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床前,沈惊寒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直接背对阮棠梨,盖好被子,只露出一个小小的后脑勺。
阮棠梨被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弄得有些想笑,她也脱了衣服和鞋,熄灯后躺到沈惊寒身侧。
知道沈惊寒没睡,阮棠梨伸手戳了戳他的背,忍着笑道:“怎么了?我是说错了吗?”
没有回复。
阮棠梨觉得他这副模样很是新鲜,便存了心想逗逗他,又道:“诶,沈惊寒,我觉得我刚刚可能记错了,要不咱俩再试一次吧?你把手放我胸上,我再感受一下呀。”
说着,阮棠梨兀自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胸上招呼,就快要碰到时,沈惊寒却陡然用力抽出了手。
“怎么了呀?还没碰到呢……”阮棠梨调笑的话还没说完,却见沈惊寒已经翻过了身。
幽暗光线下,他面目模糊,但双眼却仿佛掺了万千星辰一般,熠熠生光。
阮棠梨的声音戛然而止,再也没有半点调戏他的意思,但沈惊寒却突然把手放到他的胸膛上。
柔软的手隔着衣服贴着她的胸,像是点了一把火,阮棠梨的身子整个儿紧绷起来。
他目光灼灼,“想知道这具身体的敏感点吗?”
随着他的话,沈惊寒指尖扫过她的胸肌,那一瞬间,阮棠梨只觉整个人像被过了电一般,被他轻抚过的地方又痒又麻,却又有种隐秘的美妙之感自皮肉传递到大脑。
她几乎无法思考。
“我可以一个一个地方的,让你感受一下。”沈惊寒的手缓缓下移,声音轻柔却有种极致的诱惑力。
那只作乱的手滑过腹肌,在她的小腹处打了个旋儿,还在下移。
阮棠梨瞬间头皮发麻,连忙抓住那只手,急急低吼:“你干什么呀!别乱碰!”
不知何时,沈惊寒的身体已经离她离得极近,鼻子几乎要贴到,他手撑着头,好整以暇地看阮棠梨,眼神中哪有半点羞赧,“这不是你想知道的么?”
“我没有……”阮棠梨移开目光,败下阵来,“我就是想逗逗你,看你脸红的样子还挺好玩的。”
阮棠梨抓着他的手放回原处,“你别瞎碰了,我可不想半夜去洗冷水澡。”
气氛凝固了一瞬间,阮棠梨才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什么话,她尴尬得不行,根本不敢看沈惊寒。
一声冷笑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沈惊寒伸手捏住阮棠梨的下巴,逼迫她看自己。
“你都知道?”
黑眸微眯,危险悄然溢出。
“我不知道!”阮棠梨脱口而出,但看到沈惊寒的眼睛,又弱弱道:“也就知道一点点……”
沈惊寒不说话,阮棠梨更慌了,她干脆伸手把沈惊寒揽在怀里。
“哎呀,咱们快睡吧,我都困啦。”阮棠梨的下巴蹭了蹭他的手,嘟囔道:“那都是正常反应啦,我都理解的,上次我不也有反应嘛。”
沈惊寒的身子又软又热,抱起来很是舒服,阮棠梨忍不住喟叹一声,闭上了眼睛,本是想装睡,没想到竟是真的睡了过去,呼吸逐渐均匀起来。
还想再撩一撩的沈惊寒:“……”
良久,才听沈惊寒叹息一声,他翻了个身,整个人缩到阮棠梨的怀中,枕着她的胳膊也沉沉睡去。
-
自宫里回来后,沈惊寒就开始忙碌起来,有时阮棠梨一天都见不到他一次。
沈惊寒回来时,她已经睡着,她早上醒来时,沈惊寒早已出门。
好在沈惊寒现在解除了她的禁令,阮棠梨能在王府里四处活动,不过阮棠梨也识趣地没有去过书房,大多数时候都跟小桃花在王府花园里逛着。
如今因着阮棠梨的关系,小桃花也不再是粗使丫鬟了,她被祁才提上来陪阮棠梨聊天解闷儿。
说来奇怪,回来以后阮棠梨总觉得小桃花与之前不同了,具体是哪些地方不同,她又说不上来。
有时候阮棠梨提起以前的趣事,小桃花却像是不记得了一般,应付两句后又说起别的八卦。
现下,她正和小桃花在王府里随意逛着,听小桃花说外面的流言。
“前两日三皇子不是被流放西北了吗?好多人都去看了呢!昨儿个我休假出去采买些东西,便听到好多人都在传,三皇子并非是凶手!”小桃花与阮棠梨关系好,四处无人的时候,也敢说这些事关朝政的事。
这事儿阮棠梨是亲身经历了的,她也觉得三皇子并非是凶手,“那依他们说,谁才是凶手?”
