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思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正准备穿衣服时,发现萧祁墨为她拿的衣服根本不像是随意抱过来的,而是……精心搭配?
从抹胸,到里衣、外衣、披风,都像是精心挑选过的那般,很是搭配,而且她平时也确实是这么穿的………
这外衣也就算了,毕竟他见过,但这抹胸,这里衣,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这样搭配着穿???
离思愣住:这,巧合吧!一定是。
对女人的东西这么了解,鬼才相信他不近女色,清汤寡水的外表绝对藏着一颗野兽的内心。
她穿戴整齐后,已是后半夜,本想倒头就睡,但又觉得还欠萧祁墨一碗姜汤,说过的话可以不算。然事关她的尊严,几次三番没能把握好火候,这次离思誓要一雪前耻。
姜汤的步骤,那就更简单了,这次除了生火废了些劲,其他也还算顺风顺水。
她端着碗姜汤小心翼翼一个转身……
看见的是——“豹”,也就是那只棕黑色的藏獒,此番正申着个大长舌头磨牙吮血地盯着她。
与此同时它喉咙里发出那种低沉的闷哼,那是此物种要发起攻击发才会出的警告。
面对这么一只随时会把她啃成渣的庞然大物,钟离思双腿发软,也不敢出声,只能不动生色往边上挪去。
但那藏獒何其敏锐,扑身就要过来。
钟离思骂了声糙话,扔开手中托盘,从另一道门飞奔出去。
藏獒狂追不舍,就差一点,只差一点,离思觉得她的后腿就要被扯下来。
正前方奔来一人,她想都没想,一头扎过去,纵身勾住对方脖子,双腿紧紧地缠在来人腰上……
萧祁墨全身一僵,吼道:“豹!”
“豹”看见自己主人,非但没有停止它那粗狂的叫声,反倒越发猖狂,跟疯狗似的直扑过来。
疯了疯了,离思惊叫一声,将腿缠得更紧。
萧祁墨两只手楼着她,飞身踢了藏獒一脚,众侍卫们闻声飞快赶来。
那“豹”张着血盆大口,像要吃人,侍卫们废了好大的劲才用铁链将它拴住。
钟离思胆子再肥,这可是藏獒,跟头雄狮似的,叫她如何不怕。
以至于缠着萧祁墨很久都没有要下来的意思,那姿势……有些难以言表。
在场的各位都是些铁骨铮铮的汉子,看得他们这般,个个脸红心跳。
萧祁墨鹰眸瞥向他那忽然发狂的“豹”,对视良久,它才慢慢平复下来,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钟离思,你确定要一直这样抱着?”
听头上传来这么一句,离思满脑子都是藏獒要扯她后腿的画面,口齿不清道:“不太确定,但也不敢下来,只得委屈王爷再抱会儿了。”
萧祁墨:“这可是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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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潮汐】
话说出口, 概不负责。
她不傻,倘若顺着萧祁墨的话往下接,后果会是什么她难以想象。
毕竟对方是血气方刚的王爷, 硬是要对她做点什么, 她自是没有不从的理由。天子脚下,皇亲贵胄面前,没有人敢说一个“不”。
离思主动放开了缠在萧祁墨腰上的脚, 埋头跑回了客房, 算是落荒而逃。
这夜……终归还是发烧了, 而且很严重, 她知道有人在喊她, 但她始终醒不过来。
这一烧,离思那脑中又闪过些许前尘往事。
永顺七年, 也就是她当山贼的第二年。四月, 桃花灼灼,柳絮纷飞。
要论荆山贼哪家强,一家更比一家狂。
听说朝廷派瑞亲王萧祁墨前来剿匪, 钟离思并不吃惊。
年少无知时仰慕他,九死一生后她却再也没有那种闲情逸致。而且那时他已经与赵凝订婚了,是永顺帝赐的婚。坊间传闻:郎才女貌, 门当户对, 羡煞众人。
所以她不想与那人起正面冲突, 更不想让人发现她的藏身之处。
房屋内,窗户不透光,昏暗得像间牢房,让人颇感压抑。
广陵坐在一旁干着急,正等着离思拿主意。
钟离思拿着个饼津津有味地啃着, 沉思良久才问:“他带了多少人来,此番可有什么动静?”
广陵回道:“人不多,也才几百个。他到荆山后并没什么动静,现下已在山脚安营扎寨。”
钟离思“呸”地吐了一口碎饼,“你烙这是什么破饼,胡到发苦,难吃。”
广陵一双葡萄眼睛瞪得老大,“你还嫌弃我烙的饼?你也不瞧瞧你整那些是什么玩意儿,黑得像坨狗屎,你怎么不去吃?”
