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防万一克莱茵教皇会说出血族的秘密,血族也同样预备了军队。幸好克莱茵教皇似乎就抱着让克维尔顿胜利的打算,连女儿就托她保护,看来这场种族之战是避免了,血族内部也松了口气。
然而四天后,正在枢机会要松口之际,克维尔顿突然对格洛欧说:“不行,我无法胜任。”
格洛欧差点把她的头按在桌子上磕:“无法胜任是吗?没事,你一定是脑子坏了,我揍一顿就好了。”
克维尔顿很严肃地说:“我查阅了教皇加冕的典礼事宜,其中有一项——除去所有衣物,浸泡于圣水中,还要阳光照耀全身……你不觉得,听上去就很疼吗?”
☆、换血
教皇加冕仪式,必备三件,就是圣光、圣水、圣食。
圣水与圣食可以忽略不计,这对于血族来说没有危害,但是圣光是用玻璃片汇聚过来的阳光,炽热如火,就算是个人类也会觉得灼痛。
克维尔顿提出这个问题后,本以为格洛欧也会绞尽脑汁陪她思考,但格洛欧只是意味深长地说:“你是混血啊。”
“混血也会被烤焦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混血,体内有一半人类血脉,也就是从理论上说,可以跟人类的血混溶。”格洛欧说,“暂时换血,你可以在短时间内不惧怕阳光。”
克维尔顿怀疑地看着她:“你确定?”
“我有你的血样,在铲灭迈希伦家族后,席勒皇家学院就是波因尔家族主持了,我爸召集了大部分来自依布乌海的医师,在那里做了很多实验,你的血,的确能和人类融合。”格洛欧说,“不过,也有条件,就是只能和亲缘关系的人类血液达到暂时的一致性,与其他血液……就炸得比较厉害。”
克维尔顿一阵寒意:“血还会炸?”
“因为你还有一半血族的血,你应该知道幼年血族都比较沉默疏离,就是因为拥吮之后两族血液还没有融合完全,排斥性很强。反叛者也是一样的道理,他们的血管里如同岩浆爆裂,所以他们毫无理智又充满爆发力。”格洛欧安抚地拍了拍克维尔顿背,“放松,你当然可以选择拒绝,大不了找个替身,只不过需要承担意外暴露的风险。”
寂静片刻,克维尔顿轻声说:“亲缘关系的血?你们找到了谁?”
“你父亲。”
“他还活着?”
“不,他已经死了。”格洛欧摊手,“不过没关系,他有兄弟也有后代,而且人数众多,完全不用担心。”
克维尔顿又沉默了一会:“你们怎么找到他的?我母亲跟他在一起么?”
“依据依布乌海第七纪元的出入海境记录,可以排查到几个找到依布乌海的人类,一共三个,两个是探险家,一个是商人。探险家居无定所不太容易寻找,但那个商人从依布乌海购买了一定数量的博维科酒,只要在海港处调查第七纪元‘深海的神酿’的来源,就可以找出那个人。”格洛欧说,“至于你的母亲,我没有见到,也没有必要找,她是血族,而你换血的对象是人类。”
克维尔顿点了点头:“他们……有什么意见么?”
“你是说你父亲那一家?他们不知道我们是谁,也不知道我们要做什么,我给他们钱,他们给我新鲜的血,就这样。”
过了一会,克维尔顿说:“储备充足么?如果一切没问题,我尝试换血。”
十一月上旬,枢机会终于在重重压力下,同意新教皇克维尔顿一世的加冕。
荒废多时的橄榄厅内,一名医师小心翼翼拉开了窗帘,阳光一丝丝漏出,照在了床头,装新鲜血液的玻璃瓶已经空了,旁边的冰块已经化作水。那个人影上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往外渗出细小的血丝,持续了一夜,她醒来抖落一身的血痂。
她抬头望向了清晨树荫间的白光,瞳仁被光芒辉映得透明失色:“阳光。”
医师还是很紧张,拿着笔做记录:“克尔殿下,你有觉得不舒服么?”
