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呀?难道,聂魄撞到了脑袋?”
“易形妖向来都是以抽取人最重要的记忆作以伪装,一旦易形妖身死,那些记忆也将停留在妖尸内随之尘封。”
“可他那时也认得聂千秋和聂千玉,难道也会将她们一起忘了么?”
“容容,别再执着了。他不过是一介凡人,即便他骨骼清奇是块修仙的材料,可那也至少是百年以后的事。”
“我不执着,我为什么要执着。他好不容易忘了我这个大麻烦,终于可以过上安生日,不是挺好的么?”
怔怔地望着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躺在地上的人,花想容蓦然间放出了淬骨丹鼎。淬骨丹鼎一出,地上的妖尸瞬时化作一缕黑影,被吸入其中。
地穴底部的灵气似乎因为少了妖气而越发活跃,在那冉冉的火光中,她好像看见了自己和聂魄笑笑闹闹的往昔。也见到了有光点飘向地中的人。
三日已过,花想容仍旧坐在桌前画制符箓。
也不知是心不静的缘由还是什么缘故,她已然尝试了许多次,结果都是一样的。制成的符箓没出过一张极品,不是上品就是中品。
“容容,不是已经放下执念了么?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流光茧微微闪着流光,流光的话音飘出。
花想容微微抬眸看向门口,薄唇微动,低低地:“现在聂魄只有聂家和花家几个孩做助力,实在是太势单力薄了。他要撑起整个剑心宗,总要有什么傍身。我想多制一些符箓…哎!”
她这几日就感觉力不从心,以往即便是和流光聊天,再做一件别的事,她也不会失手这么严重的。望着眼前因为分神制成的下品烈灵火符,她不由叹了口气。
“可你明知道你制的符箓别人不能用!”
“能的。”
“……”
花想容随手掷出手里的火符向门口,没有听见火声,倒是听见有人接住火符的轻响。流光正茫然不知她要干什么的时候,就见到聂千华捏着那张符箓立身内室门口。
花想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取下手边烛台上的灯罩,浅笑对他轻道:“请大长老为我试一下符箓的威力。”
*v本\文*/来自\v\v/**\ .G ZB Pi. bsp; Om ,更v新更v快无弹*窗**
正文 第一九九章昨是今非
闻言,不光是聂千华愣了一下,就连流光茧里面,都漫生出一种不解的感觉。
“大长老?”
花想容唇角的弧度更大了一些,她原是没觉得自己和聂千华多陌生,直到此时,望着自己比之以往略微修长一些的十指,才记得自己不再是花想容。
不免尴尬地托了一下自己脸边的半张面具,她重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稍微恭敬一下地指了指手边的蜡烛:
“大长老莫怪女唐突,实在是符箓出自我手。若由我自己尝试,怕是试不出别人手里的效果。”
“符师言重,千华刚才仿佛在您身上看见了故人。所以一时失神,真是失礼!”
“原来如此!那就请大长老以寻常弟的灵力力道,打出这符箓给我看看。”
若不是那日她无意中发现,自己此间制出的符箓能够为他人使用,兴许她此时不是在春之尚,就是已经离了剑心宗。
“呼”地一声轻响,只见聂千华对手中灵符注入了一点点的灵力,符箓被他掷出打在烛芯上一瞬,蜡烛燃起了光亮。
望见这个情景,花想容唇角的弧度更大,垂首时候,左手下意识地向袖中缩了缩,好遮住流光茧。
“多谢大长老帮忙,请您回聂宗主一声。就,我的身好多了,修为也恢复得七七八八,无需再劳动诸位长老保护。”
搁下符笔,花想容思量一下也是自己该离开的时候了,她得去飞羽门看看。看看那个想要利用她的女人,到底是何居心?
聂千华还未离开,门口已经响起有人进来的话音。
“符师这是要走么?”
是聂魄,那日将他从春之尚带出来以后,他的模样就变成之前易形妖所幻化的样。望着这个样的他,花想容还是很不习惯,也总是暗自叹息岁月易老。
此刻,他负手站在聂千华的面前,看见花想容面前拜访的十个符盒。
“聂宗主,我一个人散漫惯了,承蒙聂宗主之前相救之义举。这些符箓,都是女作以报答送给贵宗的。”
对上聂魄看自己陌生的眼神,既然已经决定要走,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挑明。也免得她总会想着如果是原来的聂魄,会不会对她挽留。
流光得对,上仙大人得也不错,她和聂魄是不一样的。
“千华,你先下去,我和符师有话要。”
“是。”
乌黑的眸仍然是那双眸,可是不论怎么看,她面前的人都已经不再是彼时相知生死不弃的好朋友了。
“自春之尚外被符师救起,聂某就忘记了很多事。甚至连自己和符师是怎么相识也都不记得了,但是,也不知为何,聂某总觉得在您身上看见一个人的影。难道,咱们真的不是旧识么?”
