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事添
玉凤的模样就如鬼魅一般凶狠,呲牙咧嘴的,若不是两旁有人扣着她,她必会冲过来,乱伸出来的十只爪子看起来就要往死里掐,没人知道,她眼里出现了幻觉,那人正带着讥诮和报复的微笑,得意地望着她,即便她的手指已然握紧了脖颈,但那人还是面不改色地笑着,让她恨得牙齿作响。
“玉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一个高大的人形立到面前,指着那方平坦的腹部,脸色铜青的杨踞铭竭力克制着怒气,玉凤见了他,便收回了性,不再疯了,转而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一会说她是真有了孩子,被人害死了,一会又说她是真的爱他,才会用假肚子来瞒他。
她被卫兵钳制住,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不曾摸到,她从前婉转美尔的尖嗓音在此刻变得沙哑无比,丝毫没有了名角的声段。
玉凤的嘴唇咬破了,血色直冒唇角,“你帮儿子报仇,杀了她,杀了她!”狂叫声一起,她又开始狰狞。
“别发疯了!”杨踞铭越来越厌恶玉凤,对她的作为越发沉不下心,他语气有些狠戾,“快给我带出去!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习诗暄却道一声,“慢!”然后徐徐走来,如今的她俨然脱胎换骨,身上带了种贵太太的气势,而不是与生俱来的小姐架子,当她走到他身旁时,将手放进他的臂弯,手指上的璀璨光环发出一道闪动光亮,玉凤捕捉到,遂眼里簇集火团,红色的血丝突然涨现。
习诗暄的口齿清晰,对装疯卖傻的玉凤一点也不客气,“玉小姐,我与铭哥哥已签婚书,如今,我才是他的正品夫人,杨踞铭堂堂正正的妻子。这里是我们的官邸,岂容你再次发野,你再在此装疯撒泼,我可就不再客气对你!”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顾及,索性颜面撕破,来个彻底扫清。
铭哥哥对玉凤只是负责,她比谁都看得明白。
话闭,一道冷彻心扉的刀光劈来,杨踞铭的余角觉察到她的“敌意”,这“敌意”并非那么难以接受,至少对他而言。
暄暄到底还是站了出来,到底还是承认爱他。
玉凤显然被嫉妒报复冲昏了头脑,得了失心疯一样,她要使出全身力气,将面前的”夫人“给打倒……她张牙舞爪地突然大叫一声,竟挣脱了正欲拉她往回走的侍卫,直接朝着诗暄的位置扑过来。
明艳的蔻丹指甲刮破了诗暄的脸,一道血痕浮现,她却一动不动,后知后觉,任由着玉凤作为。
杨踞铭眼疾手快地把玉凤狠狠一推,后面的卫兵一拥而上,乱糟糟的一团人要摁住手脚并用的玉凤,玉凤哇哇怒吼,边骂边打人,还是没被完全扣住。
这时,突然,枪声造作......
习诗暄顿住,脸紧紧挨在杨踞铭的臂弯中,从亲眼目睹孔知河开了枪之后,整个人就开始抖动,她一直紧紧望着那张脸,不甘又不舍,玉凤斜身躺在血泊中,痛苦□□了几声后,目光变得空洞,嘴角不停地抽搐......
她的耳朵嗡嗡作响,身子一软,就失去了知觉。
在没有梦的世界中,真是静寂安好,什么是非恩怨也不用想,她真想睡去,真想,可是没多久,梦就再次降临,梦里,习暮飞向他挥手,她追了上去,想要抓住父亲的手,却在周遭诡异的空气中扑了个空......
“爸爸......爸爸......”断断续续的,她开始出了声,头不住地转动,在绣花枕头上翻来翻去,前额的头发被汗水浸湿,嘴唇干涸,裂开好几道口子,她一直停不下小声嗫嚅着,“爸爸......爸爸,你等等我,等我......”
护士请了医生进屋,她还没醒过来,只是低迷地胡话,一直站在屋外的人急不可待,破门而入,看着那张没有任何活气的脸,指着医生道,“你不是说马上会醒,怎会这样久?”
“杨军长,夫人不过是在做噩梦,马上会醒,马上......”医生拿着听诊器仔细聆听,待一切安好时,才放心地回头答复杨踞铭,“不必担心,不必担心,你看,夫人醒了。”
果然,诗暄已睁开了眼,望着人的时候,眼神里只有一份孤苦,直到触到杨踞铭时,才有所动容,忍不住流下了泪水,他连忙支着身子靠上床边,“不要哭,暄暄,我一直在你身边,不要怕!”
这一说更让她心中悲伤轰至,哭声更甚,勉强支撑身体起来,就扑进那温暖宽敞的胸膛,“爸爸!铭哥哥,我想见爸爸!”
