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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如此多娇 完结+番外 (奚月宴)


  他在心底思量着,然后爽快地应了慧空。
  李蕴躺在床上,双颊凹陷,面色蜡黄,被子盖在她身上,仿佛轻飘飘的云朵,没有一丁点儿重量,她也是小小的、瘦瘦的一团,乌发如干涸了的墨,已经渐渐失去了光彩。
  薛夙抬起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蹭了蹭,像只渴求主人宠爱的猫儿,然而这只手,已经将近两年没有动过了。
  “李蕴,你醒一醒好不好?”
  “李蕴,你不要怪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李蕴,我以后再也不会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求你爱我,只求你让我陪在你身边……”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褪去外衣,躺到了李蕴身边,颤抖的手抓住李蕴的手,那手凉的像冰一样,他想把它暖热,于是把它放到自己的腋下,略一侧身,鼻尖触上李蕴枯瘦的脸庞。
  那张脸在他眼中慢慢放大,充盈,发光,变回了旧时模样。
  长大后的李蕴与薛夙,第一面,是在一间破庙里头。
  李蕴提着师父的剑,要去浪迹天涯,薛夙刚刚从皇宫逃出来,路遇山匪,肚子上挨了一刀,身心俱疲,躲在一尊未完成的大佛肚子里,暗自舐伤。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也以为从此获得了永久的自由。
  偏偏此时惊雷大作,风雨飘摇,破庙的窗棂被吹得“哐哐”作响,把他飘散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又下雨了。
  “芙蓉饼来茉莉花,
  三分茶呀七分水,
  小妹妹提篮下山来,
  酒市沽取十八仙,
  十八仙啊金盘露,
  一钱一两又一斤,
  两袖空空无奈何,
  师父酒鬼小徒弟苦呀,
  将身卖作买酒钱~”
  他眼前有一把旋转的绿油纸伞,伞下坐着唱歌的小姑娘,声音脆生生的,好像一只自由的云雀儿。
  可那歌声缥缈难寻,忽远忽近,有时好像就在耳边,他昂起头往外张望了一会儿,半晌后,才自嘲地笑了。
  真是异想天开。
  然而,他又听见了马蹄声,并且越来越大。
  清晰的马蹄声在破庙门口停下,然后庙门“吱呀”一声,走进来哼着歌的姑娘。
  姑娘她背着绿色的小包裹,腰间佩了一把极长的剑,浑身湿透了,一边捏着衣角的水,一边骂骂咧咧。
  她在地上燃起火堆,才发现旁边的血迹,一直延伸到大殿正中、高高在上的莲花座,座上有半尊未完成的大佛,豁着大口子,黑黢黢的。
  “有人吗?你受伤了?”
  李蕴胆子大得很,两脚一蹬,就跳上了莲花座,嘴角念念有词:“罪过罪过,佛祖爷爷别怪我——”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瞪大了眼睛,呓语般问:“你叫什么名字?”
  “嗯?你问我?”她确定了眼前不是坏人,而是一个虚弱的傻瓜,便把马鞭和长剑收起来了,笑意盈盈,一边嘀咕着:“师父造的什么破剑?总是不合用……”
  一边回他:“啊,我叫李蕴,你呢?”
  “我叫薛夙。”
  “你为何躲在佛祖爷爷肚子里啊?”
  薛夙却反问她:“你为何称佛像为‘爷爷’?”
  李蕴伸了手,揪住他肩上的衣物,使劲把他往外拖,被他逗笑了:“你这说话方式,我竟然有些熟悉,反将一军,占据上风,就不用回答自己不想回答的问题了。”
  “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多聪明人!”
  她傻乎乎地下了定论,等到被薛夙掏空了腰包,哄走了所有干粮,才恍然大悟。
  他是很“虚弱”,但不是“傻瓜”。
  后来,两人结义,在江湖上浪荡了许久。
  李蕴爱他穿着白衣,斯文秀气的模样,兼之李蕴不会做饭也不会洗衣,两人餐风露宿的时候,都是薛夙动手,照料她的饮食起居,她便常常开玩笑,唤他“阿素”,每每都能惹得他大发雷霆。
  然而每一次,他都不忍下狠心去骂她,轻飘飘地揭过了,照旧替她做饭洗衣,偶尔捉弄捉弄她,就当作惩罚。
  成化八年的一天,她穿着男装在街头又惹了是非,叫几个地痞无赖缠上,他忽然冒出来,一手攀上她的肩头,变了声调,柔媚婉转地唤她“阿蕴”,直把周围看戏的老百姓惊得下巴都掉了。
  两个生得如此高大健气的男儿,竟然有龙阳之好?真是暴殄天物!
