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世人皆道如今的女皇陛下宫中有三位绝色男侍,可是谁人又知,她平日里调弄于他们,但一直以来,却始终是处子之身。
夜宸卿知道,今日的陛下虽是温柔了许多,但是也不过是挑弄,一会子,不会再多做什么,便会起身离开……
而他,这一年来,不曾猜错,自然也包括这一次。
他不知她为何守身如玉,是否依旧是为着她心中的那个他,就像,她依旧带着那镯子一般……
他不知在她心中究竟将他当作什么,只是知道,此番她一走,许久不再踏入这潋玉宫,但是每日早晚,必会派亲信前来,为他送来疗养内伤的药,也会按时派太医过来,替他查验那腰上的伤痕……
几日后,清晨,南岳国罕见地派来使臣,称是南岳国世子请求半月后觐见。
弋栖月垂眸瞧着那折子,颦了颦眉,半晌,启口道:“一会子,朕便写个回信,谢过世子罢。”
她本就无意同南岳作对,若是能两国交好,不相侵扰,对国家对百姓,都是极好,若是如此,她倒是肯放下昔日的仇恨,取个现世安好。
毕竟,只要是战争,就会流血,就会有流离失所,就会有生灵涂炭。
她早已无心逞那一时之强。
此事一出,事务也繁忙了起来,弋栖月也无心四下转悠,便一直忙到了下午十分。
弋栖月垂眸坐在案前,忽而瞧见了窗外的蓝楹花开,她愣了愣,头脑中莫名地浮现出那日、那晚,在那蛇洞中,那个温暖的炙。
自她回来,还没顾上瞧他。
可是,究竟,是应当去瞧他,还是不应去?
弋栖月凝了眉,许久方才起身,向着碧溪和卧雪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跟着,便举步离开。
不想,出门没几步,便见淮川立在门前,他入宫也有些时候了,可是眉目里依旧未消磨去那几分傲气。
平心而论,第一眼,弋栖月甚至并未认出他来。
——自那红妆之夜撇下他,她是一眼都不曾瞧过他,并且,如今瞧见他,认出他,心里甚至还闪过一丝不快——她又想起了夜宸卿的行径,指使夜氏,让东咎送美人入宫!
如今,她认定了夜宸卿便是夜氏之主,又见了淮川,忽而将这一切串了起来。
心下狠狠道,夜宸卿所做的一切都是有他自己的目的,你那所谓的愧疚之情,难道不觉可笑?
偏偏要这般自作多情,一而再、再而三地犯下愚蠢的错误?
当初的墨苍落,如今的夜宸卿——弋栖月,你该醒醒了!
那边,淮川行了礼,唤了声:“陛下。”
弋栖月终于回过神来。
强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她暗自告诉自己,他只是个牺牲品,他并未招惹到她。
道了声‘平身’,又道:“今日何事?”
淮川真真是个耿直人儿,他前来,不带糕点羹肴,不携琴棋书画,弄得弋栖月也不明所以。
“臣下此来,是有一事相求。”淮川沉声道,行了一礼。
弋栖月不着痕迹地颦眉:“但说无妨,若是情理之中,朕自会允准。”
淮川定了定神,半晌,启口道:“臣下平日里呆在宫中,甚是无聊,恳请陛下给臣下配几个丫鬟,也好解闷儿。”
他说着,定定地瞧着她。
弋栖月闻言,只是扫他一眼,淡然道:“朕准了,你便去寻养心殿外的王公公,你随着他去选几位瞧得上眼的,便带回去罢。”
说着,弋栖月一挥袖子,便向着凌霄阁的方向去了。
凌霄阁的木槿花,这时节也该开了。
淮川一愣,继而面上尽是萧索。
——他本只是牢骚,向她控诉,她不曾顾虑到他,可如今看来,却是一个多么愚蠢的错误。
她这冷冷的三个字‘朕准了’,在瞬间打破了一切,她并非是雨露均沾的帝王,之前专宠百里炙,足足十日,如今,也只是想着去瞧他,头也不回地去了那凌霄阁……可他淮川,却从未得到分毫的垂青。
只可恨那日红妆恰好,他嗅见了她周身的冷香,便仿佛匿入了无底的深渊……
“主子,陛下仁慈,真的允了,不妨便……”一旁的小厮,眸子里满是惊奇。
“不去,回宫罢。”淮川一拂袖,自是不去寻那王公公,转身便离开了这门前。
“没有实力,竟还这般自负,也是可笑。”一旁角落里,秦断烟轻哼一声。
不过,瞧着,也是弋栖月的男侍中,唯一一个可以笼络的……
她走了几步,忽而停下步子来,攥了拳,两边的情义足够让她权衡,总归是要负了一方。
上一次,她为了帮助弋栖月夺得皇位,狠心算计了他,这一次,她又岂能再害他一次?
