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自求多福吧。
☆、不祥有兆,有难难逃
十五年前的某一天,白辰跨出家门的时候,左脚在门框子上扭了一下,右脚一出,就踩在了狗屎上。
三天后,他就在乱葬岗里捡到了白雷,从此,开始了黑暗无边的一生……
五年前的某一天,白辰在院子里练习乾坤无形掌的时候,随机不小心发偏了一记黯然销魂波,结果就扫中了桃树枝子上的一个老蜂窝,他机灵的一头扎进井里,只可惜,外露的左脚被蛰了六个包,右脚更是无法计算。
被蛰后第二天,白雷就从雪山上摔下来了,从此,白辰开始了没日没夜的照顾……
一年前的某一天,白辰去参加下村路里老王家的喜宴,那晚多喝了两杯,和某个丫头多说了两句醉话,结果,被对方暴力的从上路的石阶上一脚踹了下去,一百多个台阶滚完的时候,白辰左脚错了位,右脚折了骨头。
又是五天后,白辰离山出走,意外坠崖,而白雷,则开始了漫长的木有爹的生活……
…………
你问我为何要提那些陈年的破事儿?
没什么,只是在今早,白辰在贤王府的后院里守着一院子的小丫鬟耍帅表演什么拿大顶的时候,撑着是顶的木棍不幸断裂,石顶掉了下来,他闪了左脚却落了右脚,确切的说,白辰的小脚趾,当场就‘惨不忍睹’了。
就在白辰一声尖叫之后,众人围上前来,却见他面色惨白,微抖的唇边瑟瑟道:
“糟了,糟了……出,要出大事儿了!”
白辰的医卜星相,可说崇华之最。可谁也没有想到,白辰的右脚,比他一身的占卜本事,还要准。
…………
…………
就在昨天,白雷在皇宫的宣和殿,在初次见面的皇帝老爹和老娘的面前,许下了第一个心愿。
那段话的未删减版,是这样的:
那时的白雷细眼弯成了一道月牙,对着那高处的皇上抿出一抹‘春光无限’的笑意,字字清晰地说道:
“好。旁的我不要,我……要个人!”
“人?”宋杭骥和田绯莹当时就震了。在他们反应过来的第一瞬间,心底齐齐的划过一道犀利的声响:尼玛?姑娘这是春心动了?那个勾引她的!杀无赦——!
就在那一贯风轻云淡于世人的白风也在额上初露了汗迹的时候,一旁的爹妈早已攥紧了拳头憋红了眼,看得那下堂的白风更是深咽了三四口。一时间,形势被提到了紧张的极点。就在这时,白雷,再次开口了:
“这事儿啊,我一直都放不下。还请皇上……给我老爹,赐个娘吧!”
“…………”
“…………”
“…………”
白雷看着那不说话只呆了眼的三人一会儿,寻思了下自己刚才说的话,好像有点语病,于是再次解释道:
“以后我要是仁祖归了宗,我最放不下的就是我那狗儿爹了。我是想,皇上能赐个姑娘给他,让他,不,是逼着他成个亲。以后若有人照顾他了,咱也算安心了……”
这段话说完,整个大殿里,也不是哪里露出来得风声还是旁的什么,总是是隐约间就听到了长长的几道出气的声音。
皇上看了身旁的田绯莹一眼,两人相视点了点头。接着又道:
“这事好办,怎么说也是养育你十多年的亲人,朕定然不会亏待了他。这赐婚一事,父皇一定给你好好办,你放心。”
田绯莹挂着脸上还未干的泪,紧了紧怀里的白雷,欣慰道:“不愧是我的女儿啊,重情重义,知恩图报,好,好啊……呜呜呜……”说罢,白雷只感半个肩头又湿。
待这做娘的抱也抱够了,当爹看也看够了,二位老人家正想隆重盛大的安排个饭局,可白雷却又不干了。
“我想回去趟……也想,回去王府里吃。”白雷如是说道。
“可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呀。”田绯莹赶紧激动地说道。
白雷双目黯了一会儿,低声回道:“嗯,我知道,可我还想……回去看看我师姐,我……狗儿爹。”说着,声音愈小。
毕竟是十多年的养育之情,田绯莹和宋杭骥即便是心里有个梗,却也是能体谅的,于是,二人默然地对视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
“嗯,不急的,来日方长,既然皇儿说了,好,那我们明日再派人去王府里接你。今天嘛,你就先回去和你,嗯,你的养父,叙叙旧……莹儿,你看这样可好?”
