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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夫藏娇 (玲珑绛)


卫良和心头一动,端起碗,却是送到她唇边,柔柔一笑,“我没事。倒是你这两日总做噩梦,想来也是火气过剩了。”
还真是,这几日她也不晓得如何,明明才见过爹娘没几日,便想念得紧。以往离家回京也不曾如此。
许是真的肝火过剩了。
贺桩点头,望着他道,“我喝不了这一大碗,相公,不如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如何?”
又过了两日,便是凉州之战的日子。
凉州城楼易守难攻,只怕又是一场鏖战!
这几日颜宋玦没有半点动静,回想以前,每逢战前,颜宋玦早派人来暗杀他十回了。这次竟如此风平浪静,实在不是他的风格。
卫良和不敢掉以轻心,这回亲自上阵。
风吹四野,凉州城楼上下,齐刷刷摆着燕盛阵型,南盛先一步吹响号角。有了那三百钢弩打头阵,城头之上的燕军被刺杀不少,但凡坠落的,无一存活。
南盛哨声尖锐而持续不断,大概是钢弩的威力惊到了颜宋玦,桂城一役未曾露面的他这回终于出现在城墙之上,距离太远。卫良和知他正俯视着自己,但看不清他的神色。
王锋三人也在一旁,一向沉稳的裴泽难得露出喜色,“将军,宸王这回燕军带来的惊吓可不小哪,看来裕王是北燕镇住了。”
卫良和朝他淡笑,并未开口。
凉州城楼之上已换下一轮守军,道,“我们等会儿按计划行事。王锋,待命令一下,步兵盾牌就位后,你带人载着火炮轰击城楼,传令下去,前方注意掩护,卓青裴泽,进攻城门!”
“是!”
这厢无止命令才下,那厢裕王颜宋玦盯着那在日光之下闪亮刺目的钢弩良久,才回眸,将手里的了望镜扔给小厮,淡漠地扫了一眼后侧的柯景睿,忽而一记冷笑,“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藏藏?”
柯景睿一身燕军盔甲,神色凝重,难以捉摸地望了眼颜宋玦,只道,“时机未到。在下已是穷途末路,裕王有何担心?”
颜宋玦低头瞅了一眼挂在心口的新疤,“本王眼下可没心思担心你!只不过本王好奇,城楼下,步兵阵后头的弓箭有何猫腻?”
此事柯景睿也百思不得其解,“我离营前,弓箭营仍旧是老样子,照理说要改良弓箭,也不是短短个来月就能解决的。不过末将一早就提醒过您。卫良和的花样可多着呢。幸好末将还留了一手,只等您发话了。”
颜宋玦似乎有几分顾忌与挣扎,柯景睿忍不住提醒,“将军,切勿延误战机,南盛已反攻抢占两城,臻帝已是极为不满,倘若凉州失守,你在燕朝战神的盛名不保。”
他此话说得极为智慧,一来摆出现下刻不容缓的局面,二来摆出了臻帝,三来提到他自己,面面俱到,所有不利摆在他面前。
颜宋玦也知战场诡谲。但他骨子里并不喜欢耍心机,他素来对事不对人,否则上次他根本不会给贺桩活命的机会。
与他而言,以软肋威胁敌方,不人道,且是懦夫行为。
几次派杀手围剿卫良和他并不觉得惭愧,毕竟战场风云莫测,尔虞我诈,然而柯景睿说得也不无道理。
颜宋玦忽而苦笑道,“你兴许不知,我最恨如此。当初师祖与盛朝护国大将军,也就是如今的敬南王,决一死战,师祖以胁迫敬南王之妻,敬南王妃痛失麟儿,也逼得敬南王深陷巨石阵无力回天,师祖赢了胜负却输了人道,遗憾终生。即便是师祖,我也瞧不起他,而今我却要效仿师祖……挟持卫良和的岳丈?”


