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长歌瞧着云初染眸中的波动之色,倒是慢腾腾笑开:“唉,郡主倒是别看本少了,小心本少一喊,外面之人皆要以为郡主真乃登徒女了。”
昭然若揭的调侃之语,迫得云初染将眸光自他身上收回。
“你先等等!”她垂着眸淡道了一声,说完,她便缓然起身朝门处走去。
慕长歌一愣,道出声来:“你要去那儿?”
云初染头也不回的道:“既然你替本姑娘置了一身衣物,本姑娘也得替你置一身啊。”
慕长歌当即起身,妖异的面容猝然带了几分凝重:“此番,郡主不可出这别庄。”
走至门边的云初染终究是回眸朝他一望,云淡风轻的道:“本姑娘何时说过出别庄了?你以为本姑娘还想破费在外面给你买件新衣?”
呵,他倒是休想!
此番云初染出得门外,倒是无暇顾及门外的假山溪流,绿树矮草齐齐相映的美景,仅是绕过假山寻见一个仆人打扮的男子,再瞧其身形高矮与慕长歌相差不多,便拦住他出声问:“你们主子差我过来向你要身衣服!”
说完,云初染见他目瞪口呆,似乎诧异住,不由暗自敛神,补了句:“他此番来得急,未备多余衣衫。”
此番的小厮,倒是全然未听见云初染后面那句可有可无的话,仅是急忙点头,转身便飞快的跑远。
云初染暗自咋舌,回神过来已然不见小厮终于,她蹙着眉于原地稍稍等了片刻,便见那小厮捧着一套全黑的衣服跑了过来。
“给!”他将衣服递到云初染面前,略带几分累过后的喘气,可他脸上,仍是带着几抹无法随意降下去的震惊。
想来也是,一向鲜少来这别院的主子,一向衣着精贵奢华的主子,今儿竟差人说要他贡一件衣服出来,以供换上,他此番,怎能不震惊,真能不诧异。
此番说是心头有几分受宠若惊,倒是也不为过。
云初染则是暗自敛神将小厮手中的衣物接过来,道了声:“嗯!”说着,她也不顾小厮的面色便悠然转身,迈着细步回来,并在厢房门外那些侍女抽动僵硬的脸色中入得厢房,并极为自然从容的合上了门。
“这么快?”慕长歌此刻正坐在桌旁吃着桌上的糕点,妖异面上挂着几抹来不及敛去的高兴。
待他的眸光触到云初染手上捧着的衣服时,顿觉嘴里还来不及咽下的糕点也不香了。
云初染走近坐下,将手中黑衣递到他面前:“换上吧!”
慕长歌终究是沉了脸色。挑眉极为嫌弃的盯着那套黑衣,“你要本少穿下人的衣服?”
高贵如他,自傲如他,他慕长歌,一向骄纵惯了,岂能自降身份的穿下人的衣物!
方才她出去,他还以为她定要想办法替他弄身衣服来,就连她会给银子给别院的侍女,吩咐侍女出去为他置办衣服的可能性都想到了,可他却唯独未想到,这女人竟大胆到随便要了一个下人的衣服让他穿!
“怎么,不穿?本姑娘连这破衣都穿了,你就穿不得这粗布麻衣了?”云初染也是眉目一挑,嗓音虽带着几抹温缓,但其中的威胁之气,却不容忽视。
见状,慕长歌眸色微微一深,仍是不满。
云初染耐性微微耗尽,瞥着他道:“还是不愿传?莫非,你是想让本姑娘服侍你穿?”说到这儿,云初染眸中顿时掠过一道微光,淡笑道:“说来,本姑娘已经欠了你这么多,今儿服侍你穿回衣服,也是自然!”
一闻这话,慕长歌终于不淡定了,云初染的性子,他也知晓,此番她能这般说,那就一定敢这样做。
他蹙着一双桃花眼接过云初染手中的黑衣,妖异如风的面容带着几抹不畅:“你这女人,当真是悍妇!若你下月随本少去了慕家,想必慕家这下要热闹了。”
说着,他便缓缓起身走至床边,并背着云初染开始解着腰间的白玉带。云初染压抑的瞪大眼,脑中倒是全数忽略掉了慕长歌方才的那句话。
眼看慕长歌已然解开他腰间的白玉带,云初染措手不及,更是瞪大了双眼,这时,她却见慕长歌顿时回头过来吵她嗤笑一声:“郡主,非礼勿视!”
她顿时回神,眸色稍有几分不自然,而后便背身过来,还了一声:“若是你知礼,就不该在本姑娘面前如此无礼!”
