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长孙澹身边闲聊:“你的字越发精进了。”
长孙澹一头雾水的“啊?”了一声,转着眼珠思考半天也未答话。
见长孙澹不肯配合,我只好言归正传,我对着称心讽刺着:“听闻你在东宫呼风唤雨,如今你一朝得势,可否想过他日将万劫不复?”
称心脸色苍白,惊慌的跪地求饶:“求公主饶命!饶命!”
我仰头一笑:“哈哈!我不会杀你!可我猜你也活不长了!”
称心脸色铁青,一个抖擞便瘫坐在地上,大气不敢喘。长孙澹眨着眼睛在我与称心间徘徊。
“公…公主!还…还请明示!”称心颤抖着声音说。
我懒洋洋的坐在木椅上,厉声说:“太子如今正是风生水起,自是保你一时荣宠。可你与太子那点丑事一旦传出,你还能活几时?别妄想假以时日,太子一朝称帝,你就可以狗仗人势。”我走上前去弯下身来,捏起称心的下巴,“前提是先活着!你倒是会折磨人心啊,专挑人家弟弟来解恨,本公主倒是看看,是你更会折磨人心,还是公主我略胜一筹呢!”
称心那精致的脸庞被我捏的扭曲,惊惧的眼睛不停的眨动着。直到我松开手,他还深度的呼吸着。
“多谢公主提点!”称心不停的磕头。
“我今天不杀你!是因为你活着还有用!该放的人赶快放了!若是再让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你会被横着抬出去!还有!别忘了你是谁!”我一句一顿的说,低头看了他一眼“滚吧!”
称心忙稽首谢恩,他脸色惨白,向后倒退几步便退了出去。
我舒展开胳膊,重重吐出一口气,一旁的长孙澹蹙眉而笑:“高阳!方才你的狠辣是装出来的!”他不停的摇着头。
我低头憋笑,不想再停留,便迈步向殿门走去。还未踏处殿门,长孙澹一把拉住了我。
我站在原地并未回头,只听长孙澹哀伤的声音:“高阳!让我在看看你!”
我侧过头挣脱了他的手,毅然决然的迈出了殿门,这时,长孙澹在后面语速飞快喊着:“父亲已我定了亲事!”
我停住脚步转头看着他:“长孙澹,成亲后好好待她,她才是你命定的缘分!”
长孙澹目光炯炯,他冲出了殿门,走到我的面前:“高阳!我爱的人是你!我不愿意娶别的女人!”
我面无波澜的告诉他:“长孙澹,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那女子一个机会!”
说完我便转头离开,我再没有回头,我能想象到他心里的痛楚,但是,我心已满,容不得一丝一毫。
作者有话要说:
除了爱情,亲情也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话说明天辩机就要出现那么一下了。
今天更新有点晚,忙着过节了!哈哈哈!
第47章 凄凉别后两应同。
当桃李结束了争相斗艳,我已安静的过完了整个春天,与其说是安静,不如说是心灰。等待、思念几乎要将我吞没。
我也曾独自去了大总持寺外的梨花林,梨花依旧芳香,只是独坐于梨花树下的和尚去了何处?
一幕幕的画面出现在眼前,我情不自禁的轻呼:“辩机你在哪?”
可回答我的只有暖风夹杂着片片花落的声音。
我闭着眼睛再一次倾听落花的声音,有多少次,我猛然的睁开眼,辩机就会突然的出现,可在一瞬间辩机的身影又涣散不见。我伸手去触摸,可是触摸到的却空空如也!于是我黯然神伤!
想念支撑着我度过了一天又一天,辩机的禅房里已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我环视着四周,那故人究竟在何处、于是我一人悄悄地来,又悄悄的离去。
春末夏初,天气逐渐炎热,此时的房府收到了帖子,柴令武邀请各公主、驸马都尉蹴鞠,据说柴家的宅院本就有个空旷的场地,由于一家子皆好武,在建宅之初专门设计出这么一快空地。
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房遗爱喜笑颜开,手里拿着柴令武差人送来的帖子。
他坐在木椅上:“高阳!明日我们去柴家如何?”
我慵懒的歪在塌上:“要去你自己去,我是不会去的。”
可房遗爱并没有善罢甘休,他走上前来,竟坐在了榻上,兴趣十足的说:“那帖子上写着,让你我二人同去!”
一听到柴令武这三个字,条件反射般的心生莫名的反感,我转过头没好气的说:“我不去!”
房遗爱推了推我,无奈的问:“就算不去,总得有个理由吧!”
我转头不耐烦的答:“随便找个理由,你自己想!”
房遗爱突然站了起来,他大声说:“我带你去打猎吧!去终南山如何?这多少算是个事情,若是咱们人在府上偏要推脱着不去,那不合适吧?”
