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她治理之下的诺丹罗尔是什么样的?”
“她改变了整个诺丹罗尔,是个很伟大的人类。”格洛欧说,“她被称作‘月辉教皇’,这个称号来自是第一纪元的神殿圣女,传说,第一纪元的月辉圣女智谋绝伦,曾经在种族之战中,一度击败了我族的初代君主。”
血族的初代君主——黛布安王一直被称作是原始血脉中的最强者,也只有她发起过两次大规模的种族之战,野心勃勃试图统治诺丹罗尔。但后来情势上风时,却意外放弃了,转而出海寻找到了依布乌海这块土地,从此带领血族子民扎根于此。
能击败黛布安王,想必那位月辉圣女也很厉害,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听说过她的事迹。
克维尔顿问:“月辉圣女很有名么?”
“她出现在了我们血族的历史典籍上。”格洛欧说,“但在诺丹罗尔,她的存在被抹杀了,因为历史上的第一任教皇,胡蒂·安格罗为了稳固政权,杀害了她,然后将她的功劳全部据为己有。”
格洛欧又说:“如果没有阿弗瑟德圣战,也许阿弗瑟德一世这个人,也要被抹杀了。虽然她死得惨烈,但起码她的荣耀与辉煌,是独属于她一人的。”
☆、圣战
诺丹罗尔的历史上,教皇都是男性,神权第一,男权至上。
但是第六纪元,出现了一位女教皇,阿弗瑟德一世,史称“月辉教皇”。她以男性的身份荣登教皇之位,然后发起政权运动,以一己之力与控制教皇世俗权力的枢机会对抗,三党贵族一时间也被她牢牢压制,此外,她还做了一件其他男教皇都不会碰的事。
她打破规定,不顾枢机会的强烈反对,执意启用女性圣职军官,并在整个诺丹罗尔之内举办平民学院,提拔其中的佼佼者前往各个盟国。这一举动被不明真相的群众得知,只笑这位教皇是个喜欢窝在女人怀里的,反倒得了一个□□的名声。
可在她功成名就时,被人爆出是女性身份,一夜之间,民众的呼声一片倒,责难她以欺骗亵渎了神,多年的功绩也瞬间变得不值一提,上一秒还是受人爱戴的教皇,下一刻就被审查下狱。
但是,她之前发起的掀翻诺丹罗尔的运动发挥出了效果。圣职中掌管军权的女军官,足足有数千之多,还不论盟国内的。阿弗瑟德一世被囚禁后,忠诚于她的军官们团结一致,抽调兵力围困圣城,安抚民众,并且逼迫枢机会释放阿弗瑟德一世。
枢机会最终同意,但是也提出了要求——“流放阿弗瑟德一世,视作异教徒,终生不得掌权”。以及让女军官们签下条约,从此交出兵权,全部卸任圣职。
阿弗瑟德一世就是信仰,女军官们咬牙同意了,终于得以进入圣城监牢,准备迎接阿弗瑟德。但是端坐狱中的阿弗瑟德一世听说了事情原委之后,面容上依旧带着淡笑,认真扫过每一个人的脸,然后撞死在了狱中,当着数百名忠心耿耿的军官面前,血溅圣城。
条约单方面撕毁,军官暴.动,六个枢机主教,被杀了四个。
三天后,“阿弗瑟德圣战”爆发。
整个诺丹罗尔都被陷入战火,持续了整整十一年,由于这是一场关于性别平权的权力之战,直接导致新生儿数量减少,诺丹罗尔的人数骤降,到最后圣城竟只能拉来六十以上的老人与十岁以下的孩童参军。
圣城力不从心,派使者去试探有无和谈的可能,在使者口若悬河讲了一大段后,坐在高座上的阿弗瑟德军大统领没有任何表情,她手中握剑拄地,说:“你知道阿弗瑟德冕下为什么要自杀么?”
使者愣了愣,他只准备了劝降的言辞,其他的一概不知。
大统领冷笑:“为的是多年心血成果不前功尽弃,落得一个旧日被践踏的下场,我们本无意战火,本是理所当然的平权,你还来跟我劝降,以你的利益逼迫我们退步,你真当我们冕下是白死的?”
