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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不为后 (辛十三)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祁先敏着一身蜜合色纹花褙子,身边并个俏丽丫鬟,同是钗环简雅的装点。从香阁点完香出来,正与封锦岫擦肩而过。
  
  因回头又认了一次,这才跟过来,笑意冉冉地打招呼:“岫儿,你今日竟在观里呢。”四处张望了一番,又问:“是一人前来,还是同你母亲一路?”

  封锦岫将香烛交由小道童焚烧,行了礼,闷闷道:“岫儿一人来的。”

  祁先敏是极喜欢封锦岫这孩子的,伶俐可爱,蕙质兰心。封锦琇性格淘气,最爱同这个堂姐玩在一处,小的时候,祁先敏几乎是将她当作亲生女儿看待。

  只是后来封锦岫不常来两家走动,与左邻右舍的姊妹打成一片,待锦高锦远几个哥儿兼客气有加,平白将这情谊疏远了。

  尤其上次大病过后,几乎都不曾见过这小丫头的影子。不知道的外人还以为,这封氏家族之间来往,都是相互躲着的呢。

  “上次送你父北上,也不曾见到过你,说你病了,眼下可都好了?”

  封锦岫又客气欠身道:“已经到山房上课,都好大方了。谢谢婶婶关心。”

  祁先敏是最能感受这中间疏离的,也不勉强,将她带着往院外去。
  
  “听几个哥儿说了,说你好生聪明,很得夫子喜爱呢。怎么,今日休假,会想到秋禅观来玩吗?”

  封锦岫实在太久不曾见到过祁先敏,上辈子离开铃兰再未回乡,重生以来又屡次躲避。如今日这般亲热已是很多年前的事,而现今,实在抗拒且不知所措得很。

  特别是和祁府上横生了诸如过往,她实无法保持一颗平常心,再如从前一样。

  因只说今日,道:“岫儿有一朋友,唤杨珏的,听闻昨日在秋禅观落了香,便想来看望一二。”

  祁先敏微微讶异,扶手笑道:“都说小道消息是不成事的。那杨家的孩子我也听到了,不像外头传的那样。只是拜了清禾道长做俗家弟子,是火居道的一流。”

  时前的道士实则分流诸多,全真道是居道观修行,讲清心寡欲的。而火居道仅是跟着师父修行,在俗家起居,仍能娶妻生子,便同居士一般。

  想来杨珏昨日打击颇重,于是想到脱胎洗尘,随了教义。

  只是这样一来,外人不明就里,直将他当作入了道观。他年纪尚轻,难免为人谑谈,对今后之运数是好是歹,左右眼下是不得知的。

  封锦岫和祁先敏一伴下山,路上又不知能说些什么,于是无话。

  走了一半,到山房的半山腰处,封锦岫不知为何打那□□园栏看了眼。祁先敏亦停下随她看去,却不知有什么名堂。

  便笑道:“岫儿今日还惦记着念书?”小孩子家家历来都是贪玩爱闹,一旦出了山房,大抵都是溜得没影儿。

  封锦岫知道这是祁先敏在打趣,不由蘸红了脸,“没有,只是随便看一眼。”

  祁先敏又笑领着她继续往下,“锦远那些个脚伤其实又不曾伤筋,偏托锦高向夫子请了四/五天假,无非就是贪玩罢了。岫儿较锦远年纪要小,那个小子是比不上你的。”

  封锦岫立刻谦辞道:“两位堂哥日里都是学业极好的,大堂哥尤其稳重,岫儿都是向着两位堂哥为榜样呢。”

  祁先敏却笑,“快别说锦高了,不过是给他表哥送行,今一整日也不在学堂的,俩兄弟一个性子。”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封锦岫倒不曾听出封锦高的懒怠,却是自行揣摩了“送行”两字。

  她心下略略一沉。这意味着先生走了。

  昨日还是从秋禅观将她救下的先生,不曾想他周到地料理完杨举人之事,什么也没说,便就这样悄然离开了。
  
  因着那几日的防备,封锦岫并不知先生是什么样的人。总而同她的没心没肺相比,显然是她相形见绌,略逊一筹。

  若说重生以来她变得有何不同,想必便是这个怪病。一旦与那姓氏有关,她便成了那极度的是非不分之人。

  封锦岫因而略略烦闷,愣愣望着脚下迤逦山路,想着这病是否该治。

  人常言:“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咬人的蛇固然可恶,可井绳仅因长得与蛇相像,而被人惧怕十年之久,说来不是也挺无辜么。

  再有她身边的这位婶婶,从小疼她如亲女。放眼京都,再是找不出这样至情至性的婶婶的。可就是因为前世那些与之无关的事,封锦岫避之如猛虎,惧之如豺狼,从此与大伯家断绝往来,这叫当事人瞧着,如何不心寒呢?

