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年玩着宁晖的手指,低低地笑了起来:“就是那么娇贵,你外公乃太子太傅,外祖是封疆大吏,自己又是未来的太子妃,何况……你是本殿放在心尖上的人,世上的女子不会比你更娇贵的了。”
宁晖哼道:“油嘴滑舌,你以为我会信你。”
萧璟年咬了咬宁晖的手指,哑声道:“本殿不用你信,只要我心里清楚就好。”
宁晖抽了抽手,却没有抽出来,萧璟年喝了不少酒,呼吸间的温度高了不少,虽是轻咬了咬,却让宁晖有种麻麻的感觉,宁晖顿时红了耳根,有些不自然地开口道:“你醉了,快睡吧。”
萧璟年摇了摇头:“你站在我身边,我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不舍得睡。我现在只希望宫里能早些有决定,不管是怎样的结果,哪怕是废太子也好,我也好上书求婚才是……这样让你见不得天日的,我一想起来心里就难受得紧。”
宁晖却摇了摇头:“宫中有所决策,你也不能求婚的,最少……不能求娶我。你若上书,不说宁珏会如何尴尬,祖父也会背上欺君之罪……上皇那里还好,皇上会如何做,我们都不知道。何况我不觉得委屈,男装便利也自由,你平日里对我又不约束,郑峰对我也很照顾,若换回女装,谁会陪着我拉弓射箭,打马狩猎。”
萧璟年轻哼了一声:“郑峰忒得没眼色,若非他一把年纪,又是真的不知道你的身份……本殿非治他个罪不成。下午你们倒是相谈甚欢,你为何不早说,你喜欢武将……本殿看了那么多年的书,骨头都长硬了,你才说自己喜欢武将,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宁晖抿唇笑了起来:“殿下休要胡说,我何时说过自己喜欢武将,你不要妄加猜测,乱定罪名好吗?我只说很仰慕郑子安,他也不单单是武将。”
萧璟年无理取闹道:“你喜欢郑子安就喜欢郑子安,说什么郑峰像郑子安,本殿可看不出来他有半分相像的!你你你……朝秦暮楚!”
宁晖一把攥住萧璟年指责的手指:“殿下别用这种长相做出怨妇的嘴脸成吗?每日就十二个时辰,除了睡觉和偶尔出外狩猎你去不成,我去哪里你不跟得紧紧的?多少次我要和人比比骑射,你都无意间路过,害得众人不得不散场。难道不是一早就得了消息,赶过去的吗?我都没有拆穿你,你还敢说我朝秦暮楚?我倒是想,我得有机会,有时间吧。”
萧璟年痛心疾首地指责道:“看看,终于承认了吧。我这还没有人老珠黄,你就觉得外面的人好,若哪一日我若姿色不在,你定做了那薛平贵!”
宁晖翻了翻白眼,哼了一声:“殿下,人老珠黄是形容女子的,和你没有关系。以色待人岂能长久,殿下该想想自己有什么优点才是。”
萧璟年歪着头想了许久,也想不出自己的优点来,十分忧伤地说道:“我若没有优点,你便不喜欢我了吗?可是……我也没想出你有什么优点来,为何我会这般地喜欢你?虽然我让小诚子跟着你,可这么多年来,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我现在去书楼拿书都是来去匆匆的。你离开我一会儿,我便心神不宁的。你喜欢出去,我也不阻着你,只是你不知道,每次你一出去,我便担心得不成,坐立难安的,生怕山中危险,又怕你同人相处不好,可又怕你和别人相处得太好……我的心,都要为你操碎了,你却半分心肠都没有!”
宁晖微怔了怔,却又笑了起来:“殿下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以后尽量不会如此了。宁晖可不值得殿下如此患得患失的,殿下年纪尚小,将来出了这冷宫,便知道外面有太多温柔美貌动人的女子。我们相处得太久了,久到殿下觉得我们就是一个人,殿下才会这般地患得患失。”
萧璟年抬头碰了碰宁晖的眉眼,低低地笑了起来:“宁晖便是如此狡猾,明明是什么都没有答应过,却会让我觉得都应下来。可回头坐下细细思量,却都是我一个人在说,你便是好好地应上我一句……我也能安心些。”
宁晖伸手握住了萧璟年悬在半空中的手:“殿下不必为谁俯首,更不用将自己放得那般地低。我们相依相伴这些年,殿下的好再也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虽不曾给过正经的承诺,可不管怎样,只要殿下说的话一直算数,我便会一直信守承诺。有时我们说得再多,也不会有用,相依相伴白首偕老,实然是个漫长的过程,只要彼此不离不弃,谁又能真的拆散我们呢?”
萧璟年慢慢蹙起了眉头:“虽然你说得有些道理,可既有誓言一说,我们为何不彼此许诺呢?你是不是一直不相信我会同你携手一生?”