闻言,花想容心下一惊,不过她竭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轻轻地对他摇头。
“呵,您瞧我。我原不是为了和符师这件事的,再过几日,我们三宗要去妖兽岭猎兽。所以,聂某还想请符师看在我的薄面上,晚走几日,再帮我们剑心宗制些符箓。自然,往后您所制的符箓,我宗都会以市价买进。”
“猎兽?!聂宗主是不是再考虑一下?”
花想容听见聂魄三宗又要去妖兽岭,情不自禁地就多了两句,直待见到聂魄用不解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时候,才尴尬地一笑:
“我听宗中长老,贵宗才经历了叛徒一事。所以,想必是元气大伤。这个时候若是再动用大批的弟去妖兽岭猎兽,恐怕对宗派元气的恢复相当不利。”
“原来符师知道此事,来也是奇怪。孩们都弟未有损伤,只是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可我,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想不起来好……”
“嗯?”
“哦,我是,逝者已矣,请聂宗主节哀顺变。不过,猎兽一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
“这,其实也是我想不起来的部分。孩们,猎兽一事是那个很重要的人提议的,而且其他二宗的宗主今日一齐来商议了此事。怕已是势在必行,不然,聂某也不会来求符师。”
闻听此言,花想容一怔,原来这还是自己引起的祸事。两宗一齐来商议,原来妙舞还活着,可是那个神秘莫测的女人不是,要是她死了,妙舞就没好日过么?那个女人为什么食言了?
“不能答应他,你不是已经下定决心了么?”流光的声音溢出流光茧,惊醒了兀自出神几度要脱口答应聂魄的人。
“谁在话?”只是,当流光的话在她耳畔轻响的时候,坐在她对面的聂魄下意识地望向房间的四周寻找声源。
花想容回神一刹,正听见聂魄问自己。她不由自主地惊呆了,原来她以为昭白骨的意思就是将流光控制起来,不让他随随便便窥探自己的心思。
可是现在看来,并不单单是这个样的,他好像将流光完全剥离了她的身上,而且将他锁进了流光茧。因为,自那天以后,不论有没有香气漫散出来,流光的一袭白影,再也没有出来过。
“聂宗主在什么?”
“你没听见有人在话么?”
“这里只有你和我,莫不是外面大长老他们在闲聊?”
花想容泰然自若地看着对面的人,面上丝毫没有异样地笑问他,并且在到聂千华的时候,向门口探望了一下。好像她从来都没听见除了他们以外的谁话,目光中满是疑惑。
“是么?我明明听见一个男的话音……”似乎是花想容演的太真,到了最后就连聂魄自己都以为是自己的幻听。
花想容见状轻笑,待到聂魄再次注视她,她默然抿起嘴。
“既然我的命是聂宗主救的,那我也便答应宗主的请求。什么钱不钱的大可不必落俗,只是画制符箓需要充沛的灵力,所以……”
“符师愿意帮忙,此事自然是不在话下。长春堂内有春之处和春之尚二地,此二地灵气充沛,只要符师愿意,尽可随意使用。”
面具之后,花想容见到聂魄欢喜的颜色,不由得又像看见彼时的好友一般。论理,她是不该答应聂魄的请求再留在剑心宗的。
只是,当他提到猎兽一事,她的心里就莫名其妙地惴惴不安。她总觉得,这件事一定和妙舞背后那个女人有关。
所以,还不是她离开剑心宗,离开聂魄的时候……
*v本\文*/来自\v\v/**\ .G ZB Pi. bsp; Om ,更v新更v快无弹*窗**
正文 第二零零章杳杳
春之尚,第九间洞室。
“花容容,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能再答应吃货的请求?你不是已经感知到危险了么?为什么不赶紧离开?”
此番入内,花想容已经明晰地感知到自己的修为直逼开光后期第九阶。巧也真巧,她和流光相约去妖兽岭不也恰恰就是这个时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