  如此一想,封锦岫便觉着有些怨怼纯粹因自个儿往身上揽才煎熬备至的。

  如今她既然活得好好的,便不该把怨恨牵连旁人身上,至少冤有头债有主,婶婶同她是一家,不该平白生出这些嫌隙。

  ~

  一时想通,便应下了祁先敏的邀请。今日去了封林海的宅院,答应了要同几个哥儿吃过晚饭才回的。

  封锦岫的到来,不可不谓稀罕。封锦琇听说堂姐过来,从睡午觉的香妃塌上咕噜跳下,欢欢喜喜出花厅接客人。

  小丫头憨憨抱着封锦岫的腿,叫她进门了就不能离去。封锦岫咯吱笑着,摸摸她的小辫子,将婆子呈来的红豆糕喂给她吃。

  祁先敏也不打搅,使这两个姐儿自个儿叙旧玩耍,笑着下去筹备晚膳了。

  封锦高也从抱厦过来,将两个姑娘带去看封锦远。

  路上又对封锦岫说:“锦远的脚不大紧的,是母亲大惊小怪要他多休养几日,他若央你带他去耍儿,你搬母亲出来压他就是,他不敢妄动的。”

  因又瞧见了封锦岫手上的纱带,封锦高蓦地想起什么。将两个姑娘送到封锦远的小屋里后,又回了趟自己的四楠居。

  封锦琇给封锦岫搬来小杌子,屋外的婆子又端来好些个零食,少爷姑娘们就在里头聊天,越说越开心。

  然封锦琇还是觉得遗憾,说:“堂姐要是早两天过来,咱们这儿可就更热闹了。嘉表哥今早才要走的,他若在,一定可以给堂姐变好多好吃的。”

  封锦岫会心一领,原来祁令嘉那个纨绔哥儿也一道来了。

  唇角不经觉地嵌上一弯矫笑,眸子里倒是一番太平,故作惋惜,“可惜这一病,确实错过许多好玩的事呢。”

  封锦远亦感同身受,“便是无病,轻微的崴伤而已,偏也受着束缚。岫儿,要不你去给我母亲说说,我其实可以上天入地了呢。”

  封锦岫与封锦琇几乎是同时摇头,“你还是歇着好了。”二人亦同时落音,岫儿、琇儿扭头对视一眼,三人不时捧腹大笑起来。

  封锦高这时从四楠居折返,坐到床沿将封锦远摁着。
  
  另把一个印石榴花卉图的包银瓷盒子递给封锦岫,道:“延表哥临走前让我转交给岫儿的,说是京都的玉龙膏,小姑娘家擦伤跌伤都爱用的,你且用来试试。”

  封锦岫接来花案的瓷盒,揭开来闻了那薄荷清凉的味道。确是同她从前弃如敝履的玉龙膏一模一样。

  果然这天底下,好的便就是好的,只有人看不看得穿罢了。





第12章 学生
  祁令洹本只欲留此地两日,不觉耽搁多了一天,只能催促马车加快脚程。这才小半天的功夫,马车已经驶出铃兰,进入邻郊的山县。

  途中车夫歇鞍饮水,祁令嘉依照在马车上眯着觉。祁令洹抱一只柚子大小的陶罐下了马车,回来时,里头换了溪流清水,罐里不时传来游窜翻滚的声音。

  祁令嘉稍稍清醒,搭着眼皮瞅了一眼。
  
  老生长谈道:“大哥,这种鱼只在活水里才能活下来的,咱们这一路十天半个月的,等回到府时,估计也就死得干干净净了,何苦不在路上烧了鱼汤吃掉?”他说的确实在理,因他大哥只让了一尾稻苗鱼出来给封锦琇下汤,如此尝过一嘴,一直心心念念惦记着呢。

  祁令洹却是别有私心,“只要遇见河渠江流,一路取水置换,定能将它带回府上去。”

  祁令嘉便不说话了,嘴里嚼嚼叨叨,大概是说祁令洹此举简直莫名其妙。

  祁令洹不予否认,打起帘子,一直望向方才来时的路——其中沟壑纵横,越陌度阡,却似那一道道天然屏障,隔断着天高海阔与人情冷暖。

  祁令嘉说得不错,他是两府之子,历来不会逾越这些界限。
  
  今次,不过是些许向往罢了。

  一时收回目光,说到正经事,“你这一趟,花费有几多?除了奶奶交代给锦高锦远封的二十两外,给你的十两例银还剩多少?”

  祁令洹诚然是个事事俱到的人。待人谦和是一面,但凡在祁令嘉的面下,又是十足一个严厉管教的模样。俨然是个一家长子的派头。

  祁令嘉自小便不喜家中管束,后又有了这个便宜大哥,越是受不得上下兼管,颇有几分叛逆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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