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连安王会对我们俱实以告吗?”伶颜不禁有些迟疑。
“连安王是个聪明人,他会的。当然,未免多有波折虚耗时日,还是让静穆王写一封手书一同送去。”
她回头刚好望了望仍在风亭内等着她们的静穆王,这才牵了牵唇角,噙着一抹笃定的笑意,缓缓走回了亭内。
待他们用完膳,宣绫靖与静穆王提了几句当下的情况后,便成功拿到了静穆王的手书,交给了伶颜。
回宫的途中,宣绫靖姣好的面上一直浮现着沉吟之色。
素鸢瞧着,几番欲言又止,却最终也没有多说什么。
她知道,长公主此刻这番神色,毕竟是在心中做着什么计较与决定。
果然,宣绫靖回宫后,并未立刻回自己的宫殿,反倒是先去找了宣弘璟,商量了一番后,才又回到了自己的宫殿中。
回宫后,素鸢才面色微现忧色,道,“公主,您要离开北弥?”
“嗯。”宣绫靖点了点头,面上满是沉吟。
自从连悠月那般惶恐不安后,宣绫靖心中便也一直隐隐有些不安,如今,既然阿越师兄那边并无不妥,那也许会是阿弦或者聂成祈?
无论如何,她也不愿意呆在北弥,静等消息。
赶去阿弦身边,无论发生何事,他们也可以一起面对。
至于聂成祈,生要见人,死也要见骨。
哪怕翻遍那片密林,找不到一副人骨,她就绝不会轻易相信他们会葬身在豺狼虎豹的口中。
阮寂从不像如此结局的人,她父皇与东渊四公主的孩儿,自然也不会是!
……
第二日清晨,宣绫靖便已经收拾好了行装,出行的马车正在宫门处候着。
昨夜她好不容易说服了素鸢留在北弥。
明面上,是让素鸢留在北弥帮她照顾小皇弟,实际,她是想让素鸢能多在北弥,与尉迟晔相处些时日。
毕竟如今,静穆王仍在北弥做客,尉迟晔自然不能随意离开,北弥如今虽是安定,可尚不知暗处会不会也有什么危机在蠢蠢欲动。
留下素鸢与尉迟晔在北弥相助弘璟,她也能放心些。
故而此刻,陪同她的,是对东渊更为熟悉的伶颜。
马车刚驶出没多久,却突然被拦下了。而拦下马车的人,竟然是,连引肃。
见连引肃面有焦急之色,宣绫靖阻了他的见礼,关切道,“连公子,这是怎么了?”
连引肃仍是匆忙作揖行了一礼,才有些惶急地道,“长公主,您今日可曾召见过悠月?”
“不曾,悠月怎么了?”宣绫靖不禁眉黛一蹙,心中刹那升出一股不安。
“今日早晨,梓灵便来回禀道,说小妹不见了。草民找遍了她时常出入之处,都没有踪迹。”连引肃满是担忧地道。
宣绫靖一愣,旋即却猛地一惊。
想到连悠月一直忐忑不安的慌急,宣绫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难道,连悠月放心不下,竟是独自一人赶往了西殊,去寻阿越师兄了?
宣绫靖连忙将心中的猜测告诉了连引肃,连引肃面上刹那又急又怒,作势告退便是扭头要走。
宣绫靖却是连忙出声拦住,“连公子现在茫然去追,恐怕也追不上,连公子若是放心,本宫派人沿途去寻,同时也传信西殊太子多加照料。”
“如此,多谢长公主了。”
连引肃斟酌片刻,知晓宣绫靖对悠月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关切,才抱拳谢礼。
及此,宣绫靖只好暂缓了行程,与伶颜一同前去九伶楼据点安排了一番,才又继续启程前往东渊而去。
第二百六十四章谋见,不动声色
宣绫靖阻止连引肃去追,也确实另有自己的考量。
不管如何说,她心中似乎从来没有对悠月那没由来的惶恐担忧产生过丁点儿的质疑。
按着她自己的性子,与其呆在北弥等着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还不如亲自前去。只是她没料到,悠月那怯懦胆小的性子,竟也有如此勇气与冲动,独自去寻。
宣绫靖静静坐在缓缓前行的马车内,不知是该赞还是该叹。
脑海里,却忽然回想起当初在东渊,悠月替她演奏勾琴之时,那一瞬的风采飞扬,漫天星光飞舞在那双如同长河的双眸里,直让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
如果悠月能将演奏勾琴时的这股气韵与神采融入到骨子里,只怕北弥将多出一位名冠天下的美人来,衬着那双清澈无垢的瞳眸,只怕是刹那勾魂摄魄。
宣绫靖有些好笑自己此刻有些游离的思绪,敛了敛,才倚着晃晃悠悠的马车休息。
她离开北弥前去九伶楼安排的任务,并非是将连悠月截回北弥,而是,护送悠月前去西殊,并保护好她的安危。
悠月呆在北弥,只怕会一直惶惶不安。而且,她也已经命人传信于阿越师兄,告诉他悠月赶去了的消息。
悠月与阿越师兄手中都有五音铃,就算有什么差错,以阿越师兄的本事,要找到悠月,也并非难事。
而眼下最紧要的,便是先找到连悠月的踪迹了!
