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到底跟不跟我说?”谢同君毫不妥协。
张偕权衡一番,蹙眉:“此事事关重大,我知道夫人跟普通女子不一样,告诉你也并非不可,只不过……”
“你放心,我绝对让它烂在肚子里!”谢同君立刻表忠心:“再说了,你不是说我跟普通女子不一样么?说不定我还能够在关键时刻帮你们一把呢!”
张偕拉着她坐下,慢条斯理道:“我跟他说了大哥的事,此事不能久瞒,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要做,一个人肯定是不成的,不仅仲修要知道,到了长平,我还需得找好些人商量一番。”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既没打算加入叛军,也还是像往常一样去长平求学,甚至连一点实质性的行动都没有,他到底打算做什么?
张偕气定神闲的微笑:“依我之见,如今的那些绿林军虽然势大,但他们大多没读过书,既刚愎自用,又无远见卓识,如果没有有力的联盟,最终也走不长远,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罢了。我们若要想起事,没有任何基础半路加入他们,不仅不会得到重用,反而会被处处掣肘,倒不如替自己打江山。”
“你……你想自己当皇帝?”
谢同君瞪大眼睛,这家伙,口气也未免太大了吧?简直是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要把人吓死啊!
“当皇帝?”张偕毫不在意的轻笑:“偕只愿宏志得成,却不愿一生受累。”
一生受累?当皇帝是一生受累?谢同君怪异的看着他,像是从来没见过他似的:“当了皇帝,便能坐拥天下,受四海朝拜,享后宫粉黛三千,多少人做梦都不敢想,你觉得是一生受累?”
“人人都想要的,却并非是最好的。”张偕浅笑着看向她:“更何况,我若当了皇帝,夫人才更该担心不是么?”
谢同君一怔,而后喷笑出声:“是呀是呀,所以你可千万别当皇帝,糟糠之妻不可弃,这可是你亲口承诺的。”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脑子废了,想不出日常惹~~~
☆、访亲(上)
諑郡地处偏远,距离都城长平更是远之又远,马车一路疾行,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到达目的地。长平是从前是晋朝都城,如今是徐朝都城,繁华程度可见一斑。
跟下邳的热闹喧嚣相比,这里多了种历史的沉淀和厚重,承载着几百年的文化重量,多了一抹说不出的深沉底蕴。
一到达长平城内,谢同君便忍不住打开车帘向外观望。从繁华的街区穿过,只见街道两边高楼林立,青楼楚馆、店铺酒舍鳞次栉比,路上各色小摊整齐有序,商品更是琳琅满目。
“真漂亮!”绕梁将脑袋凑到旁边,忍不住出声赞叹。
“只可惜口袋没钱,否则我肯定马上跳下去大肆采购一番。”谢同君低声嘟囔,放下车帘,揉了揉早已饿扁的肚子,忍不住问道:“我们还有多久到家?”
旁边张绣笑了笑,耐心解释道:“马上就到了,秋收之前,仲殷便已经跟他同窗董云通信,拜托他替你们租赁了一间房屋。”
“没想到张偕还挺靠谱的嘛!”
“仲殷心细如尘,既然带谢姑……弟妹来了,自然会把一切安排妥当,不过听说你们租的这个宅子本是董云家宅,他几年前家人因罹难而逝世,如今只剩他一人了。”
“那我们要跟他一起住?”谢同君总觉得怪怪的。
张绣怕她不同意,连忙解释道:“他家从前也算豪族,屋宅很大,绝不会影响到你们,而且仲殷先前也不知道这事……”
说话间,马车猛地一停,谢同君险些一头从车里飞了出来,幸而张绣手脚麻利,及时拉了她一把才使她免遭厄运。
她没好气的一手推开车帘子,气急败坏的大喊:“张偕!你疯了!”
外面寒暄的三人登时愣住,一齐回过头来看她,谢同君被六道怪异的目光看的发窘,“唰”一下把帘子放下,准备退回车里。
“夫人。”张偕一把拉住她胳膊,将她从车上连拖带扶的拉下来,含笑跟那两人介绍:“这是我夫人。”
面前站着一男一女,男的大概十六七岁,五官俊朗,身量颀长,样式简单的穿着白色深衣,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恍似大冬天里的一缕阳光。
“嫂夫人有礼。”董云含笑跟谢同君打了招呼,好奇道:“没想到除了阿英,嫂夫人也是位不同凡响的女子。”
有礼?简直是无礼至极、丢人到家。要是他只说前面一句倒还好,加上后面一句简直让她怀疑这人是不是在嘲笑她,窦英的不同凡响表现在人家熟读四书五经、研读国经兵法……她的不同凡响,莫非体现在性格彪悍上、对夫君不敬重上面?
