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末美男从鬼使手里把她抢回来的恩还没报,这又扛了一份恩情上身。
她的这条命,想舒舒坦坦地活几年,怎么那么难呢?
“诶?你这孩?师父是仙又不是神,再者,神若不食延年的神丹,也终有寿元极尽的时候。”
“可,可是徒儿才和师父相处这么短的日。师父怎么能这种丧气话呢?都是因为徒儿,要不是因为徒儿,师父也不会……”
“你这是听了你师姐的瞎嚷嚷吧?丫头,凡人不是有句话得好么,‘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索性师父都是要死的。在死前,还能救下我徒弟的命,不是很好么?这样,你活着,就像师父活着,丫头不要难过。”
“那师父,要是您…之后,会去极乐世界对不对?你心地如此仁慈,一定不会被带到冥界那么吓人的地方,是不是?”
“傻孩,你脑袋里都想了什么?”
蓬壶老人从没想到自己期待的师徒温暖,令自己体味最盛的不是之前所收的诸多徒弟而是这个古灵精怪的凡人丫头。
他慈爱地抚着背靠腿边坐着的丫头发顶,不想让一个如此年华的孩心中所期待的美好破灭。
“你还好意思问!此间尚云哪有极乐世界可言?不论哪界,但凡是死掉的,就都要去那幽寒苦楚的冥界!师父的‘渡劫’给了你对吧?”
闻言之时,琴心已经从中殿门口闪身到了她的面前。
也不管花想容乐不乐意,琴心检查过她的两手。在她左腕上看见“渡劫”以后,琴心看她的目光更是带着恨意:
“果然如此,你这个不祥的丫头。因为你,师父也要去那个鬼地方受苦,你怎么对得起他老人家对你的宠爱?”
“琴心!”
“师父!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她?上仙身死的话,来蓬壶引魂的可是冥王本尊!要是冥王亲自来到,就算是和我与师兄二人仙力,也是组挡不住的!”
“退下!”
“师父,为什么把渡劫给她?如果你不把渡劫给她,就算冥王来了也奈何不了你。只要你还在蓬壶,师兄定能想办法帮你重铸金身。”
“我让你退下你听不见?我还没死,你就这么气我,那我在世为仙干什么?好让你接着气我?”
“哼。”蓬壶老人一席话后,琴心再不敢出言顶撞师父,转身怒冲冲地走了。
良久,花想容似乎才消化了琴心的话,她也明白了那日自己为何有机会对付鬼使。想着蓬壶老人把生的机会让给了自己,想着他明知道渡劫对他的重要。
“师父,您知道自己的寿元还有多久么?”
“丫头别听你师姐瞎,怎么好好地又犯痴了?”“师父!”
“蓬壶每年降雪的一日,那时阳气最弱,冥王不喜欢阳气。”
降雪?她记得前几日晚饭时,曾听过师父和昭白骨二人谈起过蓬壶仙岛每年一次的降雪之日,不就是半月之后么?那时,她以为二人只是闲谈,没想到……
想起了结了鬼使的大鼎,她心里燃起希望:“师父,我不会让冥王带你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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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五七章丹鼎的启发
四巨头,次日花想容想要翻开《万兽图谱》的时候,图谱忽然自己翻到她上次抄写的那一页。
而且,经过水牢四只巨兽那几页以后,图谱对应的半空还冒出“四巨头”三个字。她疑惑地看着那几个字,不明白它们代表了什么,却晓得那象征了一定的地位。
“曾经一度,它们四个同时出现过。云雨巫水中无惧,飞雪白地上无敌,云际宿总揽苍穹,忧天倾统辖地底。尚云几乎倾颓,到了最后,诸界将尚云几乎倾颓毁灭算在了它们的头上。不知师妹怎么看?”
“……”
师妹?冷冰冰上仙叫她师妹?好傲娇呀!这么多天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叫她呢!而且,就算他现在话不少吧?刚才那一大堆话真是出自他口么?
直待肩头被人轻推了一下,花想容才醒过神儿来。
“我在问你。”
果然,刚才那些就是她的幻觉,凭着昭白骨的脾性,两句话撑死,哪里会一开口就林林总总了一堆?
“额…神魔大事,怎么是我一个凡人丫头插得上嘴的?”肩头又被推了一下,花想容才机警地回了一句。
“那你为何扬言,能够阻止冥王引魂?”
昭白骨立在她的身畔,言语中完全诠释了“做不到为何要给人希望”的意味。所以,她终于了解这一次是自己想多了。他并不是要试探自己有关水牢的事,他仅仅是在担忧师父的安危。可他一个上仙,为何要将希望压在一个人身上呢?
