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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栖月回到潋玉宫的时候,依旧是一片安静,她身后跟着卧雪,卧雪手里执着盛盘和药碗,来到门口,入了门,卧雪放了盘子,便悄声退了去。
“陛下……”夜宸卿听见响动回了神,匆忙便行了礼。
弋栖月凝眉瞧着他,随手拿了那盘子和药碗搁在他面前,低声道:“喝了罢。”
夜宸卿闻言一愣,垂眸瞧着那药碗,饶是轻轻一嗅,也知这药极苦。
“谢陛下,臣下……不妨事的。”依旧是压低了声音,坚持着。
其实弋栖月所猜不错,那日的幕后之人,正是夜宸卿。
他本以为精明如她会能猜出他来,可她口中的‘我’字,竟足足打消了他的猜测。
同时,心里也涌起了一种莫名的失落,可他分明应当高兴,她并未识破自己的身份。
弋栖月垂眸瞧着他,这是他今日第二次忤逆于她,也是他来宫中之后的第二次。
而原因,恐怕便是他不肯信那个‘我’字,不肯相信她是猜出他来的!
弋栖月咬了咬唇,夜宸卿,今日这药,便是弥补你不远万里前去相救——这擅自离宫的过错,朕可以不行追究。
她索性抬起勺子来,取了那药,递到他唇边。
孰知,这厮竟固执依旧,竟顽强地扭过头去,说什么也不肯接受她的药。
弋栖月咬了咬唇角,俯下身去,伸出手来扳过他的头来,可当她的手触到他的皮肤,她察觉到了凉,还有,他似乎是更加瘦了,她不知究竟是她折腾的他,还是他折腾的他自己。
她想硬着声音强制他喝药,可是看着他面色苍白,长发有些凌乱,抿着唇,微微低头一言不发的模样,却是怎么也开不了口,终于,压低了声音,道:“宸卿,喝了它。”
夜宸卿这颔首,扭过头来,却又是昔日里那一番顺从:“谢陛下,但陛下还请移驾别宫,臣下只怕,将病气过给陛下……”
弋栖月闻言,眸光一凛——呵,夜宸卿,你在赶人?
朕来了你这潋玉宫,真真是扰了你的清净?
“病气?好,很好。”
弋栖月眯了眯眼,随后,却是抬手捧住他后脑,俯下身子去便吻了他的唇,他如今给予她的愤怒让她想狠狠咬他一口,可是想着他如今这副模样,终究是不忍。
她开始想不明白自己,因为自己的内心不曾否认过——一开始,在她心中,他不过是墨苍落的替身,纵使他不曾做过任何错事,纵使他只见从未用过忤逆。
既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替身,又何必在意他对她如何?
只当他是个玩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岂不甚好?
可她如今想不明白自己了,此时此刻,她更是无暇去想。
弋栖月便这般扣着他的头,吻着他的唇,却忽而觉得他的身形在颤抖着,今日她丝毫没有折腾他,委实不过是一个吻……
弋栖月一愣,直起身来,低头看着他,却见这厮只是低着头,长发晃晃悠悠,他一眼都不瞧她。
可精明如她,又岂会看不出端倪?
回身坐在他身边,她低下头去,伸手探向他腰间,她看见夜宸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抵触,可终究是没有阻拦于她。
“陛下还请移驾别院。”他固执着又重复了一句。
弋栖月岂会依着他的心思,经他一说,手臂动作更快了,竟探上前去生生拽开了他腰侧的衣裳,撕出一个口子来,她又探出手,毫无停顿之意,手中动作很轻却很快,她解着他内层的衣衫,这本是夏日,里面穿的本就不多,只是转瞬间便被她解开,露出了他那劲瘦结实的腰来,他腰侧的肌肉分外紧致漂亮,可她无心瞧这些——那一侧,一处狰狞的伤口血色殷红,早已映入她的眼。
弋栖月明白了——她回来了有一会子了,他却是回来不久,以至于伤口都来不及包扎。
许是因为带着伤走了一路,又不能走正门的缘故,他的行程,恐怕是比他自己预想的要慢上许多。
而那伤口,只是一眼看去,便能看出是苍流的剑法第三式所为,这一式分外奇怪,竟是先深后浅,剑尖生花,因此对人造成的伤害相较其他,也是更加严重。
夜宸卿见状,知道她已经发现,只是默然别过头去。
弋栖月叹口气,也不叫丫鬟侍从,亲自去取了包扎的东西,又坐下来,垂了眸子,小心地给他上药、包扎。
“陛下,臣下有罪。”夜宸卿被她按着不敢动弹,只是低声说着。
弋栖月抬眸瞧他一眼,沉声道:“你以为,无这疤痕,朕便不知道……你出过宫?”