要么你老丈人的项上人头不保

柯景睿生怕他临时变卦,那他之后的计策便只化为泡影了,紧张道,“裕王殿下,战争本来只论输赢,你一日担着北燕战神的名头,就该为北燕百姓着想,若非旱灾,臻帝又何尝征战南盛?人生在世,孰能躲去无奈?”
柯景睿一字一句如同空气中冰冷干燥的风刺入他的心肺,如尖锐的刀插入他胸口,当年他与王兄浴血奋战,绕是以庶子之位将众兄弟的尸骨踩在脚底。
身居高位,已是无路可退,他必须继续杀戮!
只是他心中涌着禁不住的悲凉,面上却是毫无表情,毕竟他从未将柯景睿当作朋友,“为了你心爱的女子,如此背弃亲友,通敌叛国,值得吗?”
柯景睿顿时脸色大变。
大风呼啸,撩动几缕碎发,颜宋玦的背影傲然挺立而孤独寂落,恍若茫茫雪海中一株枯死的老树。
他忽而沉默地长臂一挥,准了!
卫良和下令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忽见晴空之下,青黑城楼之上,燕军竟提着一只玄色牢笼出来,困于牢笼之中的那佝偻护犊情深的影子显是个人,隔得远看不真切。
卫良和瞧在眼里,却总觉似曾相识。
是了,他曾听外祖父提及。当年最后一役,城楼之上亦是此番情景。
否则,敬南王府又岂会只有两名郡主?
回乌尔与颜宋玦果真是一丘之貉!这次他又要拿何人做要挟?
男人怒不可遏,简直欺人太甚,总是以老弱妇孺要挟,他就不觉羞耻么?
卫良和在乎的人也只那么几人,电光石火间,他忽而想到。自派人送岳父一家回庆丰镇后,便一直没有消息。
卫良和只觉心头一凉,瞧着城楼之上那铁笼里的身影,应该是他的岳父贺炜,被护着的孩子是硕儿,那岳母呢?
颜宋玦是打算日后相挟,还是岳母已经被……?桩儿若是知道了,岂不是……?
卫良和只要一想到贺桩潸然泪下。声嘶力竭的模样,便已觉心痛如刀绞,若是亲眼目睹,还不知难过成什么样!
此时,王锋似乎也瞧出端倪来,他生怕将军会一时冲动,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连忙策马回来。“将军,您要冷静!”
岳父虽出身寒门,但也是一派清风劲骨,他的一生可谓正直磊落,如何受过如此屈辱,卫良和心生忧痛,这会儿还如何冷静?
他热血如潮水奔涌般贯彻全身,“岳父……”
他苍凉呼嚎,扯着缰绳的手一拉,胯下马匹强健的蹄子朝前,却被王锋及时摁住,“将军,危险。”
他那一声苍凉忧痛的“岳父”已使身旁几人面色大变,怒从心生,纷纷磨肩擦踵,准备大干一场。
他们背井离乡,几经波折,生死未知,图的不过是一个亲人周全,偏偏北燕挟持老弱,怎不叫人义愤填膺?
卫良和是南盛的首将,盛军由不得他撒手,可贺炜父子他也不能坐视不管!
进退两难之际,他侧身望向焦实禄,“先生,岳父待桩儿恩重如山,而桩儿是我此生唯一认定的妻,桩儿若是因此有个好歹,我也不愿活了,良和必须去!”
关乎战事他只得暂时推给焦实禄!
焦实禄又何尝不受煎熬,他与敬南王桃园之交,否则也不会如此悉心授道与照拂卫良和。
当年他亦是亲眼目睹了敬南王妃连同腹中胎儿坠下城楼的惨状,王爷青筋几欲挣裂,若非他极力阻拦,险些就自刎了。
自那以后,王爷虽独守西南,南理为他所震慑,边关安宁,可只有他晓得,王爷心生魔怔。难以扶持良和,这才推给他与冯熙来。
可见那一场战役有多可怕,直叫人记了一辈子!
孰知多年之后,旧梦重新上演,真实而残忍,他内心挣扎,将军虽武功高强,但前方凶险。盛军若没了他,只怕成了一盘散沙,难道仍旧要悲剧重演么?
他咬咬牙,狠下心,“北定将军,你手里握着三十万将士的性命,你敢去么?”
贺炜是一条命,对他意义非凡,然而南盛千万人性命难道就不重要么?对他们亲人而言难道不重要么?
卫良和素来沉稳,今日却不得不意气用事,他瞠目咬唇道,“你别逼我!”
焦实禄仍旧不肯松口,王锋亦不敢让他以身犯险,死死拽着缰绳不肯松手。
焦实禄心生不忍,却仍坚持道,“北燕作何算盘尚未知晓。将军真要以身犯险么?你将众将士置于何地?莫要众人寒心!”
卫良和冷冷扫了一眼王锋,抽回缰绳,“倘若没有岳父,桩儿早就活不成了,我是她的夫君,自该一并承下她所蒙受的恩情!你若执意如此,小心我削你职位!”
焦实禄也是一片忠心,“将军要削属下职位,属下无话可说,却也要回营再说。”
“你……”卫良和语噎,无可奈何。
焦实禄知他也并非想弃盛军于不顾,只不过是因贺炜一事,一时乱了方寸,此时他提点的作用就该显露出来了,“将军若贸然前去,只怕也救不了他们。而眼下形势尚未明朗,颜宋玦断不敢伤及性命,何不静观其变?”
他话音一落,城楼之上?声戛然而止,随后有步兵回来禀报,“将军,燕军举了蓝旗,看样子是想暂时停战。”
看来颜宋玦打算与南盛谈判了。
焦实禄见卫良和逐渐平息情绪,吩咐卓青,停止钢弩射击,于是弓箭手退后十米,卫良和携焦实禄前往,王锋三人掩护防守,前排三层盾牌打阵,两侧骑兵形成八字形便于撤退。
待行至弓箭手三米远处,前锋卓青出言制止。“将军,先生,咱们万不可靠的太近!”
“停!”卫良和抬手下令,抬头,只见牢笼已被打开,心下更恨颜宋玦,只会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卑鄙无耻!
颜宋玦却是顶着一张邪魅诡异的脸。出现在牢笼之上,轻轻喊一句,“卫良和,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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