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知河当然不知道,他摇头。
芬儿用一只手遮住一边嘴说,“今晚,我跟到了杨大哥在外面的住处,就是......”说话间,她的言辞闪烁起来,“……他藏着的玉小姐的地方。”
不待孔知河盘问,芬儿又作神秘状,“我还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原来如此,孔知河这才明白,芬儿神神秘秘的原因,即刻打消了其他的疑虑,他知道芬儿是寨子里的人,总有些功夫的,难怪出入这般轻盈。
“玉小姐?!”孔知河乍然一想,玉小姐这个名,熟悉啊,哦!他想起来了,差点就从凳子上跳了起来,那个构不成威胁的玉凤,越剧名角,又在暗地里和姑爷勾搭上了?
他的眼中顿时火冒金星,“告诉我她的住址,我带人上门好好教训她!”
芬儿把茶推进了些,“吃点茶消消火。莫急,你和我的心是一样的,我们都不会让暄姐姐受委屈不是。”
孔知河抿了一大口茶,将杯子在桌上重重地一放,茶水从杯盖中溢出来,泼洒了几丝茶叶在桌上,又自言自语了番,“我道是最近小姐怎么怪怪的,原来又是这戏子来搅局!”
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掌按压在孔知河正锤落的拳头外,芬儿抿嘴微笑起来,孔知河却产生错觉,一张纯真的脸上勾了一抹诡笑,她陆陆续续地说出了些话,越到后处,越是令人震惊。
作者有话要说:
☆、乱官邸
清晨,窗户被风吹开了也不知道,帷帐飘忽间,习诗暄睡得朦朦胧胧,隐约只觉身边人被叫了出去,她的眼皮动了动,也不抬一下,不料那人折了回来,替她掖了被角,然后衣裤齐身,匆匆推了门离开。
待感觉屋内空寂之时,诗暄才启开眼帘,脚跟落地毯,攸然间,身骨如散了架子似的无力,走到梳妆镜之前,贴近一瞧,真真要羞死,白润的脖上,袒露的胸襟前肆意爬满了许多的红色印痕。
诗暄抬手查看,按进去,竟还有些许疼痛,无意间瞥了一眼镜中人,懒散地披着一头海藻色头发,亮透的肌肤中交织了红晕,较平日的她更媚上了几分,她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捻起台面上的一柄手镜,端在眼前一看,镜中娇媚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小姐,小姐……”明朵慌张地冲撞了进屋,她放下镜子,只见明朵上气不接下气撑着腰,想说又不敢说的,脸色为难地巴望着她。
她立刻有所反应地低头,以为明朵是见了那些印记才......忙背过身子,从橡木的衣柜里取了件披肩遮过肩去,“一大清早,匆忙如此作甚?”
明朵吞了口唾沫,畏缩地盯着诗暄道,“小姐......出大事了......”
外面的会客厅里,孔知河带了一队卫兵,卫兵都提了荷枪实弹,围在一位女子身边,女子的手脚被捆绑,嘴里还被塞了一大坨棉布,她眼里早已满满泪花,见了这富丽堂皇的大厅里,从最初的惊惶,一路延伸到窒息,她挺着大肚子靠在沙发座边,满额的汗珠慢慢往下渗透。
女子的耳朵灵,听见了从不远处传来卫兵敬礼的声音,她立时瞪大了眼,往声音的来源处伸长了脖子,身子不由自主地就想要抬起来,孔知河往她的肩膀下重力一按,她立刻呜呜哭了起来,泪痕犹在洗脸一样。
“孔知河!你作什么?”处长晨宇,还有一队卫兵,跟着杨踞铭走进了会客厅,杨踞铭正好看见方才那一幕,不由地斥道。
他路途上就在想,孔知河这番作法怕是要为习诗暄讨个说法,将人捆绑过来,难道是要质问他?这太伤他的脸面,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这种事诗暄可以做,绝不能让别人来起事。
杨踞铭定定地看着欲哭无声的玉凤,身后的人经过他的眼色之后,又团团围住将孔知河的卫队,晨宇说,“孔知河,你莫自作聪明!快将人收队!”说着,晨宇取开玉凤口里的布团,玉凤终于可以开口说话,哭哭啼啼地想要靠近,“救我,踞铭……”
不知何时,又惊动了芬儿,她竟也来到会客厅,从在众人跻身上前,扬了声,“莫要装了!杨大哥,她的肚子是假的,根本是个骗局!”
话一出,玉凤本是灵动的眼珠乍然间定住,她偷偷望了杨踞铭一眼,立刻哭道,“疯丫头,你胡说什么?踞铭,我和你的事,你难道还不清楚吗?我这个肚里头的孩儿怎么会是假的?”见杨踞铭一动不动的,犹疑攀上了眉头,玉凤接连道,“不信的话,你大可以瞧一瞧,踞铭,你定要信我,保护我和我们的孩子......”
