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墨继续护着离思,淡淡回道:“闺房之乐,皇兄谅解。”
“她是谁?”,永顺帝继续试探。
离思轻轻将被子刨出个缝隙,探出个头,尴尬一笑:“皇上来得太突然,赎臣女有失远迎之罪。”
作者有话要说: 唉,为爱发电!
第34章 【复燃】
“你……你们, 简直不像话,这成何体统。”
永顺帝以长袖遮面,一把年纪, 看不得这种血气方刚的场面, 边骂边出了门。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门被砸上之际, 宦官的身音在门外响起。
正宫来咯, 这下有得折腾了, 两姐妹共抢一夫, 那画面, 想想都刺激。
空气忽然安静,萧祁墨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撑着手半压在离思身上。
离思探出头呼着气, 对上萧祁墨那双冷峻深沉的眸子,不知可是在被褥里捂太久,她整张脸红成一片。
二人几乎是贴着身子, 钟离思不敢动,萧祁墨也不敢动。
终归是离思不自在地扭了一下,这一扭大事不妙, 她……好像碰到了对方的某个部位, 而且那里已经发生了变化。
萧祁墨眸中登时散出数道寒光, 眼睛红得就要滴血,正咬牙盯着钟离思。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还是我先起来吧!”
离思说罢掀开被子欲缩出去,却在掀开的那一刻被自己吓到, 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盖上。即便如此,还是被他看到了,胸前一览无余……峰峦叠嶂。
萧祁墨整个上身一丝/不挂,矫健而充满活力的肌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油光滑亮。
他俯视着眼前人,那颗像吞了核桃的喉结动了几下,喘着粗气一时没了话语。
离思又试着缩出去,又碰到了……她一句“真的不是故意”还在嘴边。
那头嘴里嘟囔出一句:“对不起”,俯身吻了下来
有那么一刻,她脑中一片空白。对不起什么?对不起吻她?
这种事情,差的就是一个谁先主动的问题,干柴配烈火,再那样的气氛烘托下很难刹得住脚。
二人刚开始还比较含蓄,很不敢直接触碰到对方,吻着吻着就抱做了一团,不该摸的不该看的也皆被摸透看透了……
原本是躺在床的这一头,不知何时竟扭到了那一头。
那床之前被萧祁墨拍过,这下承受不住折腾,“咔嚓”一声响,彻底散架。
二人跟着落到地上,好在垫子比较厚,并不觉得疼痛。
也就是这声响动,将离思拉回了现实,她像是寒冬里被冷水泼过,无比清醒。
脑中忽然闪现出前世的那些画面,她一颗心凌乱不堪。自己真的是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人吗?离思恨这样的自己,她自认是个有原则的人,但现在却变得了个心口不一。
她懊恼,一边说着要退婚,一边又在这里暧昧,而且还想起前世那档子事,鬼知道老天为何要这么折磨她。
想到这里,离思放开了勾着萧祁墨脖子的手,静静地闭着双眼,不敢看他。
萧祁墨见眼前的人一动不动,清醒了不少,翻身躺在她身旁,修长的手指拉过被扯得乱七八糟的被褥,再一次将离思遮住。
“你在想什么?”
良久后,萧祁墨的声音缓缓想起,有些沙哑。
“冒犯了,请王爷先起?”,离思闭着眼回道。
萧祁墨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缓缓问道:“你说你有喜欢的人,是谁?”
是谁?这个问题她也想知道,或许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故人而已,王爷无需多问”
萧祁墨侧头,眸中是难得的柔软,他定定看着她,“什么样的故人?”
离思睁眼,侧头对上那双眸子,“离思……也没见过,是不是很荒唐,是不是很好笑。”
萧祁墨闻言,忽然拈花一笑,从未有过的笑容,原来他笑起来竟是那般好看,好看到让人心醉。
钟离思怔住,不明白他那个笑是什么意思。
“他日若遇故人,你会做何反响?是要死灰复燃,还是只当过客而已。”,萧祁墨问。
离思觉得匪夷所思,两个前一刻差点干坏事的人,这下居然心平气和地讨论一个不存在的第三者???