田绯莹心中当然是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可再舍不得也知道这感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强求的了的,他读懂了宋杭骥刚刚给他投来的那个深意的眼神,接着,犹豫一番之后,这才忍痛点了点头。
得到了皇上和皇后的首肯,白风着命,自然是陪同白雷一起,临起身时,白风规规矩矩的叩拜行李,而白雷,却还是一副别别扭扭的口吻,喊不出个父皇更是唤不出个亲娘的,只是‘嗯’‘啊’的,红着脸蛋儿,鼠状的逃了出去。
或许还是太过突然了。毕竟,是从一个孤儿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皇城的公主啊!更更难为他的是,他还是自以为是个男人的过了这么多年。
果然,还是要再给她些时间啊。
直到那宫殿的大门被缓缓合上了,大殿内静默了好一会儿,田绯莹终于坚持不住了,一下飞扑到宋杭骥的怀里,再次放声大哭。
“杭骥,她好瘦,好瘦啊,那孩子……她的肩膀,那么的细瘦,她的胳膊上居然还有硬肉,那些年,她一定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啊!”
宋杭骥闻言,一手轻拍着她的纤背,不多会儿,也红了眼睛。
“活着就好,没什么……能比她还在这个人世,更加欣慰的了。”
“呜呜,呜……杭骥,我心里开心,可是,也难受啊……”
“好了,好了,不要哭了,现在,我们当然是要开心了。”
宋杭骥的话刚说完,大殿的门再次缓缓推开了一道缝,接着,一抹淡黄的长袍清幽而入。
半开又无神的双目,毫无半丝涟漪的表情,除了他们的唯一的儿子宋紫月,还能有谁?
难得的是,他刚进来没站多久,就开了他的‘金口’:
“到底是妹,还是弟啊?”
田绯莹闻言,先是一惊,接着,缓又反映了过来,白了他一记泪眼,吼道:“你妹——!她是你亲妹!只,只是穿着男装罢了。”
宋杭骥见自己宝贝老婆又要发飙,接着又拍了她两下,好言劝道:“莹儿,莫气,莫气。”转脸又对着那面如白纸一般的大皇子说道:“皇儿,你失散多年的妹妹如今可算是回来了,明日你亲自去接她,往后啊,可要对她热情一些……知道吗?”
宋紫月呆呆的眨了两下眼,半天,才吐出一个不带任何情感的,“哦……”
田绯莹额上的青筋一抖,当即一个飞跳就闪出了宋杭骥的怀中,指着对面那呆脸气愤地叫道:
“哦毛啊你!我,我,我我最庆幸的就是,你妹是个正常孩子,会哭会笑也会叫。宋紫月,你妹和你一个跨下出来的,你,你小子是剪脐带的时候错了神经了吗?!”
宋杭骥见老婆又要失控发飙,赶紧投入到劝架的好好老公和好好爹的角色中去,一面和颜劝道:
“都别吵了,嘘!紫月,往后你妹妹若进了宫,你可不能这样对她爱理不理的。你可是他的亲哥哥呀。莹儿,你也是,紫月的脾气这些年了,你又不是不知,和他置什么气?以后皇儿进了宫,你们俩守着她,还要这么吵吗?让她看见自己有个身为皇后还这么毒舌的娘亲,你是要吓跑她吗?”(怎么办,阁子好像吐糟她爹……)
田绯莹这才一个懵然顿悟的表情,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又长吐出一息,扭开头不去看宋紫月,再次挤回道老公的怀抱中。
宋紫月见老娘的气下去了,非但没有见好就收,一如他往日的见槽就吐的性子,偏偏又加了一句:
“怎看……都不像妹,怎看,都更像个弟。”
宋紫月的言中之意,已是很清楚了。而对于田绯莹来说,本来她就介怀于自己的亲生女儿被人当做男孩儿养了这么多年,现在又听到儿子这句残忍的话。
田绯莹刚刚压下的火,又是一盛,双手比在自己那微隆起的胸前,恶狠狠的瞪了对面的宋紫月一眼,接着坚而有力的说道:
“哼!你娘我刚刚鉴定过了,你妹这儿……相当有料,将我那优良的种料继承的相当丰满,说她不够女人……那你小子真是瞎了眼!”
“哼!倒是你,才一点儿都不像我亲生的,哪儿看哪儿不像!哼哼!”
宋杭骥看着眼前那平日里最最常见得如家常便饭一样的老婆和儿子吵架的画面,心中忍不住地暗自笑道:
老婆啊老婆,旁的不说,就是紫月这说话刁钻又直白露骨的性子,不是随了你,又是随了谁啊?!
…………
…………
“不好,不好,不好,很不好……”
“完蛋,完蛋,完蛋,要完蛋……”
“哎哟!”白辰忍不住的一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