夜宸卿一愣,抿了薄唇不言语。
“朕知道,也不能怪罪于你。”她压低了声音,却不瞧他,只是盯着他腰间的疤痕,这疤痕瞧着分外骇人。
不待夜宸卿多说,她又沉道:“是他伤的你。”
第一卷 080 是他伤的你
弋栖月口中的‘他’,自然便是她的师兄——墨苍落。
而这句话也并非问句,她的话语里这般肯定,可当日墨苍落的伤她知道,夜宸卿的身手她也知晓一二,二人遇见,夜宸卿绝不可能被墨苍落正面所伤。
“……是,陛下。”夜宸卿启口答道,她的手在他腰间游走,可他想着,她的心里想着别人——毕竟他一抬眸,便能瞧见那木镯子在他面前晃。
此时他突然也觉得母亲是对的。
若是他安安稳稳留在夜云天,不随着她来到宫中,以他的权势和武功,又岂会活成这副样子。
若是真想陪着她,堂堂正正地来,也比现在这样好上许多。
“他不应能伤你的。”弋栖月却忽然手臂一滞,低声说着。
夜宸卿抿了抿薄唇,察觉到她已经在给他束绷带,她的手冰凉却又有力。
他终于摇了摇头,沉声说着:“臣下……不敢伤他,逢着了他,只想着尽快离开便好。”
弋栖月闻言,方才替他束好了绷带的手一抖,抬眸瞧着他,心里一酸。
他仿佛是知道她的心思,所以不敢伤墨苍落,结果,他自己倒是被伤成了这副样子……
这‘不敢’二字,听来竟分外让人心疼。
她垂眸瞧着他腰上包扎完好的伤口,抬起手来轻轻地抚弄着,心下想着他二人相遇之时,墨苍落是如何一剑刺入他腰间。
弋栖月颦了眉,脚一点地上了榻,避开他的腰去,一手扶住他的肩,一手撩了他的发,伏在他的胸膛上,手臂支着身子低头看他,他的唇薄而透出几分苍白,那目光依旧是温和而又顺从,可此时他的顺从,却惹得她心下不安。
不再瞧他,她俯下身去,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间,低声说着:“宸卿,你是朕的人,无论是谁,朕都不准他伤你……你可明白?”
夜宸卿闻言一愣,继而在她身下颔首,如墨的眸中却闪过几丝莫名的无奈——他不知她口中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他察觉到她在吻着他的颈窝,那唇顺延着他颈上的脉,她用舌尖轻轻舔着他的喉结,微痒,他不动弹,只是微微闭了眸子,任凭她玩弄。
自入宫起,他就明白,他不过是她的玩物。
最初为着目的他本是甘愿如此,可惜后来,却又渐渐不甘……
——他分明是第一个留在她身边的人,当初这宫里空空荡荡,她的后宫只他一人。
他的唇角漾起一抹苦笑,这世间千万事,不若无情。
弋栖月的朱唇复又向下游移,吻着他棱角分明的锁骨,这几日他分明是瘦了,因此这锁骨愈发分明,那上面还留着她昔日折腾他落下的红痕,在那瓷玉般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扎眼,而如今她只能轻轻地吻着,纵使她说不清心中的不舍从何而来……
也许,从她见到那琴板上的两滴血,一切便已悄然改变。
弋栖月定了定神,不再多想,抬手扯开他的衣襟,又撩开了内衬,就这般缓缓地,一路向下……
弋栖月伏在他身上,低下头去,用唇吻着他那结实而又微微发烫的胸膛,又探出手来,顺着他的锁骨一路描画,仿佛手下乃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终又停在他心口轻轻画着圈,她想让他苍凉的肤色泛出温暖来,自然是因为——她不欢喜苍凉。
夜宸卿依旧是一言不发,闭着凤眸,抿着薄唇,任凭她折腾。
这也是他入宫以来,她给予他的,最为温柔的‘调情’。
弋栖月复又将手轻轻探入他的衣襟,却并未环住他的腰,她明了,那里受了不轻的伤,她还不至于想狠心再伤他;她手腕一转,看似随意,却是环住他腰身的上部,纤长的手指覆上他的皮肤,只这一个轻微的动作,她察觉到他的身子又是一颤,方才明白,之前他也并非是痛,只是一种莫名的敏感。
她一扬唇,吻却落得愈发深了,忽又有兴致一般的移了唇,一点一点地描摹着他锁骨的形状,她想着,他这般清朗鲜明的锁骨,她只想遇见一次,今后,他不必折腾成这般憔悴凄凉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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