这好歹也算给他带了顶绿帽子,到底是根本不在乎呢,还是他真的大度到这等境界?天下奇闻,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夜幕低垂,窗外大雪纷飞,寒风呼啸。
她会如何,离思想笑,她连二人是个什么后续都不记得,是爱是恨,是双双把家还,还是分崩离析,离思一概不知。
她盯着那盏忽暗忽名的油灯,这句话从这人口中问出来,她想开口答他,但话刚到嘴边,心尖儿便开始抽搐起来,离思只得闭口不提。
那夜萧祁墨找来自己的衣裳,让她将就着穿。风雪交加,离思也没回去。
两人在那堆散架的床架中间睡了一宿,哪知这一睡,离思又回到了前世。
永顺八年,九月,太上皇病逝,举国同哀。
荆山上枫叶似火,煞是好看。
公子阙游历回来,给离思带了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乐得她开怀大笑。
二人坐在枫树下划拳拼酒,互说秘密。
公子阙一连输了五次,他说他是陈国皇室的私生子。
这个他以前说过,离思不予计较。
他说:“我身上有传位圣旨,我皇兄正在追杀我。”
他还说:“我其实很喜欢中州,并不想回陈国去”……
离思酒过三潭,双眼迷离,开始跟公子阙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恰在此时,午后的山风忽起,她在一片落樱纷飞中看见了面具男,有些月份不见,那日他破天荒换了身雪白的衣裳,还是那张最让人不能忘坏的红色面具。
他拳头紧握,像在生气。
这还是第一次离思在白天看见他,离思摇摇晃晃起身追了出去,却又不见人影。
她深感沮丧与失落,从来不晓得此人是谁,但她心里却时刻挂念着他。从来只有他来找她的份,她也只能苦苦等待。
那天她顺着荆山找了一遍又一遍,脚都磨破皮,始终没见来人。一直到深夜,离思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道房间,失落到了极点。
却在推门的那一刻,被人一把揽进怀中,力道之大,撞得离思头晕眼花。
那间住房窗户纸很厚,半点月光都射不进来,又是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
面具男锁上门,将离思按至墙上,她的两只手被他锁得死死的,那头扔了面具,俯首帖耳吻了下来……
说是吻,更像是咬。白日里他看见离思与公子阙谈笑风生、勾肩搭背,他少了以往的温柔,那是在发泄。
离思被他咬得嘴角一麻,急急往后退去,撞翻了茶桌,瓶瓶罐罐摔了一地,传出霹雳啪啦的响声。
“老大,你怎么了?”
广陵闻声而来,在门外大喊。
离思忙道:“无妨,喝多了,不用管我。”
待广陵离去,她呲牙道:“你别多想,公子阙是我哥们儿,没别的意思……唔……”
面具男又扑了过来,二人直接滚到身后的床上。
离思的床本就不牢靠,被他那样一撞,当即四分五裂,又是一声震天响。
“离思,你怎么了?开门。”
公子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跑来。身旁的男人更是生气,将她嘴赌得一点缝隙都不留,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她。
公子阙着急喊道:“钟离思,你怎么了?不说话我让人撞门了。”
闻言男人稍微放松了一下唇角,但仍游离在她耳畔。
离思支支吾吾回道:“酒……酒劲过大,缓缓就好,不管听到什么响动,无需管我!”
那晚的面具男与往日不同,离思明显感觉到了他的痛苦,他的疲惫。只可惜他从来没说过只言片语,即使问了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屋内夜色灰蒙,窗外月色朦胧。
先是床散架,后是蚊帐塌,又是桌子椅子缺胳膊断腿,再然后连浴桶也四分五裂,弄得一地都是水。
最后实在没地可躺,只得在那张破床上将就一晚。汗水湿了头发,屋舍俨然,兄弟们不是住在隔壁就是隔壁的隔壁。再难控制,离思也不敢出声。
惹人脸红的场面,好在又是黑夜,不然难以想象。肆意横行的举动,时而像蜻蜓点水,触碰既让人留恋;时而像策马奔腾在草原上,一纵一跃叫人心旷神怡;时而又如永不停歇的海水,潮起潮落苍劲有力。
为避免发出尴尬之声,离思从始至终一直咬着男人的手,深夜至破晓……
她再睁眼,那人已经离去,应该是在她睡着的时候。
离思低头检查了翻自己,全身的淤青,惨不忍睹。在看十个指甲里残留的血迹,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他被抓得不轻。
最后的目光落在那具血红面具上,红得刺目,红得人鼻子发酸。面具旁摆了一束金盏菊,此花是离别的意思。
这几年来,面具男出现过无数次,但没有一次将自己的面具落下过。这次他居然扔了他的面具,将它留给了钟离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