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谭鸣鹊给出六七成这个数字时,便显得可信得多。
四人商议一下,也觉得可行,暗卫训练有素,可不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报效?报效还在其次,能立功才是优先。
“好吧,那我便拨出两人……”
“不行。”谭鸣鹊斩钉截铁地摆摆手,“不够。”
“不够?两人还不够?”
“你仔细看看,这座山的地域这么大,光是两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万一真的找到了七殿下,对方人比较多,就两个人,能救人的法子都少些。”谭鸣鹊自己是没尝试过,但她看过书,救人有许多种办法,混入放人、直接攻击、制造混乱……有种种手段。
人少有人少的手段,人多有人多的手段。
比如制造混乱,图的是声东击西,一个人去救,一个人去闹,也许对方人多,很快能解决麻烦,那还不如不做。如果去四个人,一个人负责救人,那么另外三个人就能一起闹事,比如一个人在东边点火,一个人去西边点火,一个人跑去吸引注意力……
谭鸣鹊是这样想,也是这样说的,言之凿凿,表情很有说服力。
那小队长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深以为然,正要点头首肯,突然一愣,道:“可是,如果我们派四个人,那这里岂不是没人看守了?”
“怎么会呢?外面有守卫,房间里还有那个死人脸,咳!总之,有人在。”谭鸣鹊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
不过这四人明显不介意死人脸这个称呼,都笑出声。
看样子死人脸在同事之间的名声……也就那样。
“不过人还是太少了吧?”小队长仍然担心。
谭鸣鹊温声劝说道:“你不必担心,快去快回就是了,七殿下才是危在旦夕。你说,这里刚出了事,正是防卫最严密的时候,谁会在这时候上来碰钉子?再说,他们又怎么能想得到你们离开了?你们是暗卫,就算你们不在门口,他们也只会提防你们是隐蔽起来埋伏他们,至于殿下晕倒的事情,就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对于外人来说,他是生死未卜,妄匪又不是疯子,难道要屠尽皇室子弟,非得赶尽杀绝吗?若真那么疯狂,来这里的就不是殿下,不是你们,而是那些将军了!”
她据理力争,却并不含激烈的语气,只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稍微慷慨激昂了点。
更何况,她不只有语气上循序渐进,她的话说得极有道理,像是全部都考虑到了,让人不得不信服。
景唐的命令,是这些堆好的柴上,最后一把火。
“景唐不是说过,让你们听从我的一切命令吗?”
还是景唐的话管用,最终让他们下定决心的,终究是景唐离去前一句命令。
“……好。”迟疑半晌,小队长还是答应了。
“那就快去吧,晚了就不好了。”谭鸣鹊马上开始往外赶人,“对了,走的时候小心点,别教人发现你们是要下山。”
“嗯。”听谭鸣鹊这样说,小队长更加安心,离去前笑道,“我还以为你是想支开我们呢。”
说得谭鸣鹊一背的冷汗。
幸亏他只是随口一说,马上就离开了。
谭鸣鹊站在门口,定定看着他们四人的背影,耐心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走廊深处,从另一个出口离开,这才缓缓倒退回房间,若无其事地关上门。
关上门她也没说话,沉默地走到了窗台那边,对另一头,轻轻敲响。
过了一会儿,另一边也有人敲响了窗户。
“我已经把他们都支开了,要是你有办法,就打开窗户进来吧。”谭鸣鹊说完,倒退几步。
“夺!”
一把匕首,猛然破开窗户,然后慢慢移动,渐渐沿着窗户的轮廓,像拆信般把这个窗户开封。
其实这声音不算大,就是刚破开窗框的那一声有点动静。
守卫们肯定是听不见的,不过,假如刚才那四个暗卫没走,就绝不可能忽略这个声音了。
那人直接将窗户的缝隙都重新切断,推开窗户,爬进了房间里。
房间一角,那死人脸已经晕倒在地上,双眸紧闭,被谭鸣鹊拖到了墙边坐着。
容婆爬起来,奇妙的是,外面明明是湖,她身上却没什么水。
“你坐吗?”谭鸣鹊指着凳子。
容婆往里头看了一眼,坐下来之后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你动手了吗?”
谭鸣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指着死人脸道:“你杀了他?”
方才容婆趴在窗外,通过窗台的缝隙发射了一根针,死人脸中招,立刻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要是他死了,我怎么交代?等其余暗卫回来,会要了我的命。”谭鸣鹊面上十分不悦,但依旧很冷静地与容婆讲道理。
容婆笑道:“你怕什么呢?他又没有死,我会不替你考虑吗?这是麻药。”
“等他醒来,会有些浑浑噩噩,你就说他是太专心看守,累了,不就打发过去了?”
