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粗俗点,彭德国就是抱埃及大腿的小弟之一,经常哭穷——几乎每年都派使者求曼菲士开粮仓接济接济。
起初凯罗尔还觉得这样慷慨大方的曼菲士很威风凛凛,但经过凯西洗脑后的她,也渐渐对这群厚脸皮打饥荒打成习惯、沾便宜沾上瘾不抹嘴的人有所不满,准备产后再凝神做出些雷霆应对之策。
……其实也就是吹吹枕边风。
近期熟读伊兹密手札、学习成果初见成效的凯西无奈分析道:“比泰多的财政来源你难道还不知道,主要靠天然商业港口的地理优势收来往商贾的路费和些许税务,要么就是从属国的上贡。王是个*四处征伐的人,军费摊开来细说都是笔极大的数目,吃不起败仗啊。”
附属国里真心听话的远远比口是心非伺机生变的要少,一年里光镇压反骨仔都要出兵好几次,这也跟他们采取的政治手段有关:但凡离得越近,出兵越方便,就被整治得越服帖;相对地,只要离得越远,损耗就越厉害,比泰多王便会在签署条约的时候态度上缓和一些,放宽些条件。
——不过对方多半不怎么领情就是了。
胜多输少既有后勤工作优秀、士兵骄勇善战和主将筹谋划策的主观因素,也有对手都是比较弱鸡的客观因素混杂其中,但人总不可能永远胜利的。在比泰多本身的农业并不发达,达不到自给自足的地步,手工业等也不到出类拔萃的地步的情况下,最拿得出手的一项产品——铁器却是公认的不传之秘,这对国家的持久性成长并不有利。
“唔,这些我也不懂,你跟我说也没用。”凯罗尔客观地面对自己在理财方面非常不在行的事实,心不在焉地敷衍道,“其实你可以考虑一下,回二十世纪的时候问问赖安哥哥挣钱的相关经验,反正你不是不会失去记忆吗?”
“关键是,我并不能来去自如啊。”凯西叹气:“你呢,孩子也快出世了,打算就这么瞒着赖安哥哥他们一辈子么?你都不知道家里人多么担心你,现在还好一点有我跟他们解释过,可这样逃避现实是极其不负责任的。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赖安哥哥的怒火值已经快到达巅峰了。”
鸵鸟凯罗尔反射性地打了个哆嗦,旋即死皮赖脸地一摊手,以一种欠揍无比的口吻说:“这不是还有你吗?连赖安哥哥最疼*的你都擅作主张地嫁人了……”
这样一来,无论是怒火还是注意力,都会被转移的吧。
凯罗尔的小心思动得飞快。
凯西一言不发地看着自以为小计谋算计得逞的姐姐,意味深长地笑了。
凯罗尔的小愉快到这场本意要让宾主尽欢的宴席上后,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可恶的伊兹密!
一路红到耳朵根的曼菲士不自在地晃晃身体,心里暗骂对方的阴险:他竟然故意安排了五个大胸侍女给自己倒酒!明明连好色成性的比泰多王身边都只有三个!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文快完结了~~
128、假弟弟
宴会才开始没多久,心怀忐忑的凯西和对这一幕越看越不爽、妒火中烧的凯罗尔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微笑着寻了个借口申请提前退席。
反正她们谁都沾不得酒精——一个是怀着身孕不能摄入酒水,一个是伊兹密舍不得让她难受。
伊兹密很爽快地就答应了,还贴心地唤来姆拉让备受信任的侍女长专心陪着*妃,又深情款款地说:“好好休息,先睡也没关系,不用等我来。”
凯西开心地在他脸颊上蹭了一口,“晚安,不要喝太多酒噢,等你回来。”
眼热的凯罗尔:“……你们真讨厌。”
在碍眼的敌人表现得这么大度、凯罗尔又撅着嘴一脸期待的情况下,到底疼*妃子疼*得不得了的曼菲士也只好勉为其难地松口放她走了。
“姆拉,我和姐姐说点话,麻烦你带着人在外面守着,如果有人来通报一下。”
“是,王子妃,那我们先出去了,请务必注意好生休息。”
“放心吧姆拉~”凯西笑眯眯地点点头,直到卧室的大门被小心翼翼地合上后才扭过头来,无语地再次见到个全身僵硬的姐姐。
“你至于这么怕她吗?”凯西有些难以置信,“她又不会活吞了你。以她一丝不苟的性格,当初也不可能有虐待你吧?怎么表现得一副有心理阴影的样子。”
心有余悸的凯罗尔缓缓吐出口气,辩解道:“你不懂啦!我最怕这种有威严的女性了,尤其她还是那个可怕王子的奶妈!”