她孤身一个女儿家,性子又软糯胆小,若是在途中遇到些什么意外,就得不偿失了,再说路途遥远,她自己一人,又如何顺利准确找到阿越师兄?
故而,宣绫靖已经格外叮嘱了几条线路,按着连悠月的脚程,若是连悠月走得正是其中一条的话,不出半日,应该就会被追上。
而等到晌午之时,九伶楼果然来了传信,已经确认到了连悠月的行踪。
宣绫靖这才终于放下了心来,又叮嘱了伶颜吩咐人去连府支会一声,以免连府众人为悠月担心。
随后的一两日,宣绫靖出行的马车便再没有怎么停过,一直紧赶慢赶。
而宣绫靖坐在马车内,除却休息之时,便是在研究她师父留下的那本书册。
无念所留下的书册,确实比如今她所了解的阵法一途要高深许多,依她来看,怕是也要接连数月,才能彻底看透。
……
宣绫靖与伶颜赶到那个偏僻的小村庄时,已经是夜色深深,不宜上山了。
及此,宣绫靖与伶颜只好在村子里休息了一晚,等到第二日天亮时分,才又动身赶往山上。
她们赶到山崖时,山崖顶上只守着数人,其余的人都绕在山崖下搜寻。
因着她到来之前,就已经提前和慕亦弦传过消息,故而此刻,守在崖顶的黑铁卫瞧见她,并没有什么阻拦的举动。
宣绫靖问了几句搜查的情况后,便也和伶颜一起向着山崖下绕去。
一路盘桓而下,果然看见了消息中所说的那一条湍急的河流,河流直淌过一片一眼看不见尽头的密林。
而等着她到来的这两日,慕亦弦的人马以及九伶楼的人马,大致已经将整片树林都搜查了一遍。
此刻,慕亦弦正孤身寒冽地伫立在河岸边,清澈的河水倒映着他冷峻沉冽的面庞,越发显得寒气逼人。
“如何?”宣绫靖扫了一眼附近仍在搜查的众人,这才微微皱着眉,走上前去。
慕亦弦察觉到她的到来,面上的寒冷才微不可查地敛了敛,纯黑的瞳眸似有剑光,冽冽明亮。
他摇了摇头,才道,“没有人迹。”
没有人迹,倘若也没有发现其他的话,倒也算是一个好消息了吧?
宣绫靖心头默默轻叹了一声,才又道,“那可曾……有发现……”
她这句话,问得颇有些犹豫迟疑,好在慕亦弦回得快,没有让她在这番心境里犹豫太久。
“没有。”她的话,并没有说完,但慕亦弦却知晓她要问的是什么。
眼下的情况,没有发现人的痕迹,那自然,就怕是被野兽所噬了。
而宣绫靖此刻所问,正是如此。
就算这密林里的财狼野兽再如何饥饿,也不至于将人整个吞下,连半点衣料都不曾留下。
没有一丁点儿的发现,反倒是……目前最好的消息了!
只是眼下这般情形,当真是有些古怪了。
宣绫靖同样站在河流边上,清澈的河水清清楚楚倒映着她微蹙的眉角。
从崖顶的痕迹来看,聂成祈与阮寂从确实了悬崖,可悬崖之下,却并没有任何能证明他们行迹的东西……
难道,阮寂从在这种地方,竟还惦记着遮掩行踪?
可若是如此,又是为了什么?
还有,聂成祈如今的情况又是如何?
宣绫靖眉头皱得紧紧的,脑海里,思绪却是翻飞。
可忽然,她的视线不经意落在了慕亦弦那双沉冽如幽潭的双瞳间。
黑湛如星,幽光慑慑。
这一双潋潋的眸子里,并没有思索,也没有担忧,反而隐隐闪烁着……俯视一切的威慑。
就像是……心中早已另有丘壑。
宣绫靖眸中波光一闪,瞳眸不禁微微眯起,风华万千的眉眼里似有无尽水波潋滟轻晃,她唇瓣浅浅漾开一抹弧度,似梨花绽放,清新妍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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