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些人利用宗教信仰来控制着其百姓,意图达到空前的中央集权?
还是这本就是一场阴谋,一场看不见动机与结果的阴谋,而自己正是无意间踏入了这阴谋的漩涡之中,无法离去、
“圣教是什么?”
提到圣教这两字时,黑衣人脸上绽放出虔诚的笑意“那是我塔尔的皇权,只有天命之人的优等血脉,方才有资格入圣教,成为圣徒……贱民是没有资格入圣教的。”
“哦,你是龙众死士,怎么会对此知道的这样多。”
黑衣人眸间闪过一丝不悦,严肃道“你们这些红尘俗物懂什么?那是至高无上的天神,那是万物的主宰,岂是你这种俗物配提的。”
雁丘冷笑着,也不恼怒,踱步行至门外那瓷蛊前,掀起盖在上面的盖子,借着微弱的光线,隐隐可见那块紫红色的东西在里面不住的翻滚。
黑衣人只觉得一阵恶心。
她笑着,极其温柔浅淡,仿佛拿在手里的不过是经过路边,顺手采摘的一支花
“我看这时间也差不多了,既然我不配提,那么……”
她笑了笑,看了一眼正试图挣扎的黑衣人。
“那么,吃下自己同伴的内脏,他到了你的天神那里,会不会让你再给他吐出来呢。”
“你、你要干什么?干什么……”
黑衣人凄厉的哀嚎着,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
他的嘴被身边的暗卫死死的掰开,刚刚拿出去不知何时又拿回来的漏斗又出现在了案几之上。
那黑衣人拼死挣扎着,虽然气海被封,但力气仍在,三个暗卫才堪堪将他按住。
不过,他惊恐的似乎并不是这些人按住了自己,而是那一个紫红色的内脏,和那一个巨型的漏斗,以及那一块随着热汽而翻滚的内脏……
雁丘手里握着一把乌金小刀“如果吃下了自己同伴的心,是不是也没有资格入选圣教了,或者说直接被除名……”
黑衣人终于忍受不住,大声呼叫“你想问什么,我说、我说,求你,求你不要让我吃……”
“好、若是刚刚这么好说话,还给你看这恶心的东西干什么,我要你塔尔的地图!”
第四十章宗教皇权
第四十章宗教皇权
“我要你塔尔国内陆的地图!”
话音未落,黑衣人惊骇的睁大了双眼,似没想到眼前这人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他以为充其量不过是让他将其幕后主使招出来,或者是探听那个塔尔国最顶级的绝密……
那个无人敢去触碰的禁忌,众所周知,却又无人敢提。
他咽了口唾沫,喉咙上下滑动着颤声问道“你、你要那做什么?”
雁丘端着蜡烛,笑吟吟的看着他“当然是有用处啊。”
黑衣人低下头,避开她凌厉的仿佛可以直接刺探人心底秘密的眼神“我、我没有……”
雁丘也不急,好脾气的将早已准备好的文房四宝摆放在那里,还从笔架上拿下一支毛笔殷勤的蘸好墨水,递给他
“没关系,你可以好好想想,那锅里的肉,还在炖着,什么时候你想好了,咱们再谈它的去留,还有,你要对着你信仰的圣教发誓,若有欺骗……”
她笑了笑“葬尸荒野……”
黑衣人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极其恐惧的看了一眼就在舱门外的小炉子……
颤颤巍巍的拿起了笔……
而与此同时。
另一侧相同的船舱里,也有一黑衣人面前摆着文房四宝……
月光如水般的泼进窗内,照见某外角落的阴影里,有一处隔板动了动。
凤萧墨玉色的眼眸于黑暗里流转,像是倒映于迷离夜色下的海面,深沉无边。
“喂,你那边怎么样?”
某人于暗处露了个脑袋。
“死了两个,活捉一个。如你所见。”
他指了指在一旁的那个黑衣男子,一样的扁平五官,抖抖索索的拿着笔,一副苦思冥想的表情。
她招招手,示意他靠近些“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有地图的。”
凤萧斜飞的长眉轻轻一挑“我猜的。”
……
“反正杀了他们也没什么意义,不如留个活口,来做些有意义的事。”
“那你如何得知他们不吃肉食?”
她贱兮兮的指了指船舱门外那个小炉子咕噜咕噜冒着蒸汽的小瓷蛊。
“别告诉我,这也是你猜的。”
“这个是听人说起的。”
“谁?”
