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馆太远,她们只能紧急处理。
萧祁墨:“按她胸膛!这个位置。”
离思顺着他说的按了几下,萧祁墨俯身,隔了段距离听到了心跳,忙又道:“把她放在你屈膝的大腿上,头部向下同时按压背部,让吸入呼吸道和胃内的水流出。”
离思照着他说的做,钟离念复中的水果真被倒出了不少。
钟离念呛得咳了起来,算是醒了。
道离思还是绷着根弦,“不行,我要给她渡气。”
说罢俯身就要付出行动,却被萧祁墨伸手挡住,“不必,已经有人渡过了,危险期已过。”
有人?离思这才想起萧镇胤,扭头去找他,只是他人已被侍卫强行带去就医了。
离思小心翼翼将钟离念的头扶起来,声音有些沙哑,“姐姐,你还好吗?好在太子跳水及时,否则今日……”
“我没事了,不必担心。”
钟离念被水呛过,几乎说不出话,需得凑得很近才听得到。
这时将军府里的人问讯马不停蹄赶来,钟离赤诚一脸焦灼,冷冷瞥了眼周遭的人,而后将钟离念接了回去。
待他们离去,离思默不吭声打量了许久被她喊住的人们。
问了句:“武大志,红樱枪带了吗?”
武大志将红樱枪递上,“小姐,带了!”
钟离思伸手接住,“是你?”
她手中长矛指着个白面书生的咽喉,近在咫尺,只需稍微用力,那头立马一命呜呼。
离思也不管对方家世背景如何,亲爹官拜几品,总之今日誓要抓出那个使阴招的人。
白面书生脸都吓绿:“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离思又以同样的方式指着另一人,是个女子,那女的做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行头,就要晕过去。
离思冷不伶仃说了句:“谁翻墙与你滚草丛?”
女子先是一愣,而后颤抖着嘴唇说道:“你,你,此等不堪入耳之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这头也不管,红樱枪又逼近了一寸,“我不再问下一遍,说!”
柔弱女子见那亮蹭蹭的寒光,两眼一瞪,直接吓晕了过去。
钟离思故作姿势就要刺下去……
“女侠饶命,是我,是我。”
之前那位白面书生说罢,跪在地上求饶。
离思斜眼看去,心道:敢承认,勉强算条汉子。
她继续道:“你们的事被谁撞见过。”
白面书生使劲儿摇头,“没有,没有被谁撞见过。”
“哦?这么说是你自己说出来的?毁了人家姑娘清白还到处说,无耻之徒,留之何用。”
这厢做势就要杀去,那人连连摆手:“不不不,我说我说,被她看到过。”
他手指向人群中一个个头较矮的人,钟离思扭头,看清了那人——兵部尚书的女儿,叫什么焉容。
之所以记得她,是因为她刚入京那会,被这人当着大庭广众之下,问她喜欢什么诗,让她给大伙儿分享分享。
离思作势一脚就要登她下水,不给半分情面,不给半点辩解的机会。
“钟离思,你别仗势欺人。”,焉容大喊。
钟离思:“我怎么仗势欺人了?”
焉容满脸通红,“你无凭无据凭什么说是我做的?”
离思提着红樱枪反问:“不是吗?”
焉容一口答道:“当然不是!”
离思没有给她喘气的机会,继续追问:“当然不是什么?”
焉容:“不是我推的人!”
空气中突然安静下来,隔了好久,离思才说:“从始至终,你听到我说过半句与推人沾边的话吗?本小姐问的是,谁与谁翻墙滚草丛,又是谁看见了。你这么快就承认了?”
焉容神色慌张:“你,你,你姐姐刚才站的位置分明就是有人推才会落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钟离思摇头,“就这心理素质还敢出来害人?所有的人都在为滚草丛的事吵得不可开交,你作为一个发现天大秘密的当时人,不跟着匡扶正义,怎么就有心思关注我姐姐站的位置了?”
“我就是看见了怎么了,不是我,总之不是我。你草菅人命,仗势欺人。”,焉容说罢就要跑。
钟离思说了句:“这世道,做错事的人还能这般理直气壮,以为说几句倒打一耙的话就能扭转乾坤,笑话。”
她伸出脚一拌,焉容整个人一歪,“扑通”一声掉进了冰潭里。看她扑腾了几下,确认她是个不会水的人后,钟离思将红樱枪递了过去。
那头把长矛当做救命稻草抓住,求生的人力气大得出奇,尤其是落水的人。
钟离思并没有要拉她上来的意思,躬身说了句:“力气小点,万一我这头一放,你婀娜多姿的身板可就要被水罐满咯。”
水下的人嘴不饶人,骂道:“钟离思,你,女流氓”
离思点头:“嗯,我承认!”
