你经心照拂着,不然我肯定吃憋。”
  “咳!”她叹了叹,“没有什么照拂不照拂的,都是这么一步步蹚过来的,我也只是见不得后面进来的小姐妹在这上头吃暗亏。在宫里求人靠脸得需擦亮眼,有些人故意以白为黑,你若问他东,偏指给你西,你要照着他的去做,一准砸锅!这在宫里头很常见,那是心里憋着主意故意要阴你。我还是那句话,人心隔肚皮,在宫里行事要加倍小心,也许一句错话便惹出许多麻烦来呐。”
  她心头打了颤,回想起晌午的时候皇帝同自己说的那番话正对上斓茵这套理论,她觉着自己真是化险为夷,差错一点可能将就会落个不好的下场。那么卫念荷为什么要阴她?她默默地摆摆头,着实想不通,脑中活灵活现地浮出卫念荷对她那志纯款款的音容,这让雪梅心内一阵唏嘘。多好的年纪呀,像花一样盛开怒放的,怎的一颗心扭曲得如此可怖?真是糟蹋了!
  天上又飘来了雪霰子,角梁上的檐头铁马迎风叮响,从茶盏中升出的氤氲之气也在风中微微拂动,她把手肘搭在石桌上,身上的襟袍迤逦飘荡,她抬起头看向夜空尽头,丝有若无地说:“天上钩钩云,地上雪凛凛,无花只有寒,荣枯自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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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无话,熬了一个通宵,前胸贴后背似的饥寒交迫,斓茵拽着她去了小围炉,那里是单给宫女的一间歇脚的茶房,轮了一天的夜,下了值就数这个时候松散些,俩人守着围炉闲磕打牙的工夫,见门帘处钻进个小太监,他摘了帽子扑腾了几下落雪,一把小脸红扑扑地煞是喜兴,冲着雪梅说:“姑姑,这会儿万岁爷刚下了朝会,叫您带些物什回来孝敬老祖宗,咱们这就走吧,怕去晚了万岁爷要去文渊阁呢。”
  斓茵听了直冲她挤眉弄眼,“你这差事好生悠闲,正巧活泛活泛。”
  雪梅有点尴尬,挤弄着鼻子回怼了过去,临走拾了块糖饼子塞进嘴里,跟着小太监前往乾清宫了。
  领头的小太监带着她一路穿过西一长街,越过凤采门,顺着长廊花窗逶迤走过,向着乾清宫正厅而去,那抱鼓石砖两端各立着侍卫,眼前方砖墁地,她踏过殿前最为宽敞的月台,垂着双目不敢抬头多瞧一眼,目下一双石青缎小朝靴映入眼帘,只听那小太监挤出一声鸭公嗓,“呦,裕王爷您吉祥!”她竦然起敬依着规矩打了双安,“王爷万福金安!”
  “这不是...舒穆禄雪梅么?数日不见倒是清减了许多。”福全把手负在身后,眯起眼来地仔细端详着她。
  不过几日她的体态愈发出挑了,从头至脚虽规行矩步,举手投足间姿容端丽,双颊胜花,眼波似水,像极了玛瑙莲瓣小水丞,他像看玉石瓷器的那样观赏她,一时沉湎其中,又见她头上落了黄叶,他行止由心,上手就将那叶子从她头上扑落了去。
  她猝不及防,下意识里往后缩缩脖,抬眼往上一扫,竟见叶武师立在裕王身后,见着叶武师她打心底里欢喜,“叶额其!您怎么?”她想起规矩来了,挪眼瞧了瞧裕王,仍旧低睫蹲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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