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第41章 本王的人 万一王妃爱上我了怎么办…………
晚风轻拂, 树影婆娑,月色下沈惊寒静静地看阮棠梨,眼中的寒冰尽数溶解, 似有名为温柔的东西慢慢浮现。
阮棠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紧张, 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跳得那么厉害。
“没有。”沈惊寒黑眸中光影浮沉,语气却恢复平日的淡漠。
好像酒醒了一样。
“哦, ”阮棠梨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 有点失落又有点庆幸,她吸了吸鼻子,“我们出来有一会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暂时。”沈惊寒看她一眼,补充道,
“什么?”
静默片刻, 沈惊寒完整说道:“暂时没有。”
暂时没有……
是指以后会有吗?
是说现在有潜在对象的意思吗?
阮棠梨很想问他那个人是谁,但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这个立场, 便沉默下来, 倒是沈惊寒低垂着眼眸,像是在等她说话。
没等到,沈惊寒的表情淡了些, 犹豫了一会, 忍不住问:“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啊?”阮棠梨的思绪被拉回,神情呆呆的, 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犹疑着问:“咱们这个情况,王妃能接受吗?”
阮棠梨顿了一会,略显尴尬地说:“万一你和王妃……的时候,突然睡着了, 咱俩互换了身体,难不成要我来替你做吗?这不太好吧?万一王妃爱上我了怎么办……”
沈惊寒:“…………”
他就不该说话。
注意到对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阮棠梨也很不好意思,但她觉得这些事都是需要考虑的事,他俩这情况,根本不适合成亲啊!
“王爷,要不你忍一忍?等我们以后都不互穿了,你再找王妃?”阮棠梨眨眨眼。
是商量的语气,但却让沈惊寒更加生气。
“说了,暂时没有。”沈惊寒咬着牙,一字一句道。
沈惊寒是真的生气了,阮棠梨也怂了,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嘀咕:“暂时没有谁知道以后有没有,万一缘分明天就来了呢……”
“你说什么?”沈惊寒伸手弹了一下阮棠梨的额头。
“没事,反正若是你有喜欢的人了要先跟我说,不然到时候尴尬,”阮棠梨揉了揉额头,又补充道:“我要是有了,也会和你说。”
微凉的手指触感还停留在额际,阮棠梨忍不住抠了一下,想将其挥散。
却不料沈惊寒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与他对视:“再说一遍。”
一下子落入那双危险的黑沉眼眸中,阮棠梨一怔,慢吞吞把方才的话又说了一遍,越说就越底气不足,最后一句几乎没了声音。
沈惊寒低低笑了声,却没有半点笑意,在夜色中有种诡异的妖冶。
他一直没说话,阮棠梨心里发慌,眼神也飘忽不定,“我说的不对吗?”
“阮棠梨,”沈惊寒忽然喊了一声,放下手,“即使你有了心仪之人,本王也不会放过你。”
阮棠梨一愣,她没想到沈惊寒注意的点是在她自己身上。
“你要认清楚。”沈惊寒微凉的指尖滑过她光洁的额头,“你是本王的人,没有本王的允许,你永远别想离开。”
他的动作很慢,却将阮棠梨身上的鸡皮疙瘩全数激起,她语气有些闷,“那要是未来王妃容不下我怎么办?”