凯西耸耸肩:“随你怎么说。但我觉得无论从哪方面考虑,你都完全不应该怕她,堂堂埃及王妃可不能让别人牵着鼻子走呀,该拿出你身为泱泱大国第一女性的气势来!否则,连曼菲士都会因此被人小觑。”
对妹妹的某句评语耿耿于怀的凯罗尔撇撇嘴:“就知道说教。哼哼~要是让赖安哥哥见到方才你和伊兹密眉目传情的一幕,还不知道他会怎么生气呢。好意思说我和曼菲士肉麻!”
然而,很快她就为自己的幸灾乐祸和一时的心直口快付出了代价。
对她的嚣张态度早就忍无可忍的凯西闻言笑容灿烂地伸出双手,大力捏住姐姐脸颊毫不客气地往两边扯:“总比某某人直接连孩子都已经准备要生了好得多。”
“痛痛痛,快放手!”
被偷袭的凯罗尔忍不住惨叫连连——自怀孕以来,她整天都被围着自己团团转、恨不得含到嘴里带着走的曼菲士捧得舒舒服服,哪有人敢胆大包天地欺负她?也就这近半个月的颠沛流离辛苦了点,可有无微不至的保姆哈山在,她也没真正吃过什么苦头——这不,以前被赖安哥哥扯到膝盖上打屁股还会留有余力挣扎个不停的她,已然退化到只会告饶的弱势地步了。
凯西见好就收,心满意足地松开手后又不怀好意地看着拼命揉脸、戒备不已的姐姐说:“你刚刚叫得还不够大声,曼菲士可是听不到的哟。不过,我猜守在门口的侍女们都一清二楚了呢。”
凯罗尔敢怒不敢言,半晌才组织起攻击性语言来:“你、你的行为方式真是越来越像伊兹密了!明明粗暴霸道,在外人面前又会装得温文尔雅的!”
凯西不怒反喜:“不愧是我喜欢的人,真聪明,知道合该怎么对付你才最有效呢。”
凯罗尔:“……”
“好了好了,不跟你再幼稚下去了,你啊也该敛敛脾气,给我的外甥做个像样点的榜样才对。”便宜占尽的凯西大度地退出了战场,“你之前说的涅瓦曼是怎么回事?”
“噢,他呀,我真是讨厌极了……”眼见四下无人,凯罗尔开始了尽情的吐槽——这些话在她心里已经憋了太久太久了。然而不好对重视亲情的曼菲士抱怨,省得他夹在重要的亲人和妻子之间左右为难;更不好向已然冲新皇弟怀抱好感的塔莎等侍女说;只能一次又一次地被迫承受对方明里暗里的各种骚扰和强出头。
凯西越听越眉心狂跳,最后怒不可遏地狠狠一拳捶在软乎乎的绒被上,毫无疑问地令上头深深凹陷个小坑来:“你是猪吗?就这么任由他骑在头上?老指望曼菲士细心能体谅到你的心情,你就不会明里暗里去抱怨,或者言辞警告,实在不行直接出手整治他啊!”
“可我也想,会不会是我神经过敏了……他吃了很多苦头,才好不容易与曼菲士团聚的,曼菲士他自从*西斯的背叛后就对血脉相系的人都充满缅怀感,所以对涅瓦曼也保持着想补偿他的心情。”
“不不,你先安静,这件事情太乱了,我要疏离一下。”凯西复又站起身来,绕着床边转圈,思索着提出疑点:“一个来历不明,言行举止都粗鄙不堪的人,怎么就能让你们全部人都确信他是前法老的孩子了?你们整个王宫的人都放弃治疗了吗?!”
凯罗尔心虚地低头绞手指:“他携带着先王的信物,并且是经由卡布达大神官引荐而来的。”
“就这样?”凯西啼笑皆非:“凭什么?卡布达大神官一直以来就心怀鬼胎,你是不是彻底把他策划胖公主的婚事,整得你险些跟曼菲士分手的事情忘光光啦,说信就信?你怎么就不怀疑他或许是悄悄窝藏了相关证明然后找了个手下来演的一场妄图干预王权继承好戏呢?你是不是忘记如果你和曼菲士双双逝世的话,涅瓦曼就是名正言顺的第一继承人?他不想方设法跟卡布达一起策划做掉你们才怪!偏偏你们还天真地让他跟卡布达混在一起,在神殿里培养自己的人马!”
“唔,其实他和卡布达的关系不算亲密啦……可他老打着关心王嫂的旗号来找我……塔莎居然觉得他是真心实意的,难道是我多心了吗。”凯罗尔支支吾吾道。
眼前发黑的凯西扶额:“多心个鬼!这很显然是不怀好意,打着做掉曼菲士然后娶你占王位的心思啊!你别告诉我,这次你们一起出门后,德贝城是由他做代理王来坐镇埃及的——哪怕是伊姆霍德卜这个大宰相都比他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