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偕君行 (向歆)


  张绣失魂落魄的抬起头,扒拉了一下皱巴巴的襜褕,想起张偕昨晚所说,有些艰涩的笑了笑:“心有所思,故难成眠,不知此刻仲殷可起身了?”
  “起了。”谢同君心思一转,笑着为他让开了路。
  能让木讷守礼的张绣慌的连仪态礼貌都忘了,也不知道张偕丢了个什么重磅炸弹给他。
  该不会是把张淮谋反的事跟他说了吧?
  刚刚下楼坐好,问侍者要了一碗面。绕梁便急急忙忙从外边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的年轻妇人,两人正低声说着什么。
  “姑娘,这位夫人说是找你的。”绕梁在她身后端端正正的跪坐下来,低声道:“我刚刚去马棚喂马,出来时遇到她的。”
  “哦。”谢同君抬头,仔仔细细打量了那妇人一眼,她的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身上穿着一件半旧的襦裙,脸上未施粉黛、身上也无任何饰物,看起来就是个极普通的百姓。
  原主会认识这样的普通人家的已婚女子吗?她马上想到了阴谋论,甚至联想到了桓缺身上,顿觉周身寒气环绕:“你是谁?”
  那女子向她福了一礼,神态恭谨:“奴婢见过大姑娘。”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就是谢家大姑娘?”谢同君防备的看着她。
  “有人托奴婢给姑娘捎了一封信,请姑娘过目。”那妇人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大拇指粗的竹筒,恭敬地递给她。
  “姑娘,这肯定是大公子托人带来的信。”绕梁小声接口。
  “你怎么知道?”谢同君把竹筒接过来,却没立刻拆开。
  “若是别人,必定会称姑娘为夫人,只有谢家的仆从才会称姑娘为姑娘呀!”绕梁眨眨眼:“肯定是大公子不放心姑娘出远门,有什么话要嘱咐姑娘。”
  一个称呼能扯出这么深层次的问题,中华文化还真是博大精深!谢同君连连感叹。
  竹筒顶端被一层蜡油封了口,接口处十分整齐,已经凝固的蜡壁上还刻着一个小小的“谢”字。
  破开蜡油,里面竟还有一根长长的棉线胶在蜡油里面,谢同君扯出一看,棉线下面系着一张薄薄的绢,透过薄绢,可见上面蝇头小字。
  谢歆的家信?还是讯报?
  谢同君将绢帛收起来,对那年轻妇人道:“劳烦你了。”
  “奴婢告退。”那妇人行完礼便退下了,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街上的人潮中。
  这就是谢歆的追影么?如影子一般平凡,却又无处不在?竟然连她落脚的地方都能找到,这个组织的规模得有多大?遍布势力又该有多广?这个组织到底是什么时候发展起来的?
  谢同君暗暗心惊。
  不知道张绣跟张偕到底在密谋什么,吃完早饭也不见他们下来,谢同君只好上楼去催:“你们到底走不走?不是说怕延误时辰么?”
  房门打开,张偕出现在门前,脸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丝毫端倪:“马上就走。”
  谢同君从馆舍里买了些饼,又在后院井里灌了好几罐水,那两人这才慢吞吞的从楼上下来,张绣显得有些心神不宁,张偕怀里抱着一个箱子,脸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
  谢同君看了他们一眼,没多说什么,等到上了马车,张偕就坐在一旁闭目养神,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她也不急着问,只默默思量着这几天因为忙碌而没来的及想明白的问题。
  第一、桓缺现在起事了吗?他为什么会在长留出现?如果他一直都在,为什么要等到那么久之后才找她?难道他是重生在了那一天?还是他只是到长留办事?
  第二、刘氏一族现在是否已经崛起?谢同君可不可能跟刘姬是旧识?如果是,她们之间是从前就结怨了吗?如果不是,桓缺为什么要在她面前提起这个人?
  谢同君扒开帘子,转脸看向车外,广阔平坦的大道上,两边遍布着亩亩良田,刚刚经历秋收,田地里只剩下整整齐齐的稻根和码的高高的麦剁。
  她收回目光,看见张偕还闭着眼睛,干脆将袖子里的卷轴拿出来,飞快地扫了一遍,看到一处,忍不住笑起来。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张小小的绢帛上面,不仅写了各路农民军发展状况,还有她心心念念的刘氏一族的消息。
  谢同君虽然对张淮印象不好,此刻却也不得不佩服起他的本事。短短两个月不到,他竟在封妻那边的赤炎军内当了一个小头领,颇得赤炎军头领吴詹信任。
  刘氏一族盘踞在上阴,祖上原是桓氏近族,祖上曾出过两位皇后,因为外戚势大而被贬谪,直到现在才恢复了元气,现任家主正是刘典。
  这个刘典,就是上辈子皇后刘姬的父亲,后来因为废后一事跟着桓陵一起反了桓缺的人。
  上阴?