待诗暄情绪稳定了,护士又为她量了血压和体温,一切如常之后,护士就开始收工具盒,医生这时也连连地笑道,“恭喜杨军长,夫人已怀有两个月的身孕。”
杨踞铭只觉这个消息来得太令人惊喜,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当时的兴奋劲!
他开心地拉住了医生的手臂,“不会有错吧?暄暄当真有了孩子?”他刚刚还对医生凶,这会和颜悦色地又像个孩子。
医生点头后满脸的喜气,“应当不会有错,这样吧,过几日,我们再过来替夫人确诊一次。”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杨踞铭不迭多谢,心里眼里都跟开了花一样灿烂,他连忙吩咐晨宇送医生护士出去,韵味了会才走回床边。
她的样子很虚弱,眼皮无力地合上,没多久的功夫,就又睡去,这样贪睡,不是有孕在身,还是什么?!他蓦地记起母亲曾说过,以前有他的时候一日要睡多次,好端端的精神没来由地就没了。
她的一只手放在侧脸庞边,曲指弯状,睡态如婴儿般甜美,他越看越欢喜,只想搂住她亲个够才舒服,但他却不敢,只就在她额上带了一吻,然后笑嘻嘻地关门离去,留有一个安静的空间,让她和肚里的宝儿好好安睡。
杨踞铭走了一路,心情轻快明朗,脚步如飞,当走过那片绿油油的草地,他发现两旁的玉兰树花虽已萎靡,可叶子却是郁郁葱葱地堆满了树枝,阳光透过枝桠下来,斑驳树影就在他的四周。
每当他开心的时候,就会自己开车。
往日每日,他都要照旧去一趟军营,处理一般事务军防,今日天色甚晚,趁着诗暄还在睡,他赶紧找空档去一去,家里留了明朵等人在旁伺候,她若醒来,自然会有人通知他,到时,他再驱车回府,告诉暄暄这个好消息,她定会和他一样的高兴。
倒车的时候,杨踞铭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孔知河拿着电报,身影匆匆地正往这处赶路,心下就有些不舒服的感觉涌了出来,说不上是什么。
孔知河很快到了跟前,只见眼眶红了一周,他顿感诧异,颤抖的电报递到面前来时,他扯过来一看,然后,两眼顿时发晕,那寥寥几字跳入眼帘,竟比火还要烫。
“司令他......”孔知河凝噎在喉,突然抓紧了杨踞铭的一只胳膊,“杨军长,救司令,求你快救他。”
十万火急的电报被人卡了住,杨踞铭发现电报日期已是三日之前,心里倒抽一口凉气,狠狠地将拳头砸在车上,咬牙切齿了会,然后强迫自己收回怒意,“走!你快去叫所有电报室的人不停打电报,询问情况,希望能连上电话。我这就去趟总统府商量对策。”
孔知河忙答应了,转身要走,被他又叫住,“别同小姐讲!她......我怕她受不住。”孔知河自然领会其意,一路狂跑,而他驱着车子,奔驰而去,连拨快进档,脚下的马力带起车子如飞,在金陵城里的主干道上卷起一阵狂风,飚速穿行。
总统府里会议室里其实已经炸开了锅,江云生气急败坏地在摔杯子敲桌子,脸色涨得发青,其他在座高官将领无人敢再异议,江云生怎能不气?他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被地下那些败类瞒得好苦。
到了这个瞒不住的地步,他们因为惧怕江云生,才积极地部署救援方案。
可显是为时已晚,商量来去,最近的部队无疑是李伯年的军团,可他一直止步不前,还徘徊在北军外围,陈京文干脆就失去了联系。
江云生心里很通透,这些乱世头目,一个比一个爱惜性命和钱财,真正上了前线,哪一个会为真心实意地自己卖命,或许也只有习暮飞这样血性男儿,才会用生命去维护他和整个政权的利益。
最终,江云生在会议桌上拍案,作下定夺,无论如何,他下令内战指挥总长调兵支援,不管是威逼,利诱,还是哀求,示弱,定要将习暮飞的军团从谷雨山里给搭救出来。
他精细的身体在地图边处徘徊,踌躇,满脸焦虑,甚是痛苦不堪,他比谁都害怕,习暮飞的军团是他们的王牌军团,丢掉了它,就等于失去了一个大倚靠,王牌军团都打不过北军,其他那些军团,哪里还有取胜把握?根本是白日做梦。
江云生心里清楚得很,他们的军团大部分军纪败坏,贪污腐败,许多高级将领不是靠本事升上来,而是靠买上来的,这样用钱买来的军官,打起战来,必定溃不成军,不成气候哪!
习暮飞临行前,曾与江云生单独告别,他大言不惭地说过,剿匪绝无问题,他一生戎马,从未败过,即便抗日之时,亦不过是一次重伤,但凡战在手,就必胜,所以,他想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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