“这位是我从前跟你提过的窦姑娘。”
谢同君好奇的看过去,面前的女子看起来年龄不足十五岁,但长相柔中带刚,特别是一双眉毛,并非是时下女子流行的蛾眉,而是修长笔直,显得英气勃勃。同董云一样,她也穿着一件白色深衣,连样式都是一模一样的,大概是他们学院的院服。
跟现代丑死人的校服不同,这种深衣虽然样式简单,但穿起来却仙气飘飘,给人一种极为儒雅高洁之感。
谢同君跟两人见了礼,张绣和绕梁也从车上下来,同学相见,免不了又是一番寒暄。
因家中未收拾整洁,寒暄过后,张绣告辞回学院宿舍整理书籍床铺,张偕也未多作挽留,窦英本就是找董云有事,自告奋勇留下来帮他们收拾屋子,张偕推辞不成,连连致谢。
连日赶路,本就已经疲累不堪,这再忙活半天,谢同君早已经头重脚轻,连饭都没吃便回房睡了个天昏地暗。
第二天一早,草草吃了早饭,张偕便带着她去拜访他大姐一家。屁股才刚刚好受点就又要坐马车,谢同君忍不住抱怨:“你在长平就你大姐一家亲戚需要拜访吧?”
张偕点点头,解释道:“我大姐虽嫁到冯家五六年,却待我极好,在长平求学的这几年,偶有囊中羞涩之时,也多亏她和大姐夫慷慨解囊。如今我娶了妻,她定是极为高兴的。”
“那可不一定……”谢同君没什么底气的哼哼。
她是怎么嫁给他的,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虽然现在尘埃落定,但从前那一段不愉快的记忆,却怎么也抹不掉,张家再怎么深明大义,恐怕也放不下这个疙瘩。
一个女子,先后嫁给兄弟两人,本就不好听,更何况她并不是张偕本身想娶的女子。
张偕怕生事端,笑着鼓励她:“没事的,我大姐是个极好的人。”
“那就走吧。”谢同君勉强笑了笑,没再说话。
在这一刻,她突然有些愤懑,既然要重生,为什么不让她回到原主出嫁之前?而让她回到这么一个尴尬的阶段里。既要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就会把小命玩完,又顶着这么一个令人为难的身份。
幸好她并非张偕所爱之人,也并非深爱张偕之人,否则每见一次家长,对他们两人来说都不啻于一次凌迟。
马车这次停的很稳,刚一打开帘子,张偕的手便伸过来扶她,谢同君一愣,身体已经先一步反应从车辕上跳了下来。
冯家虽比不上谢家大气庄严,倒也高墙红砖,屋宅广阔,府里人穿着光鲜。正门口那女子,年约四十上下,穿着一件赤色曲裾,一双眼睛光华暗敛,正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
“这便是我大姐。”张偕低声跟她介绍,而后拉着她到张俭面前见礼。张俭心里不痛快,因而沉默了一下,长长一叹:“几个月不见便瘦了这许多,偕儿,真是苦了你了。”
说罢,便一手领着他往前走,嘴里絮絮的跟他说着话,问他家里状况,问他娘身体如何,张偕都避重就轻,一一回答了。
几人到了屋里,张俭仍旧拉着张偕说话,连正眼都没给谢同君一枚,张偕有好几次想把话头往她身上引,张俭皆是立刻沉下脸来,一语不发,张偕无奈,只好暗地里朝谢同君苦笑作揖。
毕竟是对他多般照顾的大姐,算得上是半个母亲,对方也算是为他着想,他总不可能刚来拜访就闹得不愉快寒了别人的心。谢同君虽然憋了一肚子火,却强忍着没有发作。
坐了半天,只有端茶倒水的小丫鬟偶尔在她面前晃晃,她叹了口气,坐在席上想事,偶尔从漆盘里拈一两个梅子吃,虽然无聊,倒也不算太难熬。
看他们聊了半天,正估算着什么时候开饭,忽然瞥见门口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正疾步走来,气度儒雅,面如春风:“仲殷来了,刚刚有客,未能出迎,失礼了。这位便是弟妹吧?”
“大姐夫有礼。”谢同君站起身跟他见了礼,态度不冷不热。
冯寻倒没有多说什么,反而笑着跟张偕寒暄:“早知道你就这两天到,连房间都帮你们收拾好了。”
张偕儒雅浅笑:“多谢大姐夫好意,只是我们已经找到住所了。”
“这么快?”张俭惊讶,语气不无遗憾:“咱姐弟好久没见,我还道留你在家中住几天呢!”
“我租住的宅邸离此地不远,想姐姐了驾车赶来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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