“你师傅”
……
“你觉得……”
甲板上,两人并肩而立吹着夜风,看着浩荡波涌的海面,与海面之上倒映的粼粼月色。
凤萧犹豫了下,黑如墨玉般的眼眸,在那丝淡淡的疏离之散尽之后剩下无尽的森森凉意,仿佛这仲春之夜的海风
“你……一定要去……”
雁丘闭着眼睛,展开双臂,做泰坦尼克号的姿势,海风吹得她两边发丝轻飘,像是游走在水里的墨迹。
笑了笑,她睁开眼睛,看着远处那一片微茫“去,我倒要看看,这个想尽一切办法要抓我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鬼。”
他轻轻别过头去,在她看不见的方向,眸中忧色尽显。
看了一眼那反方向那墨绿色海的尽头,越过漳洲的那片海域……那么远,却又那么近。
回到漳洲城时,已到了次日午时。
待找到那一家客栈时,早已人去楼空,连屋角里都结起了珠网,才不过半月时间。
算起来,这些人应该是在她们一行人离去之后,就已经走了。
闻讯赶来的神医皇帝,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来了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男子,手里拿着一根挂满了乱七八糟的布线的藤杖。
下了马车便绕着客栈走了两圈,狗一样的四处嗅嗅,最后在客栈东北角的一个瓦砾下找了一个小小的黑色布包,布包里面放着的是一块碎布,还有一根头发……
雁丘认出了那块碎布正是自己那日逛街回来时,被正准备上菜的店小二洒上菜汤的衣服,当时她明明记得换下来后放在了净房里,不想竟然还被人剪下了一块。
她远远的望着那一片白色的布料,春日午间的阳光,浓烈的晒在了她的头顶,鼻尖起了层细密的汗珠。
那块白色的碎布,竟然是自己的亵衣。
破烂衣衫的中年男子将那东西放在掌心,又拿出一块像是凸透镜一般的东西,对着那块碎布和头发一照。
呼的一声,竟然冒出墨绿色的火焰,随即那东西在他手里化成灰烬,被他随手一扬,随风飘散了。
他嘀咕了几句,别人听不懂的话,随即便有人在一旁翻译“巫师说这是离魂咒,现在已找到本体,已经解除了。”
雁丘嘴角一抽,看了一眼旁边这个胡子长的横七竖八,一脸邋遢相的巫师。
难道传说中有点能奈的人,都喜欢和别人不一样,奇葩的造型和不修边幅的形象。
那巫师正往前走着,忽然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双浑浊不清,却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分明闪过一丝我听到你说的话的神情,让她浑身一个激灵。
这眼神……
有点可怕了。
本以为那脾气古怪的巫师会拍拍屁股走人,没想到他往前走了十几步之后,又倒了回来。
先是围着雁丘叽叽喳喳的比划着什么,一会又是指着东北方向支支吾吾的说些什么,一会又指着她的脑袋比划着……一会又蹦又跳……看上去有些兴奋。
雁丘被他转的头晕眼花“喂,他在说什么,来个翻译的给解释解释啊,我可听不懂这火星语。”
“他在说,你身上的流着最纯净的血脉,那是来自神山之上的指引,而你每夜梦里常常出现的场景,就是出生的地方。”
“咿……是你?”
雁丘回头,看见人群里,一身灰色长袍将自己身体裹的极尽严实的楚离。
“你怎么会来这里,不是回颍州了吗?你能听懂他说的话?”
楚离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先回答哪个。”
雁丘悻悻一笑,有些尴尬。
“是我将先生接回来的。”
纳兰瑾炎回答了她的问题。
“哦,难道蓬莱岛上吃的不好吗?”
某人又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当日她们兵分两路,一路上漳州,一路向沅水,而楚离选择了去沅水给纳兰瑾炎出谋划策。
后来二皇子造反失败,沅水被重新收复,他便却了蓬莱。
雁丘当时也没在意,虽然知道此人身世成谜,且神秘莫测,但有些事情向来强求不得。
这缘分便是如此,人家救你一命,虽有心报答奈何他什么都不要,只能顺了他的心意,送他去了东海蓬莱岛。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从那里回来了。
楚离那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睛闪了闪,随即笑答“不如黄兄弟的手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