  再后来,要不是楚缙的飞鸽传书把她唤回去,恐怕两人已经携手大漠、共赴南疆了。
  那时的李蕴,两只眼睛盛满了天上星,一把脆声叽叽喳喳的,骑马走在他前头,就让他的眼里再也装不下任何人。
  此刻亦然。
  他眼底泛着泪光,卑微又怯懦地吻上了李蕴的侧脸,慢慢移动,滑过她的唇瓣,小心翼翼地伸了舌,与她唇齿相依,呼吸共融。
  她的肩胛骨凸出,两肩原来是圆滚滚的,肌肤柔软又细腻,白里透红,现在染上了灰黄色,黯淡无光,瘦得只有一把皮包骨,脆弱得像纸一样。
  薛夙把她的肩掰过来,一手抚上她背后的蝴蝶骨,一手揽过她的腰,把她深深嵌进了怀里。
  从此以后,水乳交融,难舍难分。


第27章
  顾太医的话, 让薛夙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甚至红了眼眶,背过身去, 不许顾太医再看他。
  上一次两人尚在情浓之时, 她都能抛下他, 不肯嫁他为妻, 这一次说什么,都不可能再原谅他了。
  他明明已经许诺过, 从今以后绝不再犯,此时只能看着煌煌罪证,不知所措。
  薛夙在殿中来回踱了几步,最终下定了决心,吩咐顾太医:“此事万万不可声张, 回去开些保胎的药,每日亲自煎好, 本宫会让人亲自去取。”
  顾太医并不惊奇,谨慎地问:“那陛下那边——”
  该怎么瞒过去呢?最多再过一两个月,她便要显怀,到时候谁都瞒不住。
  “只说她身体不好, 开药给她调理便好, 下去吧。”
  “臣知道了,臣告退。”
  顾太医走后,薛夙又在殿中踯躅了一会儿,等他回到正殿, 斜靠在正中龙椅上的李蕴忽然起了精神, 直起身来,手里捧着个木匣, 献宝似的,对他抛媚眼。
  “阿素——”他浑身一震。
  “阿素阿素,朕把金印从母后那里要回来了,以后就由你掌管,你高不高兴呀?”
  薛夙屈身行礼,上前接过木匣,轻声道:“妾身高兴。”
  李蕴仰头,望着高大的他,隐隐约约从他眼角看出几点红来,音色也哑了不少,看来心情不佳,便关心地问:“你怎么了?身体不太好?”
  薛夙实在无力再去应付她,便随便点了点头,敷衍几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发呆。
  他这个样子很是罕见,李蕴心头莫名有些狐疑,然后“咯噔”了一下。
  皇后她,莫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了?
  这时,薛夙下首的江映雪忽然说了话:“皇后娘娘既然身体不适,这宫宴也没必要再继续下去了,陛下,妾身乏了,想回宫休息。”
  李蕴愕然,她不知江映雪是这样的性子,见她外表高冷,喜着白衣,还以为她跟她表兄一般,是个切开黑的,没想到她竟然也会关心薛素。
  她愣了一会儿,才在辛夷的提醒下回过神,咳嗽两声,对众人道:“既如此,大家便散了吧。孙柔妃出言不逊,冲撞娴妃,不堪配‘柔’,褫夺封号,禁足三日。这后宫,皇后替朕打理得很好,望日后各位嫔妃也能恪守宫规,免得皇后费心。”
  “是……”
  孙溶儿满脸的不可置信,泪眼婆娑,软软伏倒,坐在原位上痛哭起来。
  萧凤皇看着她,一脸茫然。
  这是怎么回事?自己要走宠妃路线了?
  她觑了一眼李蕴,突然觉得这人挺顺眼的,今天几次三番地维护她,她跟薛素之间,好像也奇奇怪怪的,并不像薛素的手下,反而是薛素迁就她多一些。
  真稀奇。
  这厢江映雪已经站起身要走了,她一身月华留仙裙,纤瘦窈窕,气质高华,乌发半垂,鬓间插着数支梨花簪,略一垂眸,便给人一种琉璃易碎的感觉。
  李蕴觉得她生得美,下意识多看了几眼,才发现她临走前看的人是薛素。
  这两人还有什么联系么?难道不是死对头的关系?她以为自古以来正室同妾室都没什么好关系的。
  看来是秦大娘说的不对了。
  宫宴提前结束,但宫里一向有守岁的传统,李蕴和薛夙作为帝后,更应以身作则,所以按流程来,两人该到延晖阁守一夜。
  李漼闹着要去,转身同萧凤皇说:“母妃,天雪路滑,你回宫的时候,小心些。”
  萧凤皇正打着瞌睡,还怕李漼缠着她要在玉芙宫守岁,李漼不来,她就可以回宫睡大觉了,自然笑意嫣然,抚了抚李漼的小脸蛋,道:“母妃先回宫了,明早来母妃宫里,母妃给你一个大红包!”
  “多谢母妃!”
  萧凤皇敲了身边站着都能睡着的丹柳,坐了辇车回去了,剩下李蕴三人,带着宫女太监,沿着宫中长廊,慢慢往延晖阁走。
  李蕴正要对薛夙说说今日战绩和感想,却听见他对李漼说:“往后不必每日来正阳宫请安了,把请安的时间用在读书习字上,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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