使者呃了一声,又把刚才的利弊论拿来重新说了一遍:“可是大统领,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阿弗瑟德一世的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更重要的是当下……”
“免谈。”
“可是大统领,战争打到最后,新生的人数……”
大统领又笑了:“你拿圣城的出生数字跟我们比?当然,你们那里有为了一时安逸而忍受一切不公的人,但更多的,是站在我身后誓死抗争的人,如果退后的结果是连这一点权利都没有,不如战死。”
使者哑口无言。
大统领直接挥手,两名骑士立刻上前,拖住侍者往外扔,侍者慌乱中刚想开口,大统领声音阴沉:“带话给圣城,如果连区区的平等都是他们的‘恩赐’,那就让他们收好了,别丢在我面前,惹人可笑。”话音落下,她手指一推剑柄,手中剑出锋一寸,血气逼人。
“要战便战,战到灭族,我军也奉陪。”
四个月后,圣城妥协了。
递交的条约被大统领一条条认真地核对,最后落笔签名时,眼前恍惚了一下,仿佛又看见那张带着鲜血与笑容的面貌,时隔多年,依旧清晰。
“阿弗瑟德冕下……”
犹记得第一纪元的辉煌,黛布安王率十万血族,诺丹罗尔被吞噬之际,独坐圣殿的月辉圣女力挽狂澜,最终第二次种族之战,将血族的初代之王逼退去寻找新的土地。数个纪元过去,人们歌颂胡蒂·安格罗,这位用教徒的血骨堆砌王座的第一位教皇,赞扬他驱逐了异教怪物,却忘却了曾经誓死一战的圣女。
太多的条条框框,套牢了女人的脖子,像牛一样狠狠拉拽,压得人抬不起头。
曾经被委以重任的她,也惊慌地不知所措:“不!不冕下!女军官是不可以的,这违反了规定……冕下如果想留下我,我可以做侍女的工作,这是我的荣幸……”
她语无伦次,面对诺丹罗尔最尊贵的人,急得直接跪下。
很久后,她头顶上才传来声音:“这垄断又刻板的规定,除了在你往上走的时候把你推下去、摁在地里、说你什么都做不好、只配做个卑微的人,还有什么用?六个纪元了,异教徒已远去,这人性劣根的绳索无处施展,便欺压到同族的脖子上,将你套紧,然后说,你离开了这个绳索,就会死,所以要听话,不论这话多难以下咽。”
窗外月光皎洁,圣堂行宫内一时寂静。
“你脖子上也有那根绳子么?”阿弗瑟德教皇靠近了她,忽然伸出两根指头,在她修长的脖颈旁轻轻一动,嘴里还发出了“咔嚓”的声音,淡淡一笑,“好了,现在我帮你剪掉了,站起来吧,抬头看着我。”
苦战十年之久,阿弗瑟德军团的大统领被迎回圣城之后,被任命为新一任的枢机会成员,同时成为第一个女枢机主教。
在她的监督下,阿弗瑟德一世的事迹被写入史典,不可有半丝缺漏,等完稿装订后,她披着纯白厚重的白袍,一页页翻过。
翻到最后一页,她垂下眼眸,用白手套摸了摸自己的脖侧,那里空无一物。
只残留一丝隔了十一年犹在的温暖。
圣战之后,威列思一世加冕,那时候,圣职中出现女军官已经成为一种惯例。
新教皇威列思一世被圣战打怕了,恐惧还会有女教皇带来的战火,憋了几十年,都不敢收养女儿。临死前,还以神仆的名义,偷偷留下一条足以约束后世教皇的谕令——历代教皇五十岁之后,等养子们已经组建好自己的势力,尘埃落定,才允许收养女儿,否则,枢机会有权处死皇女。
这条神仆谕令一直延续到了巴罗伊的年代,一路安安稳稳,然而却在巴罗伊五世,克莱茵·巴罗伊的眼中,留下了刺。
五十岁,对于其他教皇来说,是大半生,然而对于他,则是生命终结。
海女不老不死,同时也是单性生物。继承了海族血统的克莱茵教皇,从小心中便如同缺了什么一样,就像一个圆被割去了一块,这种感觉只能在他见到妹妹提忒时,才能稍稍缓解。
医师无法诊断他的症状,克莱茵自己也疑虑了很久,直到一次走出了祷告的圣堂,阳光正好,他破格没有去看书,而是走在街道上,身旁路过形形□□的人。
走了一段路后,他蹙起眉,发觉自己对每一个过路的女性,都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感,虽然不及与妹妹在一起时的感受,但也令他想到了一些什么。
他尝试与一些女孩私下见面,多次试验后,他终于明白,由于他自身不是女性,海族血统赋予他的,便是一种缺失感,这种缺失感令他无法安心做任何事。能弥补他的,只有靠近纯真的女性,这是最像海女的人类。海女一族单纯温良,却有一双可以看透人心的眼膜,任何心怀不轨的人都被她们视作敌人。
他不想去找情妇,因为没有那方面的需求;他想要的,只是一个女儿,他会照顾她,教她读书写字,晚上陪她去阁楼上看星星。
克莱茵三十多岁了,他的容貌在二十五岁时达到了顶峰,就像一个中年人,然而因为十六分之一的海女血统,他变得越来越年轻,年轻到他感到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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