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安王也作匆忙地赶回了连安王府,碰见李轻歌,便是沉声问道,“你师父可得知消息了?你师父不是说另有办法么?一旦十五回来,黑铁卫围宫,我们就是想先退都难了!”
李轻歌不着痕迹敛了眼底的急色,轻妩一笑,不疾不徐地道,“殿下勿急,既然师父另有办法,殿下尽管放心便是。”
“藏头露尾之辈,眼下局势都尚不敢现身一见,让本王如何相信?”连安王却是嘲讽地冷嗤一声,满是不屑蔑视。
哪知,李轻歌却是眼角轻轻一挑,满是魅惑之态,眉眼如丝,柔情似水。
“殿下不是有派人跟着歌儿吗?总能确认歌儿并未骗殿下,师父这个人确实是存在的。”
李轻歌一边说着,一边不禁想起那日夜间去见师父时,师父让她故作不知的叮嘱来。
她的嗓音轻灵温婉,仿若黄鹂轻鸣。
可她所说的话,却让连安王暗地里瞳眸一缩,悄无声息划过一抹寒沉之色。
李轻歌竟然知晓她身边有人盯梢,不,或者也可以说是她身后的那个师父知晓。
可他们竟也将计就计,让他安心。
那背后之人,当真是个心机深沉之辈。
断崖消息,牵制东帝在外,又故意让他盯梢,让他相信他的存在。
他到底要做什么?
连安王不禁眯了眯眼眸,透出几分危险打量之色。
眼前的人,美则美矣,但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
就如同他知晓这副柔情温婉俱是虚假,看见时,便总有一股嘲讽不屑之意那般。
神韵与面色,并不搭调。
连安王幽冷打量的视线不禁转落到那双眸子上。
明艳动人,潋滟泛波。
可被他如此直白地打量与审视,李轻歌先前匆忙敛下的急色不禁在眼底慌张的一晃而过。
连安王自是没有错过她这一瞬的慌神,可却并未揪住不放,只做未觉。
他敛了敛眉峰里的冷厉,才意味深长地道,“存在是不错,可本事有多少,是否信口开河,又让本王如何评判?!”
“要知道,你们赌的,不过尔尔,而本王赌的,却是满门!”
李轻歌倏忽妩媚一笑,柔声道,“殿下何须心急动怒,今晚,歌儿便会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如何?”
连安王定定凝着她良久,才面色不悦地点了点头。
转身离去的途中,连安王邪肆的瞳眸里才又冷冷划过一抹嘲讽。
李轻歌的暗下慌急与故作镇定,还有那番言辞。
看来,她那背后的师父这几日恐怕根本不在盛都。
让李轻歌假意夜半出府,装成与他相见,混淆他的耳目,明显是在拖延时间。
断崖之处,分明也是拖延时间。
这李轻歌师徒,果然不只是想颠覆东渊朝堂。
……
而仍在回来途中的宣绫靖与慕亦弦,此刻,却又在一处停下了。
他们此行的路,刚好途径万佛寺附近,而此刻马车,便正好停在了此地。
宣绫靖略做思量后,决定正好趁此顺路前去探探凝洄那个大阵,若有机会,她自然还是想让她师父落叶归根。
慕亦弦听闻她的想法后,并没有什么异议,倒是忽然想起了他与闻人越的那个约定。
倘若阿靖当真将无念老先生送回凝洄,那他与闻人越的约定,怕是要尽快了,要赶在她之前才好。
若当真存在那一丝转机,若与凝洄有关,他们也好趁着送无念老先生回家,也在凝洄族内一探究竟。
慕亦弦一边陪同宣绫靖往凝洄那处大阵走去,一边心中暗自计较。
走到阵法范围后,仍旧和当初一样,天险雾障,烟雾迷眼,走到深处,所见之距不过两三步。
因为之前对此阵有过研究,此刻,宣绫靖并未花费多少时辰,就已经确定了此阵的情况。
阵眼封闭,完全无迹可寻。
宣绫靖不禁蹙了蹙眉,慕亦弦自是转瞬明白了缘由。
当初在那阵法内,那祭司曾说过阵法可封。
慕亦弦不禁也微微凛了剑眉,沉声道,“阵法被封了?”