这下小桃花却是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他们都说凶手是咱们王爷……”
她顿了顿,小心地观察了一下阮棠梨的神色,又安抚道:“都是胡说八道的,咱们王爷没事谋害太子做什么!”
这话却是让阮棠梨留了个心思。
京城里的这些传言从来不是空穴来风,大多数都是有心人刻意当出来的话。
只是她不太明白,既然已经让三皇子做了替罪羊,又为何要把沈惊寒拉出来?
“不说这个啦,梨子,我跟你说,我昨儿了听到了一个大消息!”小桃花神神秘秘地把阮棠梨拉到墙边无人的角落。
“什么大消息?”阮棠梨也跟着兴奋起来。
“听说陈家大姑娘已经被皇上赐婚了!”小桃花激动地拉着阮棠梨的手,“具体是谁我还没打听到,不过应该不会是王爷,听说陈家姑娘似是不满意这门婚事,媒婆前来探话后,陈姑娘在闺房里哭了一夜呢!”
阮棠梨惊了,关注点有些奇怪,“她在家哭了一夜的事儿都传出来了?”
小桃花愣了一下才点点头,纳闷地看着阮棠梨,解释道:“说这事儿的人的表哥是在陈府里当差的,所以知道的多些。”
“他连这件事都知道,却不知道陈姑娘被许配给谁了?”阮棠梨皱着眉问道。
这么一说,阮棠梨忽然觉得她的一举一动会不会也被人传到外面,然后再编出无数真真假假的流言。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听到这么说罢了。”小桃花见阮棠梨不说话,表情也不对劲,又关心地问:“你怎么啦?”
“没事,对了,最近京城里有关王爷的流言还多吗?”阮棠梨调整了一下表情,对小桃花笑了下。
“多呀,真真假假的,如今城里议论最多的便是咱们王爷。”小桃花回道。
阮棠梨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这个角落继续去别处逛逛,小桃花却又拉住了她。
“还有一件事没和你说呢,除了陈家姑娘被赐婚外,咱们王爷好像也被皇上赐婚了……”小桃花像是在顾虑阮棠梨的心情,说得有些迟疑。
竟然连这件事儿都传出去了……
阮棠梨头都大了,这京城里应该没人能猜到皇上会把一个粗使丫鬟赐婚给瑞王爷当王妃吧。
完全像个笑话啊。
小桃花见她脸色有异,便小心翼翼地问:“梨子,你是不是不开心了?”
阮棠梨叹息一声。
“你别担心,王爷如今这么宠你,日后定也不会亏待你的,正王妃进门后,王爷定然也会让你做个妾侍的,以后的好日子还多着呢。”小桃花笑眯眯道。
阮棠梨:“……”
这话她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不说这事儿了,咱们走吧,在这站了会,我都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了。”阮棠梨挠了挠手臂,拉着小桃花就要走。
却不想小桃花直接拉住阮棠梨的手,她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罐子,“我这有祛痒的软膏,我给你涂点吧。”
蚊子嗡嗡的声音让阮棠梨心烦意乱,她想快点离开,可小桃花却已经打开了罐子,抹了点软膏涂在她的手臂上。
清清凉凉的,确实止痒。
见小桃花涂得认真,阮棠梨默了默,要离开的话也没说出口,心想着就等她涂完了再走。
一阵风呼啸而过,树叶簌簌落下,路边的青草也跟着一同在风中乱舞,小桃花放下这只手,又拉起阮棠梨另一只,撩起衣袖,给她涂软膏。
风停下,沙沙作响的声音却没有停下,阮棠梨疑惑地朝声源处望去,却见晃眼的阳光下,一抹黑影骤然跃起,他动作轻灵敏捷,手里的匕首泛着冷洌又耀眼的银光。
阮棠梨的瞳孔骤然紧缩,她想逃,但小桃花的手却好似铁链一般将她紧紧抓住,她竟是无法挣开半分。
还未来得及看小桃花,阮棠梨便觉腹间一凉,接着她听到刀刃刺破皮肤,摩擦血肉的声音,令人牙齿发酸。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有液体从她的腰腹间汩汩流出,怎么都止不住。
剧痛从腹部传来,阮棠梨第一次觉得下午的太阳这么刺眼,刺眼到她完全看不见那个人的模样。
匕首拔出,小桃花的手也放开了,阮棠梨再无力站着,软软倒下。
眼前逐渐模糊,耳边嗡嗡作响,也不知是那些恼人的蚊子,还是因为她失血过多。
昏迷前,阮棠梨脑中最后一个念头是——
她这么疼,沈惊寒是不是也这么疼?可她不想让他疼啊。
她一个人疼就够了。
第64章 昏迷不醒 沈惊寒的专场。
事情发生的时候, 沈惊寒正在京城的铺子里查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