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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殄 (谁清浅)


  说得也过于细致了。
  死人脸跟随景唐这么久,难道还不知道这些规矩?
  谭鸣鹊心下了然,这话不是对死人脸说的,其实就是对她解释的。
  她忙摆摆手,道:“好了,别说了,不用耽搁,先趁着接应她的人没反应过来,赶紧把她送走,对了,她是从湖里来的,你们再去看看,说不定,接应她的人,根本没走。”
  “好,我知道了,我会派人去湖边驻扎,免得再有人从这里进来。”景唐看了一眼通向湖的窗户,回头来仔细叮咛谭鸣鹊,“其他事,您都别再管,最重要的是照顾殿下,孙大夫说,最早今晚,最迟明天,殿下一定会苏醒,如果没有,那您一定要快点通知我,让我去将孙大夫请来。”
  “这些我都知道,你们先去处理正事吧。”谭鸣鹊郑重地答应。
  “……好。”景唐认真看了她一眼,便毫不犹豫地转身出了房间。
  死人脸扛着容婆,跟在他身后跑得飞快。
  “砰。”
  门关了。
  谭鸣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等她听见声音渐渐变小,才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从发现那张纸条到现在,她一直绷着根弦,如今……
  总算能安心了。
  她慢慢地走回到床边,拖着那个矮凳坐下来,猛然往前一扑,倒在床边,只觉得整颗心都憔悴不已。
  脑子也疼,筋骨也疼,绷紧之后猛然放松下来,只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这肯定是错觉。——即使这样想,也无法将那些不愉的感觉压下去。
  她趴在床边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等她发觉屋子里的光芒黯淡才意识到,天黑了,她隔着朦胧的窗纱向窗外看去,只依稀看得到一个光点,那应该是爬升来到夜幕中的月亮。
  到夜里了。
  谭鸣鹊没一回过神,下意识的工作就是看向沈凌嘉,他也仍旧闭着眼睛,从未教她有过惊喜。
  不久,有人敲门。
  之前被她支着去找孙大夫的清瘦青年,捧着药碗,站在门外。
  其余几个暗卫或多或少有点脸色不好,但没人说什么怪话,虽然她欺瞒他们一次,但也算是景唐的命令,跟她说难听话基本就等于说给景唐听,那可没人肯出这个头。
  清瘦青年也是,表情平静没有一开始那种和煦的感觉,但还是稳稳捧着药碗,没做无聊的小动作。
  “多谢。”谭鸣鹊也小心翼翼将药碗捧在手里,也许是拿过来的路上吹了风,它并没有那么烫,又或许他是晾凉了才端进来,总之,省却了谭鸣鹊不少事。
  “无妨。”清瘦青年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如果您还有吩咐,再说吧。”
  谭鸣鹊叫住他:“等等。”
  “干嘛?”清瘦青年嘴上不满意地反问,可还是站住了。
  谭鸣鹊转身将药碗放下,拘谨地交握着手,走到门边,低声道:“方才的事,虽然是事急从权,我也该对你们说一声抱歉,无论如何,你们是相信我的话,才会离开的。”
  “可不是相信你的话,我们不过是听从队长的命令而已。”大眼睛说。
  清瘦青年仍然是憋了半天才开口,开口也只有一个字:“嗯。”
  看起来大家仿佛还在计较,但眉间那股郁气,早不见了。
  谭鸣鹊笑了笑,关上门。
  道理归道理,情理归情理。
  景唐替她圆场,她也不能视之为理所应当啊。
  心情不错,谭鸣鹊决定现在就赶紧把药喂了,端着碗来到床边,她已经非常习惯沈凌嘉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反正,喊也没用,掐也没用,看来,除了等待他自己慢慢苏醒,她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这是第二次喂药,谭鸣鹊轻车熟路,先把沈凌嘉搀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勺子,她还是试了试才敢喂,毕竟,隔着碗的温度不一定准,也许喝下去还是很烫。就算真能把他烫醒,烫哑了也不行呀。
  谭鸣鹊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还是忍不住感叹他身躯的单薄。
  无论往常他表现得有多么可靠,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人。
  偶尔连内心都是。
  “喝药药,睡觉觉……噗。”谭鸣鹊忍不住唱起一些奇怪的歌谣,都是小时候听来的。不过,这种歌谣多是用来哄三四岁小孩的,唱出来软软糯糯,但也够幼稚的,用在沈凌嘉身上,怎么那么有意思?
  她笑着笑着,把药喂了半碗也还是忍不住笑。
  难得沈凌嘉昏过去什么都不知道,拿这个取笑他一下,也不错嘛。
  可惜等他醒来就不行了,而且,在他昏迷这段时间里唱的歌,一句也不能让他知道。
  再有趣也只有自己知道,想到此处,谭鸣鹊不免觉得可惜。
  她正哼得开心,却冷不丁听到一个声音:“你在唱什么?”
  “咳咳咳……”谭鸣鹊给吓得呛着了,半天也不敢说话。
  她听错了?
  “昔寒?”
  真是沈凌嘉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很轻,十分虚弱,但确实是从她怀抱中响起的。
  谭鸣鹊浑身一颤,差点把剩下半碗药汤泼出去,但有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这是什么?”
  “是孙大夫给您开的药……”谭鸣鹊默默地想把手撤回来,但沈凌嘉并不放开,她不得不开口提醒,“殿下,既然您醒了,就自己喝吧……”
  “嗯。”沈凌嘉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都醒了还能无视那个味道,这也不像是什么正常的十六岁孩子。
  谭鸣鹊为自己之前竟有一瞬的怜爱感到羞愧。
  