克维尔顿看了他一眼:“不,我很好。”
医师不放心:“因为没有可以试验的个体,只能用血样,所以副作用还不是很明确,如果你有哪里觉得难受,可以立刻召见我,接下来的一个月,我都会留在圣城。”
克维尔顿笑道:“好的,谢谢。”
第九纪元031年十一月,诺丹罗尔最盛大的节日到来,所有人皆披白袍,面朝圣城,万丈光耀中的圣堂洁净美丽,圣徒高颂祷诗,白色的花瓣旋转落下,铺满了郁金香花圃。
克维尔顿从圣水中走出,水珠落满阶梯,圣徒为她披上白袍,接着是一件件的教皇冕服,层层叠叠的冕服穿戴完毕后,圣徒悄然退后,白色绣金的后摆顺着台阶落下。
她行走到圣座前方,首座枢机主教捧着三重皇冠铸成的冠冕,用拇指蘸油膏在她眉间划下,然后将冠冕戴在了她的头顶,高声吟诵,然后他慢慢屈膝:“奉神之谕令,我们的诺丹罗尔教皇,克维尔顿一世,圣哉。”
其余五位枢机主教也跪下,圣堂钟声敲响,震动天穹。
诺丹罗尔历史上第二位女教皇,向她足下的土地张开了怀抱,但她的目光却跨越了千山万水,去向了遥远的海天尽头。
… …
加冕仪式后,一切都暂且平静下来,唯一的波澜,是原先的长皇子,何费尔·巴罗伊灰头土脸地带着一队侍卫回到了圣城。
如果他早在克维尔顿一世加冕之前回来,说不定枢机会将力保他争夺教皇之位,但是他应该也明白,如果他真的敢与水玫瑰党竞争这个座位,他一定活不过第二天。因此他又小心又胆怯,不敢与格洛欧直接见面,反而先求助于枢机会。
隔天,枢机会就召见了格洛欧,然后对她一伸手:“格洛欧殿下,你的丈夫回来了。”
格洛欧噌得一声拔剑。
何费尔吓得一缩头,但枢机会却老神在在,手捧一卷金丝缝制的布绢,对她说:“格洛欧殿下,你不能杀他,巴罗伊五世留下了遗谕,你的一生,将无法与他解除婚姻。”
沉默片刻,格洛欧抬头,一脸你他妈逗我的表情,一字一句说:“男教皇的脑子都抽风了吗?”
“遗谕”是教皇权力的巅峰,每一个遗谕都是无法违逆的,理应慎之又慎。历史上不乏有许多啼笑皆非的遗谕,譬如威列思一世的“每一任教皇五十岁后才能收养皇女”,或者,是巴罗伊五世的……“何费尔·巴罗伊与他的妻子格洛欧·波因尔应当互敬互爱,相伴相随,终身不得解除婚姻关系”。
格洛欧心中仿佛日狗,妈的,克莱茵他最后几年退化得厉害,智商不会也退化成弱智了吧?
他什么时候那么关心他儿子的婚姻生活了?
遗谕的权力太大,克维尔顿刚加冕,不是能反抗枢机会的时候,格洛欧收剑回鞘,冷冷说:“好啊,要一辈子跟着我是吧?不过几十年,就当养了条狗。”
何费尔回到圣城的第二天,格洛欧准备跟克维尔顿告别,她端详了对方片刻,说:“就这么几天,我怎么看着你就老了一点?”
克维尔顿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哪里?”
“开玩笑的,不过就算以后免不了要接触阳光,也尽量少换血,人类的血液弊病太多,容易衰老。”格洛欧用力按住她的肩,随后松手后退三步,俯身行礼,“冕下,保重。”
她的风帽扣下,一声喝令,黑塔骑士团整齐划一集合,追随她而去,雪发黑衣在清晨的寒风中猎猎作响,划过了圣城的大街小巷,掠出了城门。
半个月一晃而过,圣城的局势逐渐稳定,各盟国也派使者前来朝见,克维尔顿独自坐在宽旷静谧的行宫中,开始一本本翻阅里面的书籍,试图寻找一些与血族有关的史实。
这无疑是大海捞针,克莱茵虽然肯定了修沃斯王的苏醒,但是目前毫无头绪。克维尔顿合上了古籍,有些气馁,抬手看了看怀表,与那位医师约定的时间又到了,她一周需要检查一次身体,由于某些朝会或者弥撒她必须面对阳光,换血这一事变得逐渐平常起来。
医师已经在宫殿门前等候,他非常熟练地为克维尔顿检查,由于血族医师使用的某些手法不同于人类,因此在这段时间,行宫是被下令封闭的,任何事情都必须延后处理。
检查完毕后,医师收拾好他的器皿:“殿下,一个月内换血不能超过两次,所以我想你需要将行程安排得宽松一点。”
“好的。”克维尔顿颔首。
医师刚打开门,突然门口一个近卫军队长抖了一下,脸色惨白地看过来,见到一身白袍的克维尔顿时,立刻跪下:“冕下!有急报!”
克维尔顿蹙眉:“急报?关于枢机会?”
“不,冕下……是,是在咔莎山脉,席勒盟国与巴拓德盟国边境的柯玛城!那里……暴动了!”
听着这几个地名,克维尔顿觉得有些熟悉,却并不在意:“在哪国暴动,就归哪国管,这是席勒盟国与巴拓德盟国的事,如果无法调停,就让枢机会派军团镇压,为什么要报到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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