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鸣鹊简直迫不及待想要去看看了。
沈凌嘉轻轻扣了扣桌面,道:“不过,你既然要来我府中,总要有个位置才行。”
谭鸣鹊点点头。
沈凌嘉想了想,道:“不如,你暂且做我身边的侍女吧。”
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但也是意外之惊。
接近能够让她更容易打探沈凌嘉的事情,也容易让自己被人察觉。
尤其她背后还有一个推手容婆,容婆肯定会催着她去打探消息。
简直就是把她在油锅里煎,真是一群混账!把她拐卖来,又要玩她的命。
沈凌嘉突然说:“不过,我不会让你太劳碌的,你只要帮我绣那件衣服就行,不需要你做其他的事。”
他大概是想要安抚她的心,便又笑着说道:“或许,等你待久了,还会乐不思蜀,不想走了。”
谭鸣鹊下意识地摇摇头,肃然道:“我不是这儿的人,我迟早是要回到我家去的。”
沈凌嘉终于也被噎了一句。
但他怎么能被噎一句?
谭鸣鹊吓了一跳,慌忙抬头张口想要挽回,不过沈凌嘉却只是淡然地一笑置之。
“对了,你叫谭鸣鹊。”沈凌嘉的思路谭鸣鹊真是一点也跟不上,“鸣鹊,一听,就是个多嘴饶舌之人。”
方才不是还说她书香门第吗?
这叫报复?
谭鸣鹊无语,道:“我娘亲生我的时候,外面有喜鹊叫,爹说兆头好,所以取了这个名字。”
“鸣鹊。”沈凌嘉点点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样说来,你父亲是秀才?”
“我家是做买卖的。”谭鸣鹊道。
“生意人?那便是商户。”沈凌嘉只说了这一句,就没再继续。
倒教谭鸣鹊心痒痒,他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说?
可惜,沈凌嘉显然是没有要继续说的意思了。
谭鸣鹊看了门外一眼。
沈凌嘉见她张望,便也回头扫视,不过他当然是什么都看不到:“瞧什么呢?”
说了几句话,沈凌嘉也渐渐放松下来,开口也比较随意了。
☆、再逃
谭鸣鹊凝滞片刻,脑筋飞快运转。
她哪敢说是瞧瞧容婆派的人怎么还没来,便露出担心之色:“我们一直待在这里,安全吗?”
“为什么不安全?”沈凌嘉浑不在意。
他大爷是天不怕地不怕,堂堂皇子,无端端的谁敢杀他。
至于她就不一样了,要不是容婆有事要她做,她还能坐在这儿跟他谈笑风生?
谭鸣鹊劝说道:“万一他们发现我逃出来了,怎么办?”
沈凌嘉微微一笑:“我保你能安全离开这里。”
光是保证,听起来实在难安心。
谭鸣鹊叹了口气,道:“可……”
刚起了个头,外面响起喧闹声,都是些胡乱的喊叫,说着“快抓人”“找回来”之类的话。
谭鸣鹊松了口气,沈凌嘉听了,却是若有所思。
她咳嗽一声,道:“公子,我们如今总该走了吧?”
沈凌嘉瞪她一眼:“你不信我能护住你?”
谭鸣鹊抿唇微笑。
她怎会不信?但样子也是要做的,假如一点惊慌失措的情绪都没有,未免也太假了。
现在她只求能入府,不至于再受容婆监视。
沈凌嘉面上露出薄怒之色,显然是觉得谭鸣鹊在小觑他。
他毕竟是皇子,有皇子的尊严,也有王的尊严。
“坐这等我。”
说完,沈凌嘉居然转身要走出去了。
直接对谈?这法子还真是简单直接。
谭鸣鹊扫视桌上的菜,顿时觉得,没了胃口。
她怎么偏偏被缠进了这么麻烦的事情里?一开始觉得被拐卖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已经够倒霉了,如今竟然又有新花样。
尤其是,她心中还有一个那么荒唐的打算。
谭鸣鹊打定主意要那样做,只是,事到临头,还是忍不住担忧起来。
沈凌嘉走到门口,恰巧,门从外面被人敲响。
他一愣,本想要气势汹汹走出去,却被人堵在门口,那气焰顿时被打掉一截。
沈凌嘉隔着门,冷声道:“我说了,把菜送来就走,可不曾允许有人过来打扰。”
不说话还好,一开口,这门外的人竟然就自己把门打开了。
谭鸣鹊起身一看,门外站着一个俊秀青年,笑眯眯的,对沈凌嘉点点头,道:“在下不是故意打扰,只是,想来领人。”
说完,他看向了谭鸣鹊,她顿时生出一种被蛇盯住的战栗感。
虽然知道这人应该是容婆派来,设计好的,但他目光中的毒辣,还是令她胆寒。
她不能留在风柳楼,一定要走!