她边说手中长矛松了一个度,焉容继续往下沉。
“你到底想怎么样?”
“谁指使你推我姐姐的?”
焉容闭口,没了言语。
离思又放松了些,那厢再继续沉。
这等惊心动魄的场面,看热闹的人用一种敬而远之的目光注视着离思,个个不敢靠近。
眼看着水已经淹到了脖子以上,焉容仰天一声长吼,“是赵凝,是赵凝!”
那样的怒吼,更像是无可奈何,更像是拼死一搏。
钟离思将红樱枪递给武大志,“守着,让她泡上半个时辰再拉她上来。”
她知道萧祁墨一直负手而立站在那里,目睹了这一切,她不在乎他会怎么看她这个人,也不在乎别人如何说。
离思转身大步流星离去,这个赵凝,是该好好跟她算算总账了!
作者有话要说: (1):选自白居易的《潜离别》
关于落水急救办法,这里作者不是很专业,全文架空,不需要考据哈!但我是查过资料的呃呃呃………
第33章 【无衣】
萧祁墨盯着钟离思远去的背影出了会儿神, 走出几步,喊道:“暗夜。”
暗夜自假山后闪出个头,“王爷。”
一同往回走的路上, 萧祁墨见他欲言又止数次, 有话又不敢说,皱眉道:“你自幼跟着本王,心里想什么我明白得很, 又想问什么?”
天气原因, 街上行人三两, 暗夜压低声音说道:“涉及私事, 属下不敢。”
萧祁墨飞过去一个眼神, 那头利索地说道:“属下一直很好奇,离思姑娘旧居漠北, 此次应该算是第一次进京, 应该说之前王爷与她并不相识,为何……会对她这般特殊。王爷之前有过九个未婚妻,但从来没见您上心过, 为何偏偏对她……”
萧祁墨踏步上了小乔,没有要回府的意思,掉头去了别的方向。
他侧头看向城门外, 那条通往漠北的路, 喃喃道:“我一直记得那片草原, 记得有这么一个人……”
暗夜听得一头雾水,“莫非王爷以前见过她?”
萧祁墨埋头苦思,良久回道:“嗯。”
暗夜一头雾水,事不过三,他家王爷既没展开说的意思, 他也不敢再问。
只得转了话题:“赵凝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后台,我们的人多次想动,明里暗里都有皇上皇后甚至是赵太师的人阻止。她不过是赵氏旁系一个不起眼的人,怎么有这般能耐。”
提到这个人,萧祁墨连笑都懒得配合,走出许久才说道:“想要一颗树永无翻身之日,最好的做法是什么?”
暗夜想了想,答道:“连根拔起。”
“她能笼络到所有人,自是有她不为人知的一面。然而欲速则不达,老天是公平的,恶人自有恶人收。”
萧祁墨提到最后一个“恶人”时,眸中闪过些许笑意,他示意暗夜看对面的阁楼。
宜春北苑的二楼是谈论诗画的地方,京城的贵妇贵女们闲来无事都会来此吟诗作画。
钟离思离开国子监后,便是来的这里。她也没有露面,躲在门缝里静静地侯着。
赵凝在第三个上场,笑得人畜无害,花容月貌在那样的场景下,更显得知书达理。不少青年才俊为这样的女子而沉醉,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一场辩论结束,掌声震耳欲聋。
赵凝离场,缓缓去了后台。她前脚走,钟离思后脚跟了上去。
“啪”一声响,喧闹声被她关在了外面,再反手将门栓琐上。
赵凝并不吃惊,笑脸相迎,“离思姑娘这是唱的哪一出。”
因为钟离念的事,离思满心窝火,她姐姐险些香消玉殒,全拜这位蛇蝎心肠的赵凝所赐。
一想到这里,离思恨得牙痒痒,她一把掐住对方的咽喉,将她直接按倒在地。
赵凝依然手无缚鸡之力,喘着粗气瞪着小腿。
“你有什么心机手段,尽管冲我来便是。拿我家人开刀,算什么狗屁。”
钟离思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赵凝满脸通红,挣扎半响说出句:“你……你就这点能耐吗?”
“我还有杀你的能耐!”
前世全家老小被砍头的画面在现脑海,一直淤积她内心深处的愤怒就要迸发出来,当看到钟离念差点溺水死亡后,那股隐藏已久的阴暗面被勾了出来,发泄也好,不甘也罢,这厢她正死死地掐着赵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