慕长歌倒是未再说什么,仅是迅速换好了衣衫,可不得不说,这下人的衣服穿在身上,虽折了几分他的俊美,但却包藏住了他的不羁邪魅之气。
而慕长歌对这身衣服,显然极不满意,不仅是这衣服的质地不够上乘,磨得他的皮肤隐隐不适,光是瞧这走到哪儿都能一眼认出的下人服侍,便已然将他高贵的身份折到了地底。
“郡主此番,倒是真为难住本少了。”再度坐回云初染旁边,慕长歌嗓音也微带了几分低沉,但若是细听,不难听出其中的几分无奈。
云初染将慕长歌上下打量一番,眼角也是微僵。
说来,她平日里倒是见惯了慕长歌着紫衣,一副风流魅惑的样子,虽说带有几分翩翩如玉,但他那副领口大开,春光大泄的模样却与邪气挂钩。而如今瞧得他一袭粗布麻衣,且衣服乃他从未着过的黑色,乍然一瞧,倒是令她心生咋舌。
看来,那‘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的千古名言,当真不假,即便像慕长歌这样天生的媚骨,也免不了被衣服影响,从风华顶端跌下云海,成为不起眼的一族。
“如何?郡主倒是评评。”见云初染只顾打量他,也不说话。慕长歌蹙眉望来,问道。
云初染暗自敛神,精致的面上带着几抹云淡风轻。
“甚好,至少不露春光。”云初染随意道出几字,嗓音柔和无波,清浅得宛若一汪静谭。
慕长歌微微一怔,面色猝然黑了。
后,待云初染与慕长歌在别院里用过午膳,慕长歌便提出立即动身前往元国。
云初染暗自思量,最后终究是同意。虽说原本计划待乌江堤坝修筑完好后再随慕长歌去元国,但如今自家三哥也在乌江,她倒不如先让她家三哥监督修筑堤坝,而她,则是跟着慕长歌去元国,也好寻到夜刖夜魅以及秋宛等人——
第二卷:一朝休夫,情意断 (110)怒波遗恨,哗然起10
一封字迹难耐的书信完成,云初染略带几分满意的瞧着信上的字迹,这时,慕长歌却凑了过来,啧啧道:“郡主,你真准备差人将这封信送到云三世子手里?”
说着,他便慢腾腾的伸指托起桌上墨迹未干的信纸,随意瞧着,面色也不由多了几分咋舌。
云初染淡然而然的瞥他一眼,伸手夺过信纸,云淡风轻的道:“慕大公子,随意恶评他人自己,怕是不妥吧。”
慕长歌腾然一笑:“本少说的是事实!”说完,他便瞅了一番云初染的脸色,又道:“这次,本少倒是不能帮郡主送信!”
云初染面色不变,仅是将手中的信纸放于桌上铺好,后抬眸平缓从容的望着他:“你上次将本姑娘的休书送进瑞王府都可,此番怎不可了?难道乌江太守府比瑞王府还难入不成?”
慕长歌面色微微有些古怪,良久才道:“本少今儿这身衣服,不宜在外晃荡!”
一闻这话,云初染微微一怔,不由再度将他身上的衣服打量了一番,心生几抹嗤讽。
不得不说,这厮倒是极爱面子,如今换了一身衣服,竟连出门都不愿了。
此番,云初染也未太过为难慕长歌,在他声称让别庄之人去送信时,她便欣然同意,也未有过多不满。
待别院小厮来报称备好马车后,云初染便朝慕长歌示意,“慕长歌,走吧。”
虽说午时过后的天气炎热,浅风微微,想必坐在马车里也热,但因前往元国势在必行,她也能忍受下来。
慕长歌面色稍稍有些莫名的波动,在云初染以眸色询问中道了句:“本少先去马车里等你!”
闻得这话,云初染一愣,倒是未料到慕长歌竟有心思搞独立,还有心思撇开她单独去马车,正待她耐着性子欲出声问他时,却不料他已经起圆凳上起身,并雷厉风行的闪至了门边,随着那道雕花木门瞬间的开启,待云初染诧异凝神望去,却见慕长歌早已提气飞跃窜了出去,已然不见了踪影。
强烈迅速的一阵烈风惊得屋外候着的侍女纷纷惊讶,待回神一望,周围却云淡风轻无一丝一毫一样。再瞧面前大开的屋门,众女清秀的面上皆是盈满惊讶。
“方才你们可看见什么了?”站于最外面的一名双鬓侍女,圆睁着一双眼问着,她那脸上,还带着未来得及消散的震惊。
“好像是一团黑影!”有人回了句,嗓音却有丝颤抖,似乎被方才那道突然凭空拔起的劲风惊得不浅。
而此刻的云初染,则是忍不住暗笑,精致的双眸微微泛着几抹兴致盈盈的幽光。
她倒是未料到,那楚亦风因自己那身衣服,已然自窘到如此地步,连寻常走路都不愿尝试了。不得不说,那厮当真是将面子瞧得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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