沈凌嘉也注意到了这青年的眼神,他立刻皱紧了眉头:“要领谁?”
青年翘起一边嘴角,手抬起,指向他背后的谭鸣鹊。
“我不去!”谭鸣鹊恰到好处地哀鸣一声,蹲下来,缩到了桌子后面。
容婆蹲在房顶的暗格里,对谭鸣鹊完美的小白花演技赞赏地拍了拍手,无声的。
沈凌嘉看了一眼谭鸣鹊,回头时,语气十分坚决:“我要带这个小丫头回去。”
俊秀青年则道:“抱歉,这位客人,风柳楼中自有规矩,如果你需要伺候的人,我马上可以派……”
“这些事情,你找我七弟去说!”沈凌嘉从怀中摸出一块牌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俊秀青年看到牌子,诧然地倒退一步,脸色大变:“魏王殿下?”
“滚!”
沈凌嘉暴喝一声,而后,走到谭鸣鹊身边,将她拽起来。
那个青年愣在原地,没有阻拦。
于是定地拉着她往外走,出房间的时候,谭鸣鹊听见他轻声说了一句话。
两个字。
“有我。”
他的手牵住她,灼热的温暖透过皮肤传过来,让谭鸣鹊脸上发烫。
明明一切顺理成章的发展,都是算计好的,她明明知道,怎么还真像是无辜的人一样害羞了呢?
现在他保护她,是因为她害怕。
他眼睛全是担心。
可是,她是做戏啊。
……
沈凌嘉抓着谭鸣鹊的手从房间里冲出去之后一路狂奔。
他步子大,谭鸣鹊是步速快,倒也勉强跟上了他的脚步。
毕竟沈凌嘉不是疯跑,不然,她真的得被甩在路上了。
谭鸣鹊气喘吁吁,边喘气边看周围。
她们已经跑出了风柳楼,而沈凌嘉还在往前跑。
要跑到哪里才行啊?
谭鸣鹊刚冒出这个想法,没想到,一拐角她就看到了一辆奢华的马车,装饰极为眼熟,再看看马车上竖的旗子——这不就是之前沈凌嘉离开时坐的马车吗?
他果然停了下来,推她上车。
车外头坐了一个车夫,中年人,一身神色的袍子。
他呆呆地看了一眼沈凌嘉,又看看谭鸣鹊,末了,道:“七殿下变成女人了?”
沈凌嘉失笑:“你胡说什么呢,这不是七殿下。”
“哦!”车夫做出恍然大悟之色,但又讶然,“那这是谁?”
“你不用管,驾马回府便是。”沈凌嘉笑着说。
“是。”车夫点点头,把帘子放下,“驾!”
车轮又开始缓缓滚动起来。
谭鸣鹊有心听一听车行走的方向,路线,末了又想起现在她已经安全了。
只有一个车夫,容婆总不可能在车厢里。
上车前,她特意扫视过,车厢里没有能藏人的地方。
不过,谭鸣鹊张张嘴,却还是没有说话。
哪怕只有一个车夫,也要小心。
她今天第一次遇到沈凌嘉,转头就被容婆知道,她派去的人甚至没有打扰,等沈凌嘉走了,才抓人。这风柳楼里的人,不简单,容婆背后的势力,也不简单,她不认识这个车夫,哪能知道他有没有被收买?哪怕沈凌嘉信任这个车夫,反正她是不信的,因此,她并没有说什么会惹麻烦的话。
谭鸣鹊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脯,然后露出思索之色,再又好奇地看了沈凌嘉一眼。
沈凌嘉一直盯着她,见她小动作颇多,看得好笑:“有什么话,不妨直说,瞒在心里可不痛快。”
“是啊。”谭鸣鹊轻轻点了点头。
她便问道:“我们出来的时候,那个人好像喊了一声什么‘魏王殿下’?”
谭鸣鹊眼波流转,望向沈凌嘉:“难道,您是魏王?”
“你倒是聪明,听一句话,就能猜出我的身份。”沈凌嘉赞许地点点头,道,“不错,我之前没透露我的名字,就想看看你何时能猜出来,如今你既然知道了,那我不妨告诉你,我的名字叫沈凌嘉。”
她怎么不知道他设置了这样的考验?
谭鸣鹊道:“您是想直接带我回府,看到您府邸的名字,吓一跳吧?”
她本是随便说的,没想到沈凌嘉顿时露出诧然之色:“你怎么知道?”
竟然还真是啊?
谭鸣鹊简直佩服,他可真是……无聊。
过了一会儿,沈凌嘉忽而喃喃自语道:“我就这么把七弟丢在那,说不定他现在出来都找不到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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