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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冕礼赞 (十载如憾)


  克维尔顿沉默了一会:“现在海族已经不存在了。”
  傀儡师吐出一口寒冷气息:“是的,海族被淘汰了。她们跟人类与血族都不存在任何食物链上的关系,不老不死,又有着看透命运的能力……就像一根绳子,绳子的这一头是诺丹罗尔,那一头是依布乌海,阻止我们两族更进一步的接近。”
  “所以,你认为人类与血族必有一战?”
  “也许没有,毕竟时间,不是用战争推动的。”
  克维尔顿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克莱茵曾经说过,第九纪元无法持续整九百年,那么你认为,依布乌海会在这个纪元复苏么?”
  傀儡师的回答依然不明不白:“或许吧,我又不是海族,我无法断言。”
  什么都是未知,克维尔顿狠狠地按住自己的额头,心情罕见波动,只觉得烦透了,随手将苹果掼到了地上:“为了这个圣座,死了多少人?就给我一个虚无的预言?”
  “淡然一点,别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只有你见到的越多,才知道这个世界很大,大到你可以安然面对。”傀儡师轻声说,“你还有很多时间,急什么呢?”
  “诺丹罗尔是一个总是失去的地方,坐在这个圣座之上的人,想的都不是如何改善这片土地,所有人都在争权夺利,信仰这个东西,是用来卖的。”
  傀儡师忽然笑了:“你已经是教皇了,你是诺丹罗尔的信仰之身。”
  克维尔顿沉默良久,合上眼眸:“一个连信仰都是用金钱与尸骨衡量的地方,我无能为力。”
  “怎么,没想过如何让它变得更好么?”
  “为了抵达这个位置,我的爱已耗尽。”
  傀儡师不再说话,他躺在沙发上,维持着那个沉睡的姿势,像是已经入睡。
  克维尔顿也盖灭了蜡烛,返回了自己的寝殿,只是圣城中的灯火过于明亮,拉上了窗帘还是依稀看到。她毫无困意,坐在床头点燃了一根人鱼烛,借光随手翻阅一本书。
  看的依然是《阿弗瑟德一世传记》,看到有关“月辉教皇”的记载片段,她皱了皱眉,忽然感到了一丝不对劲,但细细想来,又没觉得什么。
  半睡半醒地度过一晚,清晨醒来时她只觉得温度骤降,睁开眼才发觉傀儡师正站在她旁边,克维尔顿看了他一眼,因为光线又闭上酸涩的眼睛:“离开写张字条就可以了,不用特意过来告别。”
  “下次会的。”傀儡师忽然伸手拍了一下她的脸,将她冰得一个哆嗦,“起来,你在这书上划线的地方,让我想起了一件事,怕忘记了,现在跟你说。”
  “什么?”
  “月辉教皇这个地方,你划了很多条线。”傀儡师说,“这个称号,我记得第一纪元有个人也用了,月辉圣女,那是个与王并驾齐驱的女人。”
  傀儡师口中的“王”只可能是黛布安王,克维尔顿点头表示自己听见了:“所以?”
  “月辉圣女只在血族历史记载中出现过,在诺丹罗尔,她被胡蒂教皇杀了之后,所有相关的资料都被烧毁了。这个阿弗瑟德一世自称月辉教皇,要么是巧合,要么……”傀儡师停了一下,才说,“她发现到了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
  这时候克维尔顿才逐渐清醒,想到这里突然一个激灵:“对,我昨天……”她猛地看向傀儡师,“你觉得阿弗瑟德会跟血族有关?”
  “阿弗瑟德一世是人类,这一点我确定,我的意思是,她也许找到了什么当年王留在诺丹罗尔的东西,记载着历史,那些东西藏得很隐秘,胡蒂教皇根本不知道。”傀儡师说,“王在建立依布乌海的同时,返回过诺丹罗尔很多次,却没有制造任何事端战争……不知道她做什么,但我敢肯定,她是对原始血脉了解最为透彻的王,她能锻造出血冕之戒,我想也应该留下更有意义的东西。”
  “依布乌海没有黛布安王的某些手稿之类的东西吗?欧柏图书馆呢?我记得那里有最全的藏书。”
  “很早失传了,甚至连王的死因也不明。”傀儡师说,“她的一生,有太多秘密。”
  过了一会,克维尔顿撑着手臂从床上坐起来:“好,我会将阿弗瑟德的事迹都收集完整,找出有关黛布安王的遗迹。”
  “阿弗瑟德一世身处第六纪元,现在已经第九纪元,你确定还能找到么?”
  “找不到,那就把诺丹罗尔翻过来。”
  