宁晖沉吟了片刻,轻声道:“不是,我是不相信自己。我们对彼此都太了解了,你这样地好脾气,明明自己困守此处,却总是看不得别人的苦难,对谁都那么好……我是个小气又自私,不能容人的性格,这样的脾气和秉性,每每想到和你在一起,总有种前途渺茫的感觉。也怕……总之,以后的事,谁知道呢?我们想得再长远,也要一步步地走下去,倒不如走一步算一步。”
萧璟年听到这般的话,心里很难受,又感觉宁晖的语气有种不祥的悲意。他蹙着好看的眉头,殷红的唇抿了抿:“我虽是说不出你的优点来,可在我眼里心里,不管坏脾气、坏嘴巴、手拙,不爱看书、爱悔棋、没有君子之风,一切的一切都好,我很喜欢的……这些还不够吗?”
宁晖拧了拧了萧璟年的耳朵,哼道:“殿下说实话了吧,这是酒后吐真言吗?”
萧璟年轻哼:“本殿没醉,不过你若当作酒后真言更好了。”
宁晖点了点头:“既然没醉,那我让小诚子伺候你睡,郑统领他们还没有走,我得去看看。”
萧璟年伸手拉住宁晖,任性地说道:“你欺负我又气我,我胸口好难受,你不许走。”
翠微轻轻地走了进来,小声道:“公子,郑统领还在等您。”
“让他等着!”萧璟年见自己的话被翠微听了去,恼羞成怒摆了摆手,不耐地回了一句,“都什么时辰了,还不知道走,一点眼色都没有。”
宁晖道:“我先去看看,待他走了,再来看你。”
萧璟年长叹一声,慢慢地松开了手:“那你可要早去早回,我等着你呢。”
第七章 千千结
宁晖回来时,刘坪已离去,郑峰端着茶盅坐在客厅里闭目养神,宁晖知道郑峰这是有话单独对自己说,便朝小诚子挥了挥手,让他去门外守着。
小诚子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地看了郑峰一眼:“奴才院中守着,公子且放心和统领说话,若是有事就喊一声。”
郑峰嗤笑:“看你那防备的模样,我还能吃了你家公子不成。”
小诚子干笑了两声,不放心地看了宁晖一眼,这才出了门口,站在了院中央,细细地盯着四周的一切。
郑峰又笑了一声,若有所指地看向宁晖:“倒是个心细的,太后将他派来照顾太子,只是不知把谁当成了主子。”
宁晖自然听出郑峰话中有话,本柔和含笑的面色冷凝了下来,缓声道:“小诚子自然是来伺候太子殿下的,统领此话何意?”
“不管是来伺候谁,总归是个好的。”郑峰不紧不慢地轻抿了一口茶水,“太子殿下不会和沈公子计较这些琐事,何况侯爷和太后不说,殿下也未必知道。”
宁晖坐到了郑峰的身旁,拿起桌上的水壶,将郑峰的茶水斟满:“宁晖虽不知统领话中深意,但看来今日统领似乎有指点宁晖的意思。”
郑峰不客气地端起了宁晖斟满的茶水:“不敢,沈公子小小年纪心思缜密又步步为营,前途不可限量啊。郑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没有沈公子现在的定力,怪不得勇毅侯和殿下对你如此另眼相待。”
宁晖垂眸笑道:“统领想多了,勇毅侯离开西山三年之久,期间我们从未有过联系,想来如今他便是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一定能认出来。至于殿下嘛,若非统领当初对殿下的拉拢视而不见,也不会有今日宁晖的独大不是?”
有果苑到书楼的必经之路便是御林军的哨所,在御林军才驻扎西山时,萧璟年常有意无意地遇见郑峰,那时蒋鹰才离开,正是萧璟年最彷徨无助的时候。但郑峰每次见了萧璟年都彬彬有礼避之不及,让萧璟年找不到借口亲近一二,最后只有不了了之。
郑峰叹息一声,眼中微露出悔意:“我当时若有沈太傅的远见,如今也不会是这般的光景。”
宁晖道:“说什么远见,祖父只是没的选罢了。兹事体大,若他有大人这般的自由身,也会斟酌一二的。”
郑峰道:“当初非是郑某贪生怕死,郑某不过六品武职,京城的内情也传不到我这里,若只有你和太子,怎么值得郑某下那么大的赌注?太子若能登顶,自然有富贵前程。可那时太子已是全无机会,我若执意而行,便是诛九族的大罪,单凭你和太子的分量,可不足以郑峰托付九族。”
宁晖明白郑峰所言句句属实,若说只为了个虚名的太子,肝脑涂地在所不辞,那必然是奉承的假话。可宁晖平日没少和郑峰相处,两人都是点到为止,郑峰今日突然对宁晖投诚,说出这样掏心掏肺的话来,到底有些奇怪。
宁晖不置可否:“太子殿下当初接近大人,不过是病急乱投医罢了。若大人即刻受了太子的好意,便是有一日,殿下身居高位,也会想起大人的那份投机钻营。但大人虽是拒了殿下的好意,后又逐步释放好意,倒是显得大人心底良善,刚正不阿,心无所图了。以宁晖对殿下的了解,大人在殿下心中的印象该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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