整日闷在房府,倒不如出去走走。我并未深度思考,随口便答应了。
一旁的静儿倒是兴奋得很:“我去准备!”
只见房遗爱依然没走,直挺挺的站在那,我从软塌上下来,他又是用手挠挠鼻子“嘿嘿”一笑。
相处的时间长了,便知道他定是有事说。他低下头闷声说:“淑儿…她…她有了。”
我猛然抬头,房遗爱看了我一眼便快速低下头去,我深吸口气:“恭喜你!淑儿我会让静儿照顾好的!”
房遗爱嗫嚅着,依然没有离开的意思,我不耐烦的问:“还有事?能否一次说完!”
房遗爱皮笑肉不笑的问:“明天可否带着燕儿同去?”
我踱步到铜镜前,坐了下来,轻声问:“遗爱,你身边除了淑儿,还有芸娘、以及被你收在房中的几个侍妾。你是都喜欢?或者最喜欢哪一个?”
透过铜镜,只见房遗爱怔怔的思考着,他揉了揉鼻子说:“我只喜欢漂亮的,只要好看,我都喜欢。”
我顿悟,房遗爱不过是喜欢外在的女神,而不是灵魂的知己。外在的女神数不胜数,灵魂的知己可遇不可求。
我默然叹息:“好吧!带上燕儿!”
房遗爱“嘿嘿”一笑,走出了殿门,关门前还不忘对我拜拜手。呆萌的样子让我哭笑不得!
当天晚上,淑儿敲门而入,她神色悠悠坐在榻上说:“公主,从驸马那得知,你与驸马未同房的消息以被房相知道了。”
我一抖擞,忙问:“从何得知?难不成是新来的芸娘泄了密?”
淑儿摇头:“公主,我试探过了,十有八九不是她!我猜是杜氏。”
我疑惑的看着淑儿:“她如何得知?”
淑儿蹙眉神思:“我猜是大公子告诉她的。可是房老爷子既然知道了,公主可要有所准备啊!”
我自知此事总有一天会泄露,只是这个房遗直倒是个麻烦,恐怕以后还会惹来麻烦。
我点头:“驸马怎样?他对你如何?”
淑儿满不在乎的摇头:“他对我如何这不重要,我在驸马房里,一大半是为了公主,只是那个芸娘倒是个有城府的。”
我抚着她披散下来的头发:“放心!有我为你做主,她飞不上天。平日里多留意,尤其要堵严了她的嘴。”
淑儿幽幽叹息一声:“公主,你还在等那个辩机和尚吗?何时能是个头呢?”
我摇头:“我也不知道。”
静儿也走上前来,她对淑儿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再问。
半年未见,辩机你还好吗?太想一个人,那人的轮廓越是模糊,以至于我提起笔想要画出辩机的脸庞,一时间却不知从何下笔。
今夜不知为何,我总有莫名的感觉,仿佛他就在附近,只是躲在某个我看不到的角落里,但是灵犀却那么相近。
不知何时入眠,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日上三竿,被房遗爱的敲门声吵醒,我才想起今日要去终南山。
出发时,太阳已经高高的悬挂在空中,走出了房府,恍然间,颇有飞出樊笼的肆意之感,穿过闹市,走进林荫小路。
徐徐的小风吹打在脸上,燕儿、静儿坐于两端,两人不停的看向外面的风景,时而窃窃私语着。
不知为何,此刻对辩机的想念越发强烈。直到了终南山的山腰处,房遗爱与几个侍卫停了下来,这房遗爱文的不行,武艺却还不错。
在他的指挥下,那几个侍卫骑着马便跑到了林中,静儿扶我下了马车,山中的景色真美,这就是辩机常说的万物归于本真。
寻一阴凉处坐了下来,新鲜的空气,各种绿植繁茂,心情顿时舒畅了很多。
过了很久,只见侍卫们手里拿着猎杀的兔子,还有狼,房遗爱拿着一只还在挣扎的小鹿,看似不过几个月大,房遗爱兴奋的跑来:“公主,我射杀了一只鹿。”
“房遗爱你积德!”我大感一声。
房遗爱提着鹿的前腿竟走到了我面前,那鹿还在他手里挣扎,血不停的往外湧。我呵斥着:“它才几个月大,万物皆有灵性!”
房遗爱似乎没有明白我的用意,我继续说:“我见不得杀生。”
房遗爱这才会意我的意思,他不情愿的放下那只鹿,我随即命令着:“放车上!”
静儿、燕儿上前为鹿包扎。
同样的生灵,同样的世界,在每个人的眼里竟如此不同,它刚刚还在青山绿树下自由奔跑,转瞬间,便血淋淋的痛苦喘息,而我对房遗爱这个猎手心生厌烦,尤其想到辩机对生命的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