  ☆、安瑞

  
  阿弗瑟德一世的全部资料,足够堆满一间不小的储藏室,克维尔顿披着白袍过来清点,仔细数了一遍,发现共有四百六十五本书,还有报纸一类的稿件,占据了五分之二的数量。
  侍从官泰宁拿笔记录着每一本的书名:“冕下,现在就要看么?”
  克维尔顿吹去一层浮灰,拿了最上面的三本,扔给他一本:“找到跟血族有关的东西,如果有,把那几页折起来。”
  泰宁抱着书点头:“好的,冕下。”他勾着脖子看了一眼日程表,又提醒,“那,您今日下午的弥撒,需要通知医师来为您换血么?”
  “取消。”
  “是。”
  正式的典籍反而不会透露出任何消息,克维尔顿看完了两本硬壳书,摇着头将它们放了回去,在书名上画了叉,顺手又拿来了一卷被水泡的发黄的报纸。
  这是一项漫长的过程,克维尔顿在翻阅寻找的间隙中,还在撰写《依布乌海修沃斯王礼赞》这本传记稿子。一次她撑着头在桌面上小睡,傀儡师无声过来,看了几行她写的稿件,忽然嘴角一撇,扯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
  克维尔顿被他身上的寒气惊醒,不悦皱眉:“你笑什么?”
  “假。”
  “你说什么?”
  “你写得太美好了,看起来,很假。”
  “这是我的童年。”克维尔顿本就心中烦郁,用手盖住了稿纸,“没你说话的资格。”
  傀儡师轻轻退开一步,像是避开她的怒气:“你竭尽全力,只为了恢复这稿纸上的依布乌海,但你就没想过,你还是童年的你么?如果你都不是自己,恢复与否,跟你又有什么意义?”
  “波因尔总督也跟我说过大致意思的话,但这与你们又有什么关系?”克维尔顿说,“人总是要变的,在依布乌海我也会长大,这是我的未来,学着尊重,别贬低。”
  傀儡师没有说话,他沉默地望着面前的混血教皇,她暖棕色的长发、雨水色的瞳仁,无论从哪个方面,已经完全褪去了一个孩子的轮廓,眼窝深邃,不笑的时候,脸庞的弧度显出几分消瘦,肤色苍白中有一点人类独有血色,就像一朵花的盛放,余下的只有等待枯萎。
  “减少换血的次数吧。”最后,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 …
  第九纪元三十五年的秋天,圣城发布谕令,西铎凡亚盟国王都旁边的四座城池被征收,十年之内列为圣城直接管辖土地。
  西铎凡亚盟国是贵族月党的重要据点,因此他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圣城那位教皇,要蚕食贵族的势力了。蛰伏多年的月党,在这种恐惧的猜测下,直接影响到了首脑阿布拉奎家族,此时的家主已年迈,自从击杀了水玫瑰党的至高之座后,他日渐昏沉,此刻听闻这个消息,只觉得是克维尔顿一世的复仇,想都不想,直接下令集合军队抗击圣城军团。
  事实是几个星期前,克维尔顿刚刚找到了线索,正是在西铎凡亚国附近,需要大规模挖掘遗迹。但面对西铎凡亚国有月党撑腰的强硬态度,两次派遣使者和调解皆无效,两个月后,月党的军队甚至还公然挑衅圣城权威。
  克维尔顿终是无所谓地笑了一声:“那宣战吧,打到他们跪下。”
  此刻的教皇穿戴白袍,宝石缀连在冕服的金色勾扣中,圣洁无可企及,但曾经那个反对战争杀戮,天真说出“我初心不改”的夜莺王女,似乎已经消弭在了漫漫岁月的阳光中。
  不知反叛者首领芬可拉姆·亚蒂,当年在贝烈梅之战时,是否也如出一辙。
  … …
  这场战事一直打到第二年的夏天,最终由于阿布拉奎家族的错误领导,以及七月家主的病逝,月党军队乱成一团,圣城军团乘机攻下了西铎凡亚国都城旁的一座主城。
  总军长乔奇觐见教皇,询问道:“冕下,这是最好的立威时机,一举剿灭了西铎凡亚盟国的王室,扶持一个圣职上位,绝对可以给予月党重击,他们再想翻身,起码要等三十年。”
  克维尔顿拂开了肩上的夜莺:“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
  克维尔顿没有表情:“那你很大胆。”
  “冕下想要一个听话的君王,但现在西铎凡亚国的君王深受月党的牵制,恐怕已经是一个被掏空了的壳子。”乔奇补充地说,“不如替换一个,想必如果我的老上司还在,应该也会建议冕下这么做。”
  千载难逢的机遇,乔奇不得不将老上司都搬了出来——原十二军团长,乌塞伽迪尔。
  克维尔顿不为所动,挥手:“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擅自向都城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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