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死宝宝了……”
时迟那时快,花想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眼见着笛下落的一瞬,她就立时矮身跪坐在地上,双手拖住了玉笛。
双掌托住白玉笛的刹那,她视线中,昭白骨的身姿微颤一下。
托住笛奉上在自己头顶、昭白骨的面前,仰首时候,笑盈盈地惊魂普定道:“还好我眼疾手快!宝贝笛应该没有损伤,请上仙大人瞧瞧!咦?这笛,形状怎么好像……”
与昭白骨对视上的一瞬,她余光瞄见的笛就在手里消失。转盼时候,白玉笛已经回到昭白骨的腰间,他转身去向长春堂内院的方向。
“哎——上仙大人你去哪儿?”她赶紧站起身跑着追上去。
“救人。”
昭白骨负手走在前面,她每一眨眼他都落下她二十几步。花想容下意识地想要纵越跟上去,一跳之下却还没跳出三步远。
“哎呀!真是要命!”低吼一声,她便甩开手臂奔着春之尚的方向冲过去。
春之尚在哪儿,她基本上闭着眼睛也能找得到。鼓足了力气直奔过去,末了“嘭”地一声轻响,她的额头就不知和什么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花想容被撞得反弹向后好几步,临了还坐在了地上,抬眼望去,昭白骨无奈地向着她摇摇头。
难道,她刚才撞得是上仙?不会吧?人家可是会“咻咻咻”瞬移的,她哪里追得上?
只见昭白骨向着春之尚的石板伸出食指轻戳一下,她忙声提示:“上仙,机关不在那……”
“喀啦”门被上仙大人戳开了,好吧!她承认,这就是凡人和上仙之间的鸿沟,不可跨越的大红沟啊!
只觉得衣裙的前襟一紧,她就被昭白骨提着后襟,闪身之间提着落在了春之尚地穴的底部。
一时间,那些五彩缤纷的灵气光点便都飘悠着、奔着她和昭白骨雀跃飞来。
松开提着她后襟的手,昭白骨震袖将灵气驱逐开自己身边,灵气便蜂拥地奔向她的身。侧目看了她一下,昭白骨目光落在地穴中间灵气散开的方向。
“别躲了。”他话的方向,花想容好像也看见了什么东西轻晃的波纹,但就像水波一样,那里仅仅是晃动一下就再无异常了。
花想容耳边才传来昭白骨鼻息轻轻出气的微响,他就忽然抬起她这边的手臂揽住她的肩头收回身边。
“不自量力。”她来不及萌生什么粉红的幻想,头顶传来他的话音,扣在她肩头的手微微抬起食指搭在拇指上轻弹一下。
“轰”地一声巨响,一道隐没在空气中的灰蓝身影,就直接被一股气浪冲击得撞在对面的石壁上。
见到变了样的“聂魄”背脊撞了石壁又落在地上,花想容都咧了咧嘴觉得自己背脊跟着生疼。她下意识地双手绞在一起,扯着嘴角盯视着那个人眼都不眨。
“人在哪。”
头顶再次传来话音,那边的人身姿一晃,聂魄的样骤然不见,紧接着一只在她看来恶心到不行的爬行动物,就出现在她和昭白骨的面前。
“变…变色龙?异形兽原来是这个东西?”花想容连老鼠、蟑螂都不怕,唯独害怕这类滑不溜秋的没毛动物。
她本能地拉住昭白骨已经拿开的手臂往他身后躲去,是完全害怕,又不愿意错过上仙KO妖物的精彩场面。她纠结的脸色被昭白骨尽收眼底,他不免因她口中对异形兽不同的称呼而心生一丝好奇。
“上仙问你话,你听不见么?你把聂魄藏哪了?”花想容也不知为什么,依附在昭白骨身后的时候,就是感知到他将要动怒的气氲,她情不自禁地探出半个头替他发问。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探出头的下一瞬,那本来已经躺在石壁下气息奄奄的妖物忽然窜起身。仿佛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一般,不要命地直奔昭白骨身后的她扑来。
“咔”一声轻响,花想容都没看见昭白骨哪里动过,那只刚才还要和她拼命的半大家伙就伏地,在昭白骨面前三步。
一只剪纸彩蝶样的东西从那恶心的东西上飞起来,飘飘悠悠地奔向她身前的昭白骨。只觉得昭白骨的手臂要动,她就发现自己临近他一边的耳垂上好像轻了点。
“上仙且慢动手,这个家伙是我的!”