“呵,那日起雪日那云淡风轻的样,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冷血,可以不关心师父的死活。原来你也有不想失去的人呐?”
仰头与他对视,花想容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上仙,不由得打趣他起来。
看见昭白骨敛起眸,她就知道自己的加罚可能已经在路上了。双手赶紧扯住他的衣摆,一本正儿地:“师兄以为,那为何有幸在鬼使手下逃脱?”
“自然不完全有赖‘渡劫’,别卖关,吧。”
“师兄闪开些。”
“做什么?”
“不闪算了!烫到不怪我!”
昭白骨闻言只是身略向后倾了一些,花想容松开他的衣摆以后,就在他们之间端平了左手。
“哐”地一声,淬骨丹鼎就落在他们中间,她的耳朵很灵,在丹鼎落地的一瞬,还听见了别的声响。抬眸看向昭白骨的时候,已见他单手负后,似在隐藏什么的样。
“都了让你闪远点,你偏不信邪!”一边着话,花想容一边站起身走向昭白骨身侧,不想也知道他是闪避不及,手擦到了鼎身。
“淬骨丹鼎?!”
见到淬骨丹鼎落在自己面前时候,他的心中有震惊也有大喜。可这些感觉都因为花想容磨磨蹭蹭的起身来至而中止。
她放出丹鼎时并没有看清,丹鼎的一条腿压住她的榻上,她起身时候丹鼎已经轻微摇晃。待她来到他身前,鼎已歪倒向她背脊。
“心……”昭白骨本能地双手展开在她的身侧,想她撑出一片安全。
然而,他的话音并不是因为他的掌心灼痛而休止,手中灵光被鼎身灼尽,掌心却为碰到鼎身。他的怀里,丫头双手撑在鼎身上,已经缓缓将丹鼎扶正。
“还愣着干什么?我快没劲儿了,我倒是扶我一把呀?”
瞧着她不痛不痒的样,昭白骨的手臂微微收回,握在她的手腕上,过力帮她扶稳丹鼎。待丹鼎稳定下一瞬,他就不可思议地直接抓牢花想容的双手。他无意地将她带入怀里,仔细察看着她的手掌到底有什么特别。
侧目看见他左手鱼际穴被灼伤了浅淡的一处,花想容不由得想抿起嘴扭头过去取笑他:“还上仙呢!我都没有…受伤……”
蓦然间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昭白骨立时放开花想容,转身就出门去了。
“哎?不是想办法么?师兄,这办法还想不想了?真是个怪人?我一个姑娘家都没害羞,他跑什么跑啊?不想拉倒,早知道指望你也没用。有办法你早想了,我还是得去问问天末美男。”
其实花想容心里早就谋划去见流光的事了,只是昭白骨总是不离开双绝殿,害得她想借口去师父那带着都不显顺理成章。
就算是不为了自己脖上的锁链,至少也得问问他,是不是有办法对付冥王。师父对她既有救命之恩又有疼爱之情,不论如何,都不能让冥王把师父魂魄带走。
回到桌案边上,将两本图谱收进流光茧。
某容容想起刚才昭白骨的表情,不觉间计上心头,颠颠地奔着他的房间奔去,却没想到他并不在房间里。
“咦?真是奇怪了,这人不在房间,会去哪儿呢?”喃喃地念叨一下,她忽然觉得这是她的机会。
不过被昭白骨加罚怕了,她还是稳妥起见地把双绝殿逛了个遍。直待她百分之二百确定昭白骨不在双绝殿,兴高采烈地来到天阶边上。
她侧目向中殿的方向看了看,见到那边的团云有火光,就晓得自己运气不错,今天未华在家。
“未华,未华,你来一下,我有事求你。”
神鸟果然是神鸟,不负花想容所望,即便她的声音很低,片刻之后,它还是飞来轻身落在她的身畔。
凤鸟低呜几声,花想容赶紧向它摇摇手:“我不是言而无信,你的孩一年半年不出来也不会死。可是我师父不行,他等不到明年了,你是知道的吧?”
闻言,凤鸟一边点头,一边低呜着,她见状又道:“所以呀!时日所剩不多,你和我师父是老朋友,也不想他被冥王带走对不对?未华,我求求你了,你带我去水牢吧!”
花想容的话听到这里,凤鸟果断地摇头。
“我就知道你和昭白骨一样,肯定会觉得我在胡闹。可是未华,我想救师父的心情和你们是一样的。师父又就算是现在将‘渡劫’还给他也没用了,你总不能让我看着师父死吧?求求你了未华,你就带我去吧!我只进去一会儿,问出办法马上出来,绝不耽搁还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