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鸣鹊把绷子放在桌上,跟着飘然而走的菊娘飘然而去。
沈凌嘉和她们一起走出房间,之后,自然有人收拾残局。
他与她们在一个岔口分开,菊娘道:“谭姑娘,请您跟我走,到客院去。”
谭鸣鹊收回看沈凌嘉背影的目光,嘴角翘起的弧度恰到好处:“好。”
菊娘带她又往前走过了三个院子,才到客院。
里面有洒扫的小丫鬟,菊娘给她们介绍了一下谭鸣鹊,又点了一个来照顾谭鸣鹊起居。
谭鸣鹊连忙转头对菊娘道:“不必了,我能自己做好。”
菊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只是,谭鸣鹊也不好解释。
依她的想法,接下来要继续呆在魏王府,最可能的身份就是侍女。
哪有侍女还带个侍女来照顾起居的?
她在家中的时候,虽然也有侍奉的人,但许多事情,都能自己做好,不用侍女,也无妨。
“是。”菊娘只是奇怪地看她一眼,马上掩饰过去,没再说什么。
“那你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吧,定时打扫,把院子里的花草侍奉好,如果这位谭姑娘要你们做什么事情,你们也不许推诿不干,明白吗?”菊娘转头去对那些小丫鬟说。
她们自然是一口答应。
谭鸣鹊到了房间里看了一眼,虽然是客院,但毕竟是皇家手笔,比她以前住的房间还好些。
菊娘问她:“谭姑娘可觉得还有哪里要改正吗?如果您有什么喜好,不妨告诉我。”
谭鸣鹊便摆摆手,道:“不用麻烦,我觉得这里挺好。”
菊娘看了一眼天色,道:“如今夜深了,那奴婢先行告退,明日再来叫醒您。”
谭鸣鹊点点头:“好,多谢你了。”
等菊娘离开后,不久有人送了中衣来,谭鸣鹊换上便安然入睡。
一夜好眠。
第二天,清晨时分谭鸣鹊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她躺上了床很快入睡,到如今实在是睡够了。
迷迷糊糊换了衣服,也没见菊娘的踪迹,想来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先去院子里透透气。
谭鸣鹊打开门,吓了一跳,门外居然正好站了两个人,可能是打算进来。
这两个小丫鬟一人捧了热水,一人捧了托盘,盘子上是毛巾和漱口的空杯,水杯,牙刷,盐粒。
谭鸣鹊接过来用了,道了一声谢,问道:“昨夜送我来的菊娘,住在哪边?”
其中一个小丫鬟笑眯眯地说:“谭姑娘,我送您去见她吧?”
“那就麻烦你了。”谭鸣鹊扫视一眼,这院子里没什么好逛的,与其瞎走,不如先找到菊娘,问一声魏王何在。
☆、戒严
那个主动答应她的小丫鬟马上把手里捧的托盘搭在旁边那个小丫鬟拿的水盆上:“帮我送去。”
原来是为了趁机躲懒。
另一人倒也没说什么,端着那么多东西,马上就走了。
谭鸣鹊看得咋舌,问这小丫鬟:“她的力气怎么那么大?”
水盆和托盘都是铜的,铜皮很厚,加上那些水,两个杯子的瓷,已经很重了。
但那丫鬟从答应到转身,表情连一点改变也无。
这个一身轻松的小丫鬟当即笑道:“她天生力大,做这种活很了不起。”
“她叫什么名字?”谭鸣鹊一时兴起,问了一句。
“她名叫赵柳,柳树的柳。”小丫鬟一边走一边说,讲完正好到了拐角,“这里要右转。”
谭鸣鹊暗暗记住路线,免得跟着来了,却不知道怎么回去。
小丫鬟带她到了一间院子里,对守门的丫鬟说:“这是王府的客人,你去请菊娘姐姐出来,她要见她。”
说完转头对谭鸣鹊道:“请您在这稍等片刻,菊娘很快就出来了。”
谭鸣鹊略一点头,这丫鬟一溜烟就跑了。
刚才守门的丫鬟进去跟人说了一声,出来以后就见到谭鸣鹊诧然地看着那丫鬟跑走的背影,便笑着解释道:“聂茶她一向是这种性子,风风火火的,并不是故意怠慢您。”
原来那个丫鬟叫聂茶。
谭鸣鹊收回目光,对这丫鬟一笑,也许将来她们能做个同事,因此,便温言说道:“我明白。”
她等了一会儿,果然,没多久看到院子里其中一个房间的门打开,菊娘已经打扮好了,从里面匆匆忙忙走出来,她先看到谭鸣鹊,于是一边捉着裙子小心翼翼下阶梯,一边远远就朝她打招呼:“抱歉抱歉,我原打算等天再亮些再来喊您,没想到倒劳动您先过来找我了。”
“没关系。”谭鸣鹊瞧她打扮,忍不住赞叹。
菊娘是美人,妆扮也十分讲究,并未可惜她的容貌。
谭鸣鹊看她肌肤柔嫩,没画那白得刺眼的铅粉,只轻轻抹了点腮红,描眉画唇。
菊娘穿了一身杏黄色的长裙,纹路是用缃色与鹅黄色的线细细勾勒出来,想必是宫廷手笔,花纹繁复却不显杂乱。谭鸣鹊看了,赞赏却不羡慕,这种手艺,她也绣得出来。
菊娘见她打量自己,低头看了一眼,疑惑问道:“哪儿有不对劲的地方吗?”