钟离思捡起被自己扔在地上的饼,拍了拍上面的灰接着又啃了两口,“这点小儿科还不至于安营扎寨,可知为何?”
广陵:“听说是因为他那未婚妻赵凝走不动才做停顿的……”
“呸,太难吃了。”,离思又吐了口饼,继续说道,“你带人引开萧祁墨,不必跟他起正面冲突,我去捉她那位美娇娘。我倒要看看,这位赵凝是什么天仙。”
广陵走咂嘴道:“这话……怎么有点酸?”
离思极力反驳:“这是计谋,擒贼先擒王,他定是这么想的。等他来捉我,不如我们先发制人,捉了他那小娇妻,看他还豪横。到时候我再在她那美娇娘的脸上刮上几刀,让他跪地求我。”
广陵目光呆滞。“老大,你……好酸。”
“酸个屁。”
那日风和日丽,微风轻轻。广陵带人去引萧祁墨,确实也引开了,而且双方没发生任何冲突。
那时离思不明白,为何堂堂萧祁墨还不敌一个广陵,这会她懂了,以这一世的路线来说,广陵依然是萧祁墨心腹之子,他爹广毅被斩首后,广陵做了山贼。萧祁墨即便找到他,定也不会伤害他。
反倒是离思,用了最粗鲁的方式绑了赵凝。赵凝没有半点武功底子,肯定受不住她那般五花大绑,小命都差点丢在山贼窝里。
原来前世二人就有这种渊源,可离思为何会弄丢关于她的记忆呢?她认为,或许……就跟与萧祁墨有关的事一样,讨厌的人她都不想留在记忆里。
那日相见,赵凝与钟离思形成了天壤之别,是个男人,恐怕都只会选赵凝。知书达理的模样,生得小巧玲珑,单凭那手无缚鸡之力的曼妙身姿,就能激起男人内心浓浓的保护欲。
赵凝被粗鲁地往地上一扔,疼得她眼泪直流,她哽咽道:“你是钟离思?”
离思一只脚踩着凳子,再躬身靠在膝盖上,居高临下道:“认得我?不错哦,鄙人不才,名声倒挺大的哈,有劳挂念。”
赵凝扯嘴一笑,泪水都挂在眼角,她却笑得很认真,她说:“那日钟离家被满门抄斩,赵凝有幸得已一见,钟离家一个个被刽子手……”
她还没说完,离思双目赤红,掐着她脖子狠狠按在地上,赵凝窒息,嘴巴大张,瞪着双大眼睛拼命挣扎。
“再敢提一个字,我杀了你。”,说罢她手中刀擦着赵凝的耳朵插在地上,顺便削了她几撮头发。
赵凝被吓得浑身哆嗦,一个字不敢再说。
“熟地黄,你下山去传信,告诉姓萧的,我们不伤天害理,不谋财害命,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没必要为难一群无处可去的人。若他执意要绞杀我等,你就说他的美娇娘在我手里,我不敢保证此人会有命活着回京。”
熟地黄以前是广陵的左膀右臂,离思上位后,他这下成了第三把手。
赵凝听说拿她当交换条件后,忽然扯出一个讥讽的笑。像是嘲讽自己,又像在嘲笑他人。
熟地黄回来说,他传了离思的原话,但当他说要用赵凝做交易时,萧祁墨冷冷扔出个:“此人与我无关,你们随便处置。”
这……不是说为她才安营扎寨的吗?薄情还是反其道而行之?故作无谓,实则内心宝贝得要死。这两个原因,到底是哪一个?
萧祁墨一直住在山脚下,听说他白天打猎,夜里喝酒,根本没拿捉贼当回事,也没过问过赵凝。钟离思从没见过这么水的剿匪英雄。
害得她白白喂了赵凝五天的白米饭。
看来是真的无情,无情这女人跟着来做什么,自取其辱?搞不懂,离思不懂。
在离思还在考虑放不放人的时候,生地黄那个禁不住女人诱惑的色鬼,赵凝只是微微挪了挪锁骨处的衣裳,他便欲罢不能,还真信了癞蛤/蟆能吃上天鹅肉。最终中了赵凝的美人计,生地黄被赵凝敲晕在地后自己逃下了山。那女人是真狠,满地是血,估计再锤上一锤,生地黄就成“熟地黄”了。
这事让生地黄一度抑郁,九死一生后跟得了相思病似的,每天想着那个貌美如花的女子。
离思做了件蠢事,若不是自以为是捉了赵凝,她不会知道离思盘踞在荆山的消息。
赵凝逃下了山,也没有传出有关她回去后萧祁墨是何反应。足足半个月,那位王爷没有要走的意思,也没有要上山的意思,谁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