“嗯。”
宣绫靖面有沉吟之色,精神却不由地越加集中,想要试试能否感应到师父所说的那个封寂大阵。
慕亦弦见她神色会敛而专注,便也不曾打扰,反倒亦是认真地打量着周围。
宣绫靖最终却是黛眉紧皱,满是难色,果真是运用了天下国祚镇压封禁了一族的阵法,若非是师父提及,她完全意识不到此地竟还有另一个阵法。
倒不知若是她与桑莫联手,同时将她师父与桑莫师父留下的阵法书册研究透彻的话,能否看出一些端倪……
桑莫出游各地,也不知何时归期……
不由得,宣绫靖只能感慨地摇了摇头,若是那祭司封闭了阵法,她想把师父送回凝洄,恐怕是难了……
只能再做打算了。
宣绫靖心中默默做了决议,这才与慕亦弦启程回东渊。
既然师父落叶归根之事不是一时能解决的事情,那就只能先解决风引穹遗留下来的问题了。
倒是慕亦弦暗下松了松心神,毕竟闻人越说过,灵卜之术所耗心神过多,需等他修养恢复,若是当真操之过急,他还真担心会影响灵卜之术的结果。
第二百六十六章试探,心理博弈
宣绫靖与慕亦弦到达盛都郊外时,已经入夜。
在入夜之前,慕亦弦曾收到过一封传信,故而此刻,他们并未即刻进入盛都,反是准备在郊外林中暂住一晚。
宣绫靖虽未细问,但大抵也猜到了那封信的来处。
明明已经临近城门,若是加快些速度,定能在入夜前进城,可却偏偏不入,明显是在给连安王时间了。
看来,先前的舆论造势,加上他们回程故意不遮掩行踪,已经有效果了。
而正如宣绫靖所料,此刻连安王府中,连安王慕亦渊正等着李轻歌身后那名所谓的师父的到来。
“殿下,师父说他戌时便到,不过您既然要见他,也总该拿出些合作的诚意来。”李轻歌款款轻笑。
“诚意?本王的诚意还不够明显吗?依本王看,是你师父的诚意不够吧!藏头露尾!”连安王不满地拧了拧眉,略带几分愤怒地道。
他如今所作所为,可是能够诛灭九族的大罪!
“殿下误会了。”李轻歌赔罪讨好般的握住连安王的手,一双眉眼越发灵动妩媚。
“殿下,您的名正言顺皆来源于那一纸金帛,我师父只是想确定那一纸金帛的真假。”
连安王眉梢刹那一沉,满是寒霜,旋即却又满是讥诮地嗤嗤一笑,“不是你们自己调查出的本王握有那一纸金帛么?如今怎么又来向本王求证!”
李轻歌也有些不解地轻轻蹙了蹙峨眉,旋即,却又温婉地笑开。
“许是师父想更多一层保障吧,殿下切勿恼怒,您想想,师父所知的,是先帝曾留下遗诏,以及殿下手中有遗诏,可这遗诏是不是同一份,却得眼见为实,不是吗?”
连安王不满地嗤了一声,眸底深处幽色一闪,面上却随口似的反驳道,“怎么,如此说,要是本王没有那一纸金帛,你师父准备就此抽身而退了?”
“殿下这是说得哪里的话。”李轻歌被呛的面色有些窘迫,只能无奈地赔着笑。
连安王眸底深色愈见加重,正要继续追问。
却突然,屋外传来一声喑哑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语。
“殿下何苦为难歌儿,歌儿一心系在殿下身上,就算是为了我这徒儿,我也不会就此抽身而退。”那声音虽然喑哑,但却有一种莫名地自信与沉稳蕴藏其中。
那声音刚一出现,护卫在旁的暗鹰侍卫们便全全防范而待。
连安王微虚着眸子,面色冷肆地打量着那现身在墙上的一道人影。
连安王挥退了暗鹰及此侍卫的阻拦,便见那一道幽长的身影踏着夜色烛火沉稳而来,丝毫没有独闯王府的怯色。
如此胆色,若非莽撞,便是心有城府之人,而眼下这人,明显便是后者。
连安王心神暗暗紧了紧,再无与李轻歌博弈之时的随意与轻松。
那人身披一件大大的斗篷,将人从头到脚的罩住,气定神闲般的越过空庭,直直走入连安王与李轻歌所在的风亭。
“连安王殿下,久仰了。”
“久仰!”连安王审视地瞧着他,不辨喜怒地回了句。
从连安王的角度,所能看见的只有他略显苍白的下颌,在幽幽烛火下,更显出几分惨淡透明,几乎连肌肤下的青筋都隐约可见。
竟是白得有些不正常。
连安王不禁更是好奇地打量了几眼,只可惜那斗篷实在罩得严实,根本看不清更多。
倒是那人注意到了连安王探究的视线,不由轻咳地提醒了声,才道,“听歌儿说,殿下执意要见在下,如今在下已经现身,殿下有何疑问,不妨直言,不过勿怪在下扫兴提醒殿下一句,如今东帝回都在即,殿下得需立做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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