“弋栖月,若是一个我——小小的秦断烟,都足以让你乱了方寸,那你这皇帝,也不必当了……”秦断烟在心中暗暗想着,一拂广袖,转身离开。
秦大人本就是颇受陛下信任的女官,因此她在宫中行走,并未引起任何怀疑。
第一卷 081 南国世子
一旬后,南国的世子如约而至。
一袭湛蓝如海洋的长袍,似是刻意地裸露出了些许颈项和手臂,他那一头如墨的长发束在身后,显得随意却不失礼节。
当他走到阶下躬身行了礼,抬眸瞧向弋栖月时,两人几乎是同时一愣。
弋栖月看着他,强掩去心中的震惊——不想这个人,真的是那晚,在苍流山一处院落里,树上斜倚的那个男子!
耶律泽继而一笑,只是启口,唤一声:“参见陛下。”
弋栖月也定了神,客套道:“世子不远千里,来我北幽,欲促成两方安好,实乃大善之举。”
耶律泽闻言,心下不由赞叹她的反应和聪慧,也笑道:“素闻北幽重礼,一向以礼待人,以德服人,如今瞧着陛下的作为,倒是名副其实。”
一字一句,似是恭维夸赞,可一联想到那日在树上的场景,弋栖月只觉得被他暗暗讽刺了一番。
于是,等他话音刚落,也笑道:“世子谬赞,不过以礼待人,以德服人的念想,倒是所言不虚,高屋建瓴。
朕知晓,世子便是欢喜立于高处,如此方能瞧得远,瞧得透彻,不过若是以礼以德,倒是在明处为好。”
她不动声色,言语却犀利如刀刃,正是暗讽他躲在高高的树丛里,匿身阴影瞧着那晚的一切。
耶律泽闻言,心下更是欢喜,一拱手,垂眸道:“陛下所言不错,在下受教了,只盼来日若有闲暇,能多讨教一番。”
今日二人相见自不是为着嘴上较劲,他此言一出,便是摆明了想同她合作的念想。
弋栖月一笑,手臂一摆:“世子过谦了,世子博学多识,这‘讨教’二字,可是当不得,相互学习,岂能分得这般清晰?稀客前来,不敢怠慢,快快请坐罢。”说着,她抬手比向一旁的桌椅。
耶律泽颔首:“陛下所言甚是,多谢陛下。”说着,一拱手,走上前去,拂袖坐下。
“陛下,臣下此来,乃是奉父皇的旨意,来言明合作交好之心。”他拱手说着。
弋栖月展眉:“南国陛下高见,朕……愿闻其详。”
“想必陛下也是知晓,阜州、淮州、琉州三州处五派混乱,前一阵子过去,竟不只是割据,内部也相侵扰猜疑,战事或大或小,甚是频繁,民不聊生;父皇瞧着不忍,加之那三州之乱也侵扰了北幽、以及我南岳的子民,父皇想着,陛下若是不介意,不妨两国合力,平定此处。”耶律泽拱手说着,面上一派平淡。
而弋栖月听了,手臂都是发抖,恨不得一击碎了那龙椅!
什么叫‘加之那三州之乱也侵扰了北幽、以及我南岳的子民’?什么叫‘陛下若是不介意,不妨两国合力,平定此处。’?
那南部三州,皆是她北幽的土地,一分一毫,也不会容他人觊觎!
而周遭的北幽臣子闻言,也是轻微地骚动,却又不敢多说,只能瞧着龙椅上的弋栖月。
弋栖月心里已是燃了火一般,却拼命定了神,沉声道:“三州之事,乃是我北幽历史的积弊,扰了贵国臣民的安康,朕先行赔礼了,世子若是能列个清楚的单子,定会赔偿清楚;不过,朕自以为能料理好这等家事,南国陛下的美意,朕心领了。”
满腔的怒火不能倾泻,只能忍气吞声,装出一副圣贤的模样!
如此大堂之上,视北幽国土为独立之地,真真是恬不知耻!
弋栖月表面上一派安然,心里却早已想将南国这父子俩吊在带倒刺的钢鞭之下,鞭其皮肉,抽其筋骨,掏其心肺!
耶律泽见状,颔首道:“陛下客气,泽不敢置喙。”
弋栖月定了定神,瞧着他气定神闲的模样,自觉这男子非同一般,虽说是南岳世子,但是其所想所做,却不似耶律拡一般,一句‘不敢置喙’将他自己的立场撇得分明而又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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