“ 不愧是戏子!做起戏来,真是天衣无缝,连眼神都如此逼真!”孔知河在一旁冷观了一场狡辩戏,没忍住冷嘲热讽玉凤,芬儿又要登场了,她穿过卫队,走到杨踞铭身边,抬头望了一眼他。
他的眼正盯着玉凤的脸,瞳孔越缩越细,看起来在思索什么,不管玉凤如何解释,始终没有开口。
芬儿觉得时机难觅,遂下了把劲推波助澜,她言辞切切地说,“杨大哥,她的肚子真是假的,是我亲眼所见,我晚上跟住她到戏园子里去,她脱下一层假的肚皮,就是一张圆鼓鼓的皮囊!你再瞧她的模样外形,哪里像是有孩的人哪?除去这层肚皮,其他都是干瘦干瘦的!”
“不是,不是!”玉凤被缚住手脚,好不灵活,听见芬儿的话,背后都被凉湿了,但她表面上还能把持住,“踞铭,她诬陷我!你要信我,你要信我!”
“这种女人,军长你还能信她?枉费小姐......”玉凤装模作样,杨踞铭毫无举动,孔知河当时被气高了,他义愤填膺起来,他不为小姐打抱不平,怎么行?没想到杨踞铭从中截断了他的话,“芬儿,你带她到里屋,看个究竟!”
声音冷漠而又残酷,玉凤听后全身止不住颤抖,芬儿达到了目的,幸灾乐祸地笑着,“我就去!”
“你不要碰我!滚开!”当芬儿走到玉凤跟前时,玉凤的头摆动到两边,她疯狂地叫了声,身子跟着就倒在沙发上,她喘息了一会就泣不成声,“你......若不信我,你自己来看,看看......你的儿子是怎么在我肚子里被人活活害死......”
“来人,带她走!”杨踞铭听了也不觉耐烦,偏头一边,下令道。
两名卫兵架着已近脱虚的身体走开,玉凤的神经瞬间迸发了错乱,她胡乱喊着,叫着,骂着,哭着,全数的污言秽语全落在杨踞铭的头上,他也并不回头。
双手相负的他竟兀自踱到居于后方的花园玻璃房中,隔着窗户看立着的常青藤,众人分别而立,既不敢妄动,又不敢多言,各就其位地候着真相揭晓。
就在这时,一双高跟皮鞋声由远而近,孔知河回头,小姐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即刻出现,身后跟了明朵,听了消息的她,也仅仅失神了几分钟,就随意绑了一束发,穿了件水蓝色的芭蕉叶图形的旗袍,就走出门。
明朵想不到小姐可以如此淡定,跟在她身后走,慌乱地连手心都出汗了。
习诗暄的到来,使众人齐齐变脸,面面相觑,孔知河步到她面前,在她耳边叽咕了一会,她遂蹙起柳眉,倒也不算惊愕的模样。
杨踞铭也觉察到屋内的动静,回头正迎上诗暄的目光,昨夜的暗色中,他曾见到那对黑眸转动时的明丽流水,而现在,还是那对黑眸,却是缺少了些柔度,她的嘴唇启了一个口子,终是没有再多开一寸,转身定然落座在沙发上。
焦灼的等待不过也是数分钟,客厅里的大座钟滴答滴答地响,突然咚声有节奏地传来,诗暄转头瞥了一眼,时钟指向九点正,她表面从容典雅,心里却是下定了主意,吃了明朵递上来的一碗燕窝粥,到最后一勺落下之时,手指忽地一滞。
芬儿提着一张鼓鼓的假肚皮步了出来,那带着肉皮眼色的东西扬在手里,格外引人注目。
芬儿身后跟的女子,脚上的绳子已被取开,她的身体瞬间瘦了下来,苗条更甚当初,她颓丧了脸,一直不敢抬头,她的头发因挣扎而变得乱七八糟,堆在头后显得和鸡窝一样,脸上的妆面已被化开,五颜六色挂在脸上,看起来像个疯疯癫癫的人。
当她的眼神睃过去时,沙发上的人和她都为之一震,很快地,玉凤凰就尖指朝向习诗暄,开口大骂道,“臭婊子!是你!是你害死我的孩子!是你!”
芬儿把那张假肚皮呈到杨踞铭面前,两个卫兵将已疯癫成狂的玉凤两边架起,不准她舞手动脚,她的嘴还在朝坐在沙发上的人不停地咒骂,“习诗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诡计,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当初真是小瞧了你,你这个下作,卑劣,弄死我孩子的臭婊子,不得好死的婊子娘生的,我的宝儿还未成型,你就下毒手,我要掐死你,我要为宝儿报仇......”
杨踞铭将肚皮狠狠一甩,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软软的橡胶肚皮还在地面上腾动几下,玉凤似乎也没听见,只是发了疯一般,伸出手指,做一副掐人的动作,“你这个窑子里的幺二,堂子里的野鸡,你陷害我,我要搞死你,搞死你......”
作者有话要说:
相似小说推荐
-
懒妃有毒 (二月柳) 潇湘VIP2015-08-17完结“确定快死了?我嫁!非嫁不可!” 温暖,现代中医药博士,擅制毒,实验身死,穿越为...
-
嫡女风云录 (三溪明兰) 起点榜推VIP2015-05-14完结她本是安国候府的偏房小姐,聪明漂亮又清高自诩,她的父亲袭爵,她们这一房终于可以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