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又做了那个梦”语气里带着一丝的不确定,却又透着一丝的向往。
“哦,梦到了什么?”男子极好听的声音于耳畔响起,听得出有一丝揶揄之意。
“梦到了两双手,一双是大人的,一双是小孩子的,也是这般,在剪指甲。还有那一首童谣。”
雁丘的眼睛闪了闪“对了你小时候有没有听过宸妃娘娘给你唱儿歌”
“儿歌?”凤萧失笑,随即拍拍她的脑袋
“皇子生下来,就要送到乳母那里去,我到是听过我乳母唱过,只不过记不清了。”
他一惯清冷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的悲怆之意。
雁丘有些懊恼,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让他想起了刚去世没多久的宸妃。
赶忙岔开话题“没关系,以后有机会我唱给你听……啊呸……”
她赶忙纠正道“我是说,我唱给你儿子听,哎呀……”因急忙想改正而咬到了舌头的雁教授,觉得自己这张嘴真是给自己丢人了。
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她的脸一阵火辣辣的热。
他低低一笑,像是心情极是愉悦。
“好”
因舌头一阵痛,她抽了两声,见他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也抬眼对他笑了笑。
“自从我……唔……”
唇上一阵冰凉,无限放大的修长睫毛与高挺鼻梁,瞬间到达自己眼前。
极淡的清香氤氲鼻息。
她睁大眼睛,看着他的长长的睫毛,脑子里想的却是这家伙用是什么睫毛膏,怎么长的这么好。
“哎呦……”
唇上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
男子不满低语道“专心些……”
此刻心事,以吻封缄……
梨花树下,花落如雪。
雨丝轻扣,青瓦绵绵。
几声虫鸣,几声风拂
几家灯火,几家离愁。
也许这一刻的拥抱,是为下一刻的离别做准备。
前途茫茫看不清道路。
然。
有你在身旁,则不需要借助光亮,毅然可以到达想去的地方,我已不需要外在的东西来储备安全感。
就像不会再逼迫你接受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来自异世。
是命运的无声的安排,还是有心人的草蛇灰线,都已不再重要。
那些必须要去承担,或者必须要去面对的东西,总会在下一个路口,突然出现,至于未来的路是坦途,还是荒野,由它去吧。
雨势渐大,贴地盘旋的风,卷起刚刚飘落的梨花,招摇于风中。
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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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一章开始,我不再新建第几卷了,这样不太对称,从这一章开始,最后一个国家。
我总觉得前面还有一些没交待特别清楚的地方,等着快完结的时候,我会从头屡一遍,时不时的写个番外,如果你正看到这一章,或者你是我那几个寥寥无几的读者之一,可以和我谈谈你想看的,而我却没有写明白的东西,我会补齐再发。
近几天有点啰嗦,原谅一个发烧脑筋有些不正常的女人的唠叨吧
第三十九章地图
第三十九章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强极则辱,刚极则断。
当然,之前也说过,当所有的事情都往美好的方向发展的时候,那么其实你离倒霉也不远了。
这是重生以来雁姑娘做出最具哲理性的一句话。
次日。
这队不足二十的人马离开了客栈,坐上返航的船时,还没有什么不太适应的情况出现,至于船行至中午时……
她只觉得胃里如万马奔腾一万只草泥马呼啸奔腾狂踢乱踹的在胃里造作,还没来得及找痰盂,便匆忙跑了出去,扒着船舷一阵狂吐。
那个场景特别像某台湾言情狗血三流小剧情里的女主怀孕的场景。
当她第三次趴在船舷上呕吐的时候,已经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凤萧静静的坐在船舱的边缘,眼睛望着这波涛翻涌的碧色水花。
雁姑娘死狗一样的抬起脑袋来,双眼尽是因呕吐而造成的泪光点点“我好像,可能,中毒了。”
凤萧将披风给她系上,将她冰凉的双手握在手心极深的眼眸里墨玉一般漆黑不见底。
“是”
随即他极其迅速的组织排查昨日所用的所有饮食及物品,终于在第三遍盘查里,猪肉荣的话,引起了一丝端倪。
他想了想,昨日在厨房做夜宵时,那个借宿的孩子从窗户外爬了进来,在屋里转了一圈就走了,因当时留心,并未见他碰过任何东西,只是转了一圈……
他特意强调了那孩子只是转了一圈。
然疑点便是在这里。
船上跟行的有一只医官,边把脉边蹙眉
雁丘忽然觉得很好笑“这位先生,您这样的表情很容易让我误会自己得了绝症耶……”
那医官被她说的脸色一青,慌乱的瞥了一眼凤萧,赶忙道“姑娘且莫要胡言乱语,莫要胡言乱语。”
他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停顿了许久,方才道
“这、这并不像是中毒啊,更像是一种、一种术。”
“术!”
