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遍,抄歪了一个字。”房间里响彻整个的话音,花想容忍无可忍了。
“昭白骨,我告诉你,你别得寸进尺!抄歪又不是抄错,有本事,你来表演一下抄十几个图鉴之后,手还不抖?你来你来呀!额……”
花想容发誓她都没眨眼,身畔便多出一个黑影来。不过昭白骨来她这儿好像不是为了帮他抄书,他伸手指了指她左手按着的《万兽图谱》。
“干什么?”
“这就是我亲手誊写的,你见哪个字歪了?”
“你写的!那这画?”
“嗯,我画的。”
“看不出来呀昭白骨!你还是个才?这螭龙画的,和水牢里那条挺像的!”
原本昭白骨图谱是他誊写的时候,花想容并没有多大的感想。直待听这图谱中和水牢里那条简直一模一样的图样出自他手,她由衷地对昭白骨有点儿崇拜了。
“哎呀!疼!你打我干什么?”冷不防地脑袋被轻敲了一下,花想容对他的崇拜荡然无存。
“昭白骨?”
“不叫名字,我还能叫你师兄呀?师父不公开,你和琴心师姐又都不承认!我好意思死乞白赖地叫你师兄么?”
“我过不承认?”
“额…咦?你好像没过耶!那什么,师兄你干嘛来了?检查的话,不是火盆烧尽,就能在你面前显像么?你专门来看我啊?”
虽然死乞白赖她做不到,但插科打诨可是她的专长。她这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喜欢欺负脸皮薄的人。尤其是最近半个时辰,她发觉,昭白骨就是嘴硬了点,其实人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顽固、那么坏。
“赶紧抄。”昭白骨抬手作势又要打她,可是看见她反应挺快地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他的手僵在半空,又缓缓地收了回去,留下一句话就消失了。
花想容搁下笔,双手做扇给自己扇扇风:呼——吓死宝宝了!还好他没有发现我漏嘴,这嘴真是没把门的,怎么能挺像的呢?那不是摆明了告诉他,我不仅仅看见白色螭龙的尾巴了么?真傻真傻!
不管怎么,她自觉险过一关。
昭白骨来是来了,可被她一通搅和,她也就是挨了一下打。这在她看来,比加罚一遍痛快多了。
遂而,某人乐悠悠地翻开下一页,在看见上面画着的白狮豁然从图谱中跃出一瞬。她已经淡然多了。不过看着这白狮,就连那金色的眸都刻画的入木三分,对昭白骨的敬意,不由得再次漫上心头。
净灵妖兽飞雪白。嘲风与近灵妖兽白狮所生之女,承袭母亲的外貌,通体雪白、金眸。可又承袭父亲血统,天生下来就有震慑妖邪、消除灾祸、净化邪灵的本事。
她本可以优越于母亲的出身,成就造化进阶为灵兽。只可惜天不佑她,神界知道她母亲多半血脉是妖兽时候,不理人情,命妖界诛杀她们母女。
彼时,飞雪白尚年幼。眼见着母亲为了保护自己被诸妖所杀,又不见父亲来救。的心灵萌生了可怕的念头,立誓修成天下最厉害的妖兽,更宏愿与神兽能力比肩。自那之后,但凡是挡她路的,无一幸免。直至遇到那次大战,被神人所俘,囚禁在蓬壶水牢里。
花想容伸手在飞雪白的画像上轻抚了一下,那在房间里咆哮的白狮立时消失不见:原来觉得是前面记录有误,想不到那雌狮居然是因为童年阴影,才染上嗜杀成性的毛病?真是可怜,可是,她的父亲呢?孩又不是娘亲一个人的……
心下有些替飞雪白难过,她手上的抄书的动作没有停止。在她都未发觉的不多时,手下第五遍已经抄完,执起这五页纸,投入火盆。
也不知是不是昭白骨不在自己的房中,他居然没有挑她的刺儿?真是奇怪!
直待花想容翻到下一页,发觉图上是那只露着大板牙的肥老鼠时候,她才下意识地在老鼠蹿出来之前,翻了一下下一页。
白的?都是白的!没错!她在水牢里看见的那四只巨兽也都是白色的,可是那只土狼分明就不是白色。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什么更奇妙的所在呢?