“不可能。”沈惊寒想也不想,直接道。
“为什么?”阮棠梨惊讶于他这下意识的回答。
沈惊寒只嗤笑一声,并未回答,出来一趟,酒也醒得差不多了,沈惊寒也没打算再逗留,带着阮棠梨回到鸿光殿。
宴会已经进入尾声,建丰帝和邵子庭都喝了不少,此时正满面笑容地欣赏台上的表演。
回到座位后,沈惊寒照例获得建丰帝的特殊关照,就连邵子庭也晃晃悠悠站起来想要给沈惊寒敬酒,但沈惊寒不太领情,只浅浅地喝了一些。
阮棠梨注意到坐在角落里的陈意兰情绪很差,似乎在喝酒,一杯接一杯,身边的瑞雪着急地劝着,最后劝不动干脆把酒壶和就被一并收起来了。
照这个时间线,陈意兰应该快要成亲了。
但因为这里的剧情走向和原书不太相同,阮棠梨也不能确定陈意兰是否真的要嫁人,是否真的会嫁给原书中那个纨绔。
阮棠梨收回视线,却发现沈惊寒似乎在看她。
阮棠梨顺着看过去,却又见沈惊寒非常淡定地移开视线,盯着桌上的酒瓶,阮棠梨以为他又想喝酒,连忙把酒壶放远了些。
“不能喝了。”阮棠梨低声说。
沈惊寒没有应声,却也没再看那个酒壶,侧过头看向鸿光殿的舞台。
台上有几个身材妙曼的女子正在跳舞,肢体柔软,婀娜多姿,配上轻柔的靡靡之音,让人有点犯困。
阮棠梨看了一会儿便打了个哈欠。
再低头瞧沈惊寒,他手掌撑着下巴,姿态还是方才的姿态,但眼睛却是已经闭上了。
忽然一股困意袭来,阮棠梨的身体趔趄了一下,回过神来时,她已经在沈惊寒的身体里了。
他的身体似乎还有些醉意,阮棠梨一上去就感觉晕陶陶的。
这支舞结束后,这次宫宴也差不多结束了,殿内所有人再次起身恭喜建丰帝和邵子庭。
等建丰帝离开后,众人才起身,三三两两地告别离开。
阮棠梨知道沈惊寒向来不和其他人寒暄,便没跟谁打招呼,直接起身出门,没想到才走了几步便被太子叫住。
“瑞王且慢。”太子笑眯眯地走过来,“孤与王爷一同出去。”
看到太子这副模样,阮棠梨又想起方才听到的话,顿时觉得此人着实假惺惺,但想到沈惊寒,她也同意下来。
走出喧闹的鸿光殿,太子有意引阮棠梨去人少安静的地方。
“孤与你家主子有话要说,你去一旁候着。”太子微抬下巴,让沈惊寒到一旁等候。
阮棠梨还没开口,沈惊寒已经麻溜地退到一旁,动作十分熟练。
阮棠梨:“……”
他就这么相信她不会瞎搞吗?
轻轻叹了一口气,阮棠梨将手背在身后,语气清淡道:“不知太子殿下想与本王说什么。”
“上次,你同孤说的那些,孤已经派人去查实,确如你所言。”
太子脸上的笑消失了,树影在他脸上投下一片片斑驳,月色映出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
阮棠梨不知道沈惊寒跟他说了什么,只能点头,故作知晓:“本王无需骗你。”
“若只为了让九弟归位,父皇何须摆下这么大阵仗?”太子的眼神逐渐阴沉,虽是疑问句,但他似乎心里早有答案。
所以上次太子和沈惊寒在书房里说的就是关于九皇子的事?
沈惊寒究竟知道了什么?
阮棠梨又联想到之前穿到沈惊寒身上时,听到的一些情报,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当下她也不想和太子多说。
毕竟今晚她听到了太子和二皇子之间的对话,太子这人,也不太靠谱。
“这些事,本王也没有义务告诉你。”阮棠梨微抬下巴,姿态傲慢,似是还嫌不够,又补充道:“你自己去查便是。”
太子表情一僵,眼底情绪翻涌,却丝毫没露出半分,“王爷这话,是不想和孤合作了?”
“你若有诚心,本王自会与你合作。”阮棠梨凉凉地瞥他一眼,倒不是故意学沈惊寒,她是真的不太看得上太子这样的。
做什么事都要留一手。
在沈惊寒面前是一个样子,在二皇子面前是一个样子,在建丰帝面前恐怕又是另一副模样了。
太子沉默下来,也不知在思索什么,阮棠梨也不管他,索性就转身离开了。
沈惊寒虽是离得挺远,但明显已经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了,但他没说也没问,只低着头跟阮棠梨一起离开。
上了马车,阮棠梨叫沈惊寒进来一起坐着,祁才一个人在外面驾车。
阮棠梨也没想瞒着沈惊寒,她把宫宴上听到的话尽数告诉沈惊寒,并说:“太子不是什么好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你以后要小心着他点。”
沈惊寒定定地看了她一会,“本王知道。”
“嗯,”阮棠梨点头,挠了挠头,干脆也坦白了,“皇上在利用你这件事,我是最近才回过味儿来的,京城里散播的那些谣言,最大受益者就是邵子庭,其实都是些无稽之谈,但说的人多了相信的人也就多了。”
“建丰帝真不是个玩意儿!”阮棠梨想到这个就很气。
沈惊寒挑了挑眉,“那他是什么?”
骂人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咽下去。
“……”阮棠梨一时语塞,心里郁堵的气也散了大半,她也不能怎么样,也只能在这过过嘴瘾,“你早就知道邵子庭的存在了?”
听祁才说,建丰帝是近两年突然对沈惊寒好的,而流言也是从那时开始慢慢扩散。
为了让邵子庭归位,建丰帝从两三年前就开始布棋。
“嗯。”沈惊寒身体放松地靠在椅背上,懒懒应着,“知道,本王还知道他母亲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