一把扯住昭白骨的衣袖,抢先一步窜到他面前想要劫住那只翅膀闪着无色流光的蝴蝶。可是,她才蹿出去,就见到那伏在地上的东西抽搐了一下。
“啊——”惊叫了一声,花想容又缩回昭白骨身后。
最终,那彩蝶还是知道谁更厉害似地,落在昭白骨抬起的衣袖上,“攀龙附凤”去了。
她撇了撇嘴角,立时松了昭白骨的背襟赌气地蹲在地上,喃喃不屑道:“切,什么魂生香?什么灵宝?什么闻香认主?还不是蝶眼看我低。”
话音未落,一只衣袖上停驻彩蝶的手臂出现在她的眼前,彩蝶因她微微抬眸而翩然飞起落在她的食指上。
她惊异之际,对上昭白骨的浅紫眸,他的手已经伸向她的右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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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九八章不愿执着
“上仙大人,你也喜欢佩戴耳饰?”
花想容可是眼睁睁看着昭白骨把另外一只“魂生香”取下的,不过转瞬间她就觉得自己现下该关注的并不是一只灵虫的安危。
昭白骨取了她右耳的珠就要离去,只觉腰间一轻,白玉笛就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上。
侧目回眸,昭白骨眉头微蹙地垂视着仍旧蹲在地上的人:“拿来。”
“我不!上仙大人话不算数,好要救人的。言而无信可不行,留下笛作为抵押!”怀里抱着白玉笛,花想容可不管上仙大人冲不冲她瞪眼睛,她理直气壮。
彼时,她神识外放亲眼见到刚才那只变色龙对聂魄做了什么。现在变色龙的死尸还在地上,聂魄又没找到,万一变色龙再诈尸蹦起来怎么办?她又不是神仙!
“他不会死。”
“那也不行,您没把人找出来怎么算是救了人呢?”
“他已忘了你。”
“您什么……”
花想容当然知道昭白骨正在和她的人是聂魄,可是,他聂魄会忘了她是怎么回事?
出神时候,怀里的白玉笛就已被人缓缓抽出,只是到了最后一寸,她的指尖扣住了昭白骨将拿走的笛。
“上仙大人!我给您的笛做个穗吧!求您帮我把聂魄找出来,任他记不记得我都没所谓。反正我现在这个样,就算是他见着了我,也未见得就能认得出来!”
“既是不记得,便没了牵扯。何必?”
“他与我是生死之交,救我于危难无数回。恩情难报,即便他会忘了我,我总要看着他好好地活。”
俯视着这样的花想容,昭白骨反而有些看不懂了。松了取回笛的手,又将方取在手里的那只“魂生香”抛在她的裙摆上,借一步走到变色龙的尸首边上,似是她找人的样。
在裙摆上拾起那只尚未孵化的“魂生香”,花想容仰望了一下昭白骨的背影。
都道仙家无情,这位上仙大人终究还是有情之人吧?
虽然不知道昭白骨为什么将“剪纸碟”还给自己,又取走另外一只“虫卵”,但总而言之她是不会懂人家仙人的意思。
瞧瞧自己裙摆上的流苏,她顺势扯下两缕。用那只耳饰做装饰,将流苏一端的丝线拧成一股,先是穿过自己方才扣住,笛末端的空洞上,接着就把耳饰绑在了那里。
花想容单手执起笛,另一只手拨了一下垂在笛尾的浅紫流苏,她默然地扬起唇角:就和他的眸一样,浅紫的,对吧?流光?流光?
唤了两声,流光都没有回应她。手里又忽然一空,赶紧抬眸寻找昭白骨的身影,因为她知道,他是一个随时都会消失的人。
很奇怪地,就在她看见地中躺着聂魄,以为昭白骨已经消失的时候。
她的头上,大约是第一阶缓台的地方却响起了他的嗓音:“时移境逝,他已不能再窥探你的心事。”
闻言,花想容蓦然仰起头:“上仙大人不是他在流光茧里?上仙大人把他怎么了?”
“现在命只有一条,切莫走失在尚云。否则,你将再也无法回去。”
昭白骨话音初落,她发怔的眼中,他的身影已经不在那里。
而花想容面前是变色龙的妖尸,隔着它才是静卧在地上的聂魄。聂魄还是分别之前的聂魄,可她已不再是她。
“流光!你,上仙大人的是什么意思?什么现在命只有一条?我原本,不就只有一条命么?”痴痴地望着胸口起伏的聂魄,她知道,他没有死。
不闻流光回应,她莫名地感知到了一丝丝的怨气,不觉间又伸手指了指躺在地上的人。
“流光,你…聂魄真的会忘了我么?”
“那是自然。”
终于,流光的回应告诉她,他仍旧在她的身边,也证实了昭白骨信守诺言,并没有对流光做什么不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