容婆讲道理的时候,跟谭鸣鹊有异曲同工之妙,就是那种天赋般的说服力。
☆、收网
谭鸣鹊哼了一声,倒也接受了这个建议:“好吧。”
“把他们支开,不是容易的事情吧?亏你想得出来,居然连妄匪的势都敢借。”容婆道。
谭鸣鹊忽略了她冷嘲热讽的语气,但也不是泥菩萨,亦然用同样的语气回敬道:“我不如你们,连妄匪的刺客都敢借。”
容婆沉声道:“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明白。”
“呵呵。”
谭鸣鹊只是冷笑。
容婆耐心说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听你这意思,你们没有联络妄匪?”谭鸣鹊诧然道,“那不是妄匪的刺客吗?”
“我疯了吧,跟那群疯子打交道?他们连虞王都杀了,谁知道会不会咬住我们殿下不肯松口。”容婆咬牙呵斥道,“一群恶狗。”
她口中的殿下,自然是齐王。
虽然言语之中显得对妄匪颇看不上,但谭鸣鹊怎么听都觉得这语气更像是求之不得,才恼羞成怒。
或许,齐王并不是真的没跟妄匪接触过,恐怕是失败了。
“这么说来,那刺客,真是你们的人?”谭鸣鹊不解,“你们倒也心大,现在那个刺客已经落到了景唐手中,这些暗卫,恐怕很擅长拷问。”
“那就拷问去吧!”容婆不无得意,“你放心,不会牵扯到你,如果那人这么容易屈服,那殿下也不会派此人来。”
“你怎么不在京城待着?”谭鸣鹊若无其事地接着询问。
也许是一切太顺利了,容婆正处于想分享的阶段,炫耀道:“自然是殿下信重我,才把渝州这边的事情全交给我,叫我负责。”
“万一出岔子,以后也会是你负责。”谭鸣鹊对齐王没有那种诡异的忠诚,忍不住讥笑。
“殿下跟三殿下可不同!”容婆怒道。
她对齐王的维护,已经入微至此?
谭鸣鹊暗暗思忖,也深觉棘手。
“对了,别扯那些废话,那些暗卫随时会回来。”容婆往床上看了一眼,不悦地责问道,“你怎么还没动手?”
“我有没有喂药,你远远地看一眼就知道啊?”谭鸣鹊嗤笑一声。
“我看你根本就不明白什么是七虫七花膏。”容婆冷笑,“你还没喂药呢!”
谭鸣鹊撇撇嘴,道:“你好歹讲讲道理,他们封住门,我能离开吗?我这里什么都没有,毒药,解药,统统都在外面,还得慢慢找,在他们监视下,我连房间都出不去,难道要叫他们把毒药给我拿来?”
容婆只是皱着眉。
谭鸣鹊戳她一下:“怎么了,还要赖我吗?”
“不,不对,不对劲……”
“你组词玩吗?”
“从我进来到现在,你说话一直很不对劲。”容婆定定地看着她,“你没有出卖我吧?”
谭鸣鹊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心道,莫非你觉得我俩真是同一边?
可惜面上还是要说不同的话:“你是不是天天算计把脑子给算傻了?”
她说得理直气壮:“你要嫌我的语气不好听,那也随你,可你的态度又何尝好了?一进来便催促我动手,可我倒要问问,我的退路在哪里?”
谭鸣鹊一问到这个,便令容婆哑然。
她迟疑一会儿,缓缓说道:“你放心,我们当然给你想好了退路……”
“说来听听。”谭鸣鹊打断她的话,优哉游哉抱着手臂,冷笑道。
容婆往门外看了一眼,低声道:“之后我会告诉你的。他们很快要回来,如果……”
“不会。”谭鸣鹊不给她一点扯闲篇的时间,“你我说几句话罢了,他们片刻钟回不来的。现在就告诉我,你们给我安排的退路,究竟是什么?”
容婆想起身,身子微微朝向床上的沈凌嘉,似乎是想走过去。
谭鸣鹊直接拉住她:“先谈了再说!否则,我只要喊一声,外面的守卫可就听见了。”
“你!”
“叫我也没用,谁都知道沈凌嘉身边只有我一人,若他没事还好,假如死了,我便要陪葬。”
“难道你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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