☆、景唐

  
  她红着脸放开沈凌嘉,默然地移动到床沿,收拾碗勺,走开把碗勺放在桌上。
  扶着桌子往门外看了一眼,门外人影憧憧。
  但等谭鸣鹊看向床那边的时候,沈凌嘉却向她招招手。
  景唐说过如果沈凌嘉苏醒,她一定要马上告诉他的。
  ——话虽如此,她还是默然地走回到了床边,低着头,不敢说话。
  “怎么了,把事情办砸了?”沈凌嘉的声音悠扬而飘忽。
  不知道是因为伤,还是因为心情。
  谭鸣鹊低着头惴惴不安,也不敢抬头偷看他的表情,只能凭借本能来回答这个问题。
  “没有。”
  “那你怎么低着头,不敢看我?”
  “刚才……”
  “刚才怎么了?”沈凌嘉的声音十分愉悦。
  “没什么。”谭鸣鹊忐忑地抬起头,终于能够与沈凌嘉面对面,他的脸上果然挂着笑容。
  小狐狸。
  奸诈又得意。
  “之前你是不是抱着我呢?”沈凌嘉直接点破这件事,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也许只有她觉得尴尬。
  被个小姑娘搂着当小孩喂药,那么得意吗?
  谭鸣鹊心下不服,但也无法像他这样大喇喇什么都说,只能闷声不吭地点点头。
  “行吧,你力气挺大的。”沈凌嘉道。
  “其实也用不到多少力气,您不重,挺轻的。”谭鸣鹊说完就后悔了。
  “我挺轻的?”沈凌嘉飘飘忽忽地说着这句话,咳嗽一声,笑道,“头回听人这样夸我。”
  谭鸣鹊没说话,他愿意理解成夸也行。
  “那你刚才究竟在唱什么?”沈凌嘉又把话题给拗回来了。
  “也不是什么,是我们那的歌谣,没什么意思,喂药的时候唱的。”谭鸣鹊估摸着他大概也没怎么听清楚,便若无其事地把话题划过去,“对了,之前保护您的暗卫队长说过,如果您苏醒过来,一定要告诉他,要不要……”
  “先等等,让我缓一缓你再去。”沈凌嘉皱了一下眉头,身体有些摇晃。
  谭鸣鹊赶紧扶住他。
  沈凌嘉便拍了拍身边:“你先坐在这儿,把我昏过去之后发生的事情说说。”
  “是。”
  谭鸣鹊小心地搀住了他,从沈凌嘉遭遇刺客,她收到一张纸条开始说起,一直到后来种种意外,菊娘和沈凌宥双双失踪,妄匪留下的信物,金钗,玉佩。还有容婆的亲自拜访,陷阱,落网。
  ——立刻下毒,容。
  ——七殿下在妄匪处。
  ——我在湖中。
  第二张纸条被景唐带走,另外两张来自容婆的手笔,则是在她这里。
  谭鸣鹊把纸条和木棍拿出来给沈凌嘉一观,一边形容那块玉佩。
  沈凌嘉点点头,眉头仍然深锁:“对,那是七弟的东西,是当初他过生辰,父皇所赠。”
  “想必是楠嫔深受宠爱的时候?”谭鸣鹊随口说道。
  楠嫔便是沈凌宥的母亲,沈凌嘉曾提起过。
  “楠嫔什么时候失宠过?”沈凌嘉道,“这种揣测上意的话,以后不要再说。”
  “……嗯。”谭鸣鹊点点头。
  其实刚才那句随口说的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但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说了,就不可能收回来。
  谁知道沈凌嘉竟然并没有生气,看起来,竟俨然有种不在意她谈起的感觉。
  她能感觉到,他警告她,是为了她好。
  怎么搞的?
  谭鸣鹊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沈凌嘉遇到刺客之后,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让她简直忍不住生出一种名为受宠若惊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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