遁地妖兽忧天倾。肥硕似狮又似虎,眸似血红命未卜。
胖老鼠这一页的记述少之又少,几乎就是一句打油诗便算概括,这并不像是仙家还有的严谨态度。
花想容抄完五遍,将纸投入火盆:从未见过雌狮那么写实的记载,依照情理来,难道蓬壶仙岛不该帮神界遮掩的么?还是,其实神界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么一本图谱?可那个忧天倾分明就在水牢,问问不就知道他的生平了么?有什么道理让这叙述跟没似的?真是奇怪的做法,嗯,很像昭白骨的行事作风!
翻到下一页,那只巨大的鸟居然没有振翅飞去。或许是因为翼展太大的缘故,它收拢了翅膀,蹲在房间地中与她对视。
穷极妖兽云际宿。白羽乌眸,似雕似鹰最似鹏,不飞则已,飞则振翅万里。善惑人心,驱从不离。
云际宿的记述,也是寥寥,可她看着它,好像真的不仅仅这么简单的样。但从它的本事起,那日要不是天末美男唤醒她,不定她就被它吃了。
观过详述,花想容方要执笔抄写,就听见门外的廊下的地板上传来不属于昭白骨和残夜的急促脚步声。
仿佛只是下意识地,她的左手先覆上没有打开的那本图谱,图谱在她惊愕的时候消失。紧接着又回到身边以同样的方法让《万兽图谱》消失。
末了望向门纸上透进来,先后而至两道人影,就听见琴心和昭白骨的“交谈”。
“师兄是不是越来越过分了,那两本图谱是随便给人看的么?”
“师父和师兄都没给我看过,凭什么给她看?”
“好!你不话,我自己来看……”
“喀啦——”一声,门被拉开,琴心见到房间里的一幕,几乎气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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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五六章没有极乐
“哼!”
经历过琴心一个人在她房门口机关枪一样的突击之后,花想容果断地选择了曲线救国的做法。被从脚盖过头,试图自欺欺人酱紫就可以听不见人家上仙的美妙嗓音。
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反正开门的声音响起没多大一会儿,她就听见琴心轻哼一声,负气而走。
难道她在“战略”上赢了?可是这也没什么技术含量呀?
听见琴心的脚步声蓦然消失,花想容掀开被一刹冷不防也吓自己一跳。她见到被被掀开,见到褥被自己坐的塌陷下去,唯独没有看见自己在哪儿?
可是,门口站着那尊冰块上仙,分明在看着自己扬起唇角。
顺着感觉,她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还是什么都没有。乖乖!这该不会就是传中的隐身吧?
“怎么?你还不打算把两本图谱拿出来么?”昭白骨进门走向她一刹,拉门自动闭合。
早就习惯了他和自己话越来越像正常人,花想容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她起身想要悄悄地从昭白骨身边溜走,可她明明就是隐身的,为什么他还能顺利地拎住她的衣领?她不服!
“哪有你这样的师兄?动不动就拎师妹的衣领?男女授受不亲难道只有凡人通用?仙人不是?”
“你这般的师妹,我也是头次见。”
“瞎!刚才琴心师姐比我还疯呢!你不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懒得浪费唇舌。”
“哎呦喂师兄!那请问,你现在这是干嘛呢?”
终于,花想容大获全胜,可是获胜得看赢了谁,要是赢错对象,是要付出代价的,比如……
“之后的加罚一遍。别以为隐身能做什么,隐形术是对图谱所设,你一踏出双绝殿,立时现形。况且,你师姐或许在殿外等你。”
“师兄!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能不能不加罚?”
昭白骨起步便走,可没走出两步,衣摆就结实地被扯起。回眸望了一下身后,他转头向前抿唇浅笑。
“你要是抄腻了……”
“嗯嗯嗯。”
“可以换另一本图谱抄。”
“昭白骨——”
昭白骨完,抽出自己的衣摆,率性地出门去了。房间里,徒留花想容几乎要把心肺喊出,震彻双绝殿的嗓音。
次日晌午过后,花想容终于有了半天的假,离开双绝殿,去了中殿玩耍。
“师父,你是怎么服那个家伙放过我的?我都快被他折磨疯了,你老人家都不心疼我!”
“哎?什么那个家伙?他是你师兄,是师父寿终正寝以后,能够照顾你周全的人!你怎么能这么他呢?”
“寿终正寝?师父!你不是神仙么?神仙怎么会死呢?呸呸呸!别瞎!”
虽然几日来蓬壶老人频频抢了她的饭碗,但实话,这个师父对她的确很好。特别是有一次,琴心去双绝殿和昭白骨吵。她听见琴心,她能活过来,都是因为师父他老人家,拼了仙力、折了仙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