“没有没有,见你裙子漂亮,就多看几眼。”谭鸣鹊随口打消菊娘的疑虑,接着问道,“请问,我什么时候能见魏王殿下?”
菊娘不好意思地说:“我还要去问殿下他的意思,请您在这里稍候。”
谭鸣鹊叹息一声,又是要等。
“好,那我就在这儿待着,如果能见了,就请您早些过来告诉我。”谭鸣鹊掩去心中无奈,面上不动声色。
菊娘连忙点头,道:“是,我明白。”
她领着谭鸣鹊进屋去坐,自己先出去了。
再过一会儿,菊娘返回,这回笑了:“殿下请您过去。”
菊娘没让谭鸣鹊再找人带路,亲自带着她往那里去。
远远的,谭鸣鹊听到一个属于少年的青涩嗓音,当然,同是少年,这人的年纪显然要比沈凌嘉还小一些。其实清晨有些微凉的风,又隔了一道门,那少年的声音显得很不清晰,估计是因为如此,菊娘才一直没停脚,带着她继续往前走,可谭鸣鹊耳力胜于常人,那少年的话,她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三哥,您昨夜怎么自己回来了?又不告诉我一声,还是别人跟我说,您早走了,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风柳楼呢?我都喝醉了,万一给人打劫,我真是没处说理去……”
“行了,谁不知道你的身份,谁敢动你?”沈凌嘉闷闷地笑,“是我看你玩得看心,只怕,喊你还败了你的兴致。”
那少年又道:“谁说的?我是为了陪三哥您才去的,那风柳楼有什么意思?早走还好呢。”
沈凌嘉嗤笑一声:“得了吧,那你还玩到今天早上?”
谭鸣鹊越走向前,那个声音就变得越来越清晰。
“我不是喝醉了么?”
菊娘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打开门让她进去。
“谁!”
那少年的声音陡然变得刺耳,如同一把利箭,刺入耳中。
谭鸣鹊被这声音震得抖了一下,还没回过神,就觉得眼前一花,身体一轻。
她竟是被人给拎起来了。
谭鸣鹊定睛一看,自己居然来到了半空中,一个陌生男人抓住她的衣领将她给提起来。
她在半空中飘飘荡荡,脚都够不着地。
她急了,沈凌嘉比她更急:“七弟!放下她!”
见沈凌宥稍有迟疑,沈凌嘉马上起身走了过来。
沈凌宥拎着谭鸣鹊,疑惑地回头看着他:“三哥,这人是?”
沈凌嘉摇摇头,一看沈凌宥的表情就知道他是误会了谭鸣鹊在府中的身份。未免自己小半辈子的英明被这个京城中的著名长舌男给败坏,沈凌嘉还是压下性子,耐心地解释了一下谭鸣鹊的身份,以及她的来历,连昨天晚上自己在风柳楼与那里的人发生的短暂冲|突也一口气说了出来。
“我带走她的时候,分明是让他去找你的,怎么,他没说?”沈凌嘉问。
彼时谭鸣鹊已经被沈凌宥放下来——直接松手,她摔在地上。
听到沈凌嘉的话,谭鸣鹊整个人凝固在原地,莫非,是容婆派去的人,忘了这个细节?
她不是说了不用担心吗?就这么个“不用”?
漏洞百出也想让她卧底?这是害人吧?
谭鸣鹊咬牙时,正好听到沈凌宥回答沈凌嘉的话:“哦,他是来找过我……不过,我没仔细听他说的话,那时候我头疼。”
说完,他又冷哼一声:“原来他找我是要说这个,哼,谅他也不敢在三哥您面前抖威风。”
沈凌宥回头看向谭鸣鹊的时候,忽然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歉意十足地朝着她说:“不好意思,刚才我以为你是细作,吓着了你,你没事吧?”
谭鸣鹊一抖,但还是摇摇头,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她拍了拍地上的尘土,与沈凌嘉对视,道:“魏王殿下,我什么时候能帮您做事?”
沈凌嘉道:“不用着急,你先好好休息,这段时间担惊受怕,正应该找个太医来仔细看看。”
沈凌宥在一旁笑嘻嘻地问道:“做事?三哥,你连这么个小丫头都要压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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