  “上阴在哪里?离下邳有多远?”谢同君将绢帛收起来,推了推身边小鸡啄米似的打着瞌睡的绕梁。
  “唔……”绕梁揉揉眼睛坐直身子,迷迷糊糊道:“姑娘问这个做什么?从下邳到上阴,日夜兼程也要一个月呢!”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姓刘,你可听说过?”
  “刘?姑娘什么时候认识姓刘的人了?”绕梁一脸迷惑。
  谢同君心里有了底,笑眯眯的糊弄过去:“当然不认识,只是早上吃饭时听说下阴有个姓刘的姑娘,容貌甚美。”
  据绕梁这个贴身侍婢所说,原主和刘姬根本无半分认识的可能,那既然如此,桓缺为什么还要在她面前提起刘姬?
  脑中灵光一现,一个可怕而大胆的猜测忽然成型。
  桓缺——可没有可能怀疑她的身份?
  要知道,桓缺对她起了杀意,是在他说出“刘姬”二字之后,是不是她的反应让他看出了什么?
  谢同君瞬间惊出一身冷汗,虽然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她自己的胡乱猜测,可还是忍不住害怕。
  只恨自己上辈子附身太晚,那么多事情没搞清楚就挂了。
  虽然不知道猜的对不对,但她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她的身份。桓缺知道了她的身份,极有可能会杀了她泄愤,而张偕和谢歆,又会怎么做呢?
  谢同君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一路颠簸,早就累的不行,没过一会儿,她便倚着车壁睡着了。
  本来还指望着晚上能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没想到马车从早上一路赶到晚上,莫说馆舍,路上连个鬼影都没见到,无奈,他们只好在荒郊野外凑合一夜。
  八月份过了以后,白天虽然同样炎热,晚上的温度却在渐渐转凉,谢同君从箱子里扒拉出一件衣裳盖在身上,本想继续睡着,没想到白天睡的太足,这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打开车帘,只见外面火光跃动,天上零散的挂着几颗星子,闪烁着微弱的光,一层黑纱笼在月亮外面,将那唯一的一点儿亮光也遮住了。
  “噼啪”燃着的火堆旁边,张绣背对着火堆侧躺在地上,张偕则倚在树上,静静地看着天空。
  “你在夜观天象?”谢同君一屁股坐到他旁边,随着他的目光一起往天上看,却也没看出什么花儿来。
  “荧惑入南斗。”他眉尖若蹙,低声喃喃。
  “什么意思?你真的在看天象?”
  “没什么,你怎么不去休息?”张偕收回心中思绪,替她拢了拢肩上的薄衫,看到谢同君脸上的不满,只好笑着解释:“我从前看过一些书,略懂皮毛罢了。这句话应为‘荧惑入南斗,天子下殿走。’荧惑守心犯南斗是大险之象,预示帝王有灾。”
  “是么?”谢同君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笑着拍马屁:“看来你不仅文武双全,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简直是再世诸葛嘛!”
  张偕浅浅一笑,笑容儒雅:“学海无涯,偕不过学到些些皮毛而已,就比方夫人昨夜提到的‘面瘫’一词,我就不懂是什么意思。”
  谢同君讪讪笑道:“我不是跟你解释了么?”
  “可我觉得好像不是夫人说的那个意思。”张偕面露疑惑:“昨夜夫人明明说是怕我老了面瘫,可见这个词并非是相貌清秀、温柔可人之意。况且,温柔可人不是形容女子的么?怎么能用来形容男子呢?”
  谢同君实在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干脆十分生硬的转了个话题:“你昨天跟张绣说什么了?他怎么这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张偕微微沉吟,没有吭声。
  谢同君急了,马上翻脸,哂笑道:“你那天不是许诺不嫌弃我,哪怕我老了瘫了也不离不弃么?看来不过是说说而已!你们男人说话,是不是没有一句真的?”
  她必须了解所有的事情,在知道桓缺重生之前,谋逆之事可以采取迂回战术,徐徐图之,但现在的情况是桓缺重生,他将拥有他们所有人都没有的优势,那就是先知。
  这好比一根巨大的金手指,甚至可以左右他们的命运,改变事情的结局。
  他们这些人,跟桓缺有着生死之仇,她实在不敢有一点点放松,她必须想办法参与到整个事件里面来。
  因为只有她是在这件事里头预料之外的一个人。
  “你这女子……”张偕颇有些无奈:“怎么这么性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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