他话未落,众人方才大惊。
“单从脉象上来看,并没有中毒的迹象,甚至还显示姑娘身体极是康健,但是,观她面相,眉心处却是微微发红,鼻息炽热,体温过高,这、这极有可能、极有可能是中了术的缘故啊。”
凤萧墨玉般的眸子里仿佛一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脑中徘徊不去的尽是那对母子在客栈门前苦苦哀求的场景,暗骂一声“真是蠢!”
随即传令车夫调转方向,返航!
一声令下,无人敢反驳。
说来也奇怪,当船进入了漳洲在界,她竟然奇迹般的好了起来,更让那大夫惊讶的是,连之前的那种不正常的潮红色,也随着地域性的转变渐渐退了下去。
雁丘抱着脑袋想着,这件事情,总觉得有些诡异。
既然都已经下了术,为什么不直接来个狠点的,弄死自己……
她做了个吐舌头歪脑袋嗝屁的姿态。
摆明了是让自己回去,或者更真切的说,是想留自己在海上。
因为营养严重不足,她觉得自己的脑容量及智商呈直线下降的趋势,管它呢,索性倒头就睡。
睡醒了就起来吃东西,补充前些日子流失的那些维生素蛋白质。
没有什么是一顿好吃的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有就是两顿。
至了第五日,船还有一日的路程便又要回到了漳洲。
这日子夜。
天水相接一线,于遥远的长天之上,一轮珊瑚红的月色缓缓升起,照耀的水光迷离,天水难分。
隔岸的渔火星星点点,不知是昨夜遗落的星辰还是花朝节流放的海灯。
耳边是船头分水前行的声音,木质的船角,在逆向而流的水中,缓缓前行着,不住往回倒退的白云与远去的渔火,方才能证明这船是在动,且速度不慢。
在这艘船之后,隐约有几艘小船正缓缓靠近。
小船行的极快,几乎眨眼间的功夫,便到了大船的跟前。
几条黑色的影子,于疏落的月色下,产生虚无的幻觉,仿佛那些轻跳上船只的黑影,并不是人……
几名暗卫正在船舱周围巡逻,在那个空隙间,一条黑色的影子,如游蛇般划入了船舱之内。
几乎须臾间,便听得一声闷响。
似人体撞击木板之上的声音,又像是隔着皮肉的骨头断裂的声音。
接着船舱里的一角亮起了烛火。
雁丘喜气洋洋的端着红烛,上下打量着欲绑架打劫的黑衣人,笑的牙齿森亮,看得那黑衣人不住打颤。
她用脚踢了踢在地上躺着,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上,一张平凡的放在人群里一眼都认不出的扁平五官。
想了想,笑意盈盈的问“这位兄台,你好像断了肋骨了,要不要我帮你接上。”
黑衣人眉头紧蹙的张了张嘴,似乎想说,明明是你给我打断的,现在却来做好人,却因惧怕那女子森亮却寒光四射的眼眸,生生将那句话咽了下去。
摇头不语。
雁丘再次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既然这样,那阁下就在这里趴着着,姑娘我去睡觉了。”
说罢,不等那黑衣人反应,转身离去。
黑衣人一惊,原本以为的拷问逼供并没有到来,顿时心下一松,想着,既然发此,不若找个机会,溜出去。
腰间传来一阵剧痛,他低低呻吟一声,却发现此刻身体竟然半点也动弹不得。
“你是塔尔族人?”
突如其来的回答,让沉浸在疼痛中的黑衣人暂时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
下意识的回答
“是……”
话一出,才觉得失言,当下紧闭双唇。
但见那女子持着烛台又去而复返,依旧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
她忽然指了指窗外“你想不想看看我是如何将你的同伴制做所鱼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