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白雷几乎是出于下意识的,一个侧身麻溜溜的就躲到了白风的身后。(想当年坏事儿干多了)
就在这时,白雷就听到两道整齐又低沉的男声从师兄的身前飘来:
“御首大人,好久不见……”
白雷一怔,感情是认识的?
白风只是风轻云淡的点了点头,于他们回道:“回来有些日子了,两次入宫,都未见你们几人。听说是参与御林军的演习去了,各位兄弟……可还好。”
白风几句话说完的时候,白雷还保持着那维诺的姿势躲在后面,他没看到那些守卫面对白风时的表情,只是,那些人话语中明显的激动之情和浓浓的泪腔,即使白雷没看,也听出来了……
“大人,兄弟们都想你啊……校场之上没了你的身影,让兄弟们……这这,惆怅伤感了多久啊!”
白雷闻言当是一怔,小嘴一撇:切,一群当兵的大老爷们真是躁的慌了,感情没事儿竟意|淫我家大师兄了。
哼!就叫你们看的着也吃不着。
“大人,您不知道到啊,您走了之后,哥几个是肉也吃不下去了,剑也提不起来了,你以前的勤务小卒,更是眼巴巴望着您的均帐绝食数日,还病倒了……您刚走那段日子,军中的日子真是不好过啊。”
‘尼玛?!’白雷眼皮上的一坨横肉忍不住地一跳。心中嗤出好是不屑的一笑:一直以为自己的马屁功夫也算千穿万穿了,今儿才知道,感情是个头越大的马屁拍的越响啊!哥几个哎!拍马屁也是要讲节操的好不好!乱了规矩了啊!
白雷这边的鼻孔里的气儿还没全喷完,只听到不远处的城门那边又传来几阵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以白风为中心的城门前聚着的一群人,彻底炸开了锅。
“大人,白大人,真是白大人啊!”
“我说打刚才就觉着一股子仙气儿迎面扑来。”
“呜呜,大人哇,您,您可算回来了啊!之前听小伍说,我还不信,呜呜……莫不是做梦了吧?哎哟!疼,不是梦!”
白雷:…… ……
就在白雷被囧到一定程度,且即将满格导致爆发的时候,他猛地感觉到身前一震,那震是从师兄的身前传来的。白雷瞬间意识到:是现场某些情绪激动到失控的观众色胆包天的上来握住了偶像的手。
偏偏,这时候,白雷就想起了刚刚不久前,皇城的暴雨还没退去的时候,自己的小手还是和大师兄的握在一起的。
而此时,他独有的东西就这么被人像‘抹布’一样不分对象不清不楚不干不净的占有了,那火气,腾地就涌了上来。
“哎——!”白雷一个猛子跳出大师兄的身后,一手直指着那一群眼中含泪却又被白雷吓得傻了眼的守卫大哥们,瞪着一双大眼放声说道:
“我说守卫大哥!你们是看门还是看人呢?皇城的御林军都是这么混饭吃的?”
白雷这话出口,一反平日,非但没带一个脏字,而且把人逼的不轻。连一旁的白风也看的有些出奇,好奇的盯着白雷那气的红通通的小脸看,这才发现白雷一双眼睛跟没就没看别处,一直盯着白风那双被众人里三层外三层包着的手上了。
白雷见那群不识好歹的净是一个个面露惊色了,居然还没放手,白雷清着嗓子,又道:
“师兄!你双手先中了剧毒又皮开肉绽又断骨错位,今早又忘了上药,师兄……这会儿伤口可还疼啊?”白雷刻意把气儿都留在那一个‘疼’字儿上。
这话一出,那一群亲切握手的观众果真是集体打出一群的激灵,齐刷刷地松开了手,这才看清,原来白风的手上真的有些发青,侧腕处两条长长的伤疤还有些骇人。
“大人……您,您的手。”一双双铁汉的眼里,泛起粼粼波光。
白雷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出来,搓了搓双臂。
白风见自己的手被‘放过了’,浅笑着摆了摆手,只道:“兄弟们挂心了。无碍,都好了……”
白雷眼疾手快,趁隙赶紧拉着师兄一个转身,接着又佯装着急地喊道:“师兄,这天都快暗了,皇上还在等着你呢!再耽搁,不会咔嚓了我们的脑袋吧?”
众人一听,果真纷纷又静了下来。
白风朝白雷那不正经的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接着掏出了身上的腰牌递给守卫,再道:
“今日确是有些事要急着进宫,来日,我再去军中看望各位……”
那守卫十分、极其,甚至有些挣扎的将那腰牌交回了白风的手中,白雷可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说书的都说皇城军门守备森严纪律严明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白雷真真想呸那说书的一脸唾沫。
事实就是:从白风拿出腰牌到收回腰牌,那几个守门的眼珠子就没从白风的脸上移开过一瞬,你丫的一瞬都没有啊!说白了,白风刚才就是交块烧饼出去,他们也绝对巴巴的就当腰牌认下了。
啧啧,这黑暗的皇城,这荒淫无道的大皇朝啊!
想到这儿的时候,白风已经和白雷又起了步子,没走几步,白雷回了三次头。果不其然,留在城门外那几个守卫各个都望眼欲穿的盯着这边,一脸的落寞,好像一群送自己的夫君上战场的山村小妇人似的。
白雷狠狠地扭回头,从鼻孔里喷出一团热气。
“怎么了?”白风侧头看他。
白雷撅着嘴,想了许久才开口。“早知道刚才就该一狠心,拉着你走,不该心软,听了你的又回头。”
“现在可是后悔了?”
白雷摇摇头。“不!我说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要我去见的人,我也去见。”说着,白雷眼眸一亮,刻意放低了声音,又道:“那,大师兄,你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件事?”
“嗯。”莫说一件,十件百件,白风何曾不依着她了。
白雷撅着嘴,提气说道:“师兄,那你以后别回禁军了,千万别回去……”说罢,还不等白风开口问他为什么,白雷自己又道:“那禁军啥的,说白了,真真儿是龙潭虎穴啊?!一口一口,非把你吃了不可……”
白风看着他那认真的表情和红鼓鼓得脸蛋儿,嘴角忍不住地泛起了一丝笑。
白雷好似又想到了什么,猛地一个跳脚,侧头又惊道:
“师兄?!才刚到城门就这么凶险了,这里面是不是还有更多狂蜂浪蝶、豺狼虎豹呢!”
白风听到他这句,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大概也明白了他所指的狂蜂浪蝶是何,他细细查看了下内院的侧路上静无人声,接着抬手拍了拍他那小脑袋,安慰似的说道:
“不要担心这些了,你现在……该担心的,是你自己。”
白风一路来,一直都在设想白雷在见了皇上和皇后之后可能会做出的各种反应,可无论他设想了多少种情况,最后还是又被自己全部推翻了,因为他想到了白雷的那个最显著和最擅长的特质,就是——出人意表。
可白怎么也没有想到,就因为刚刚那么一出‘军人情深’就把白雷紧张了一路的心情彻底放松了。又想起白雷刚刚那高声恫吓的声音,似乎也完全恢复到了平日里的活泼性子。
可白风的心里仍是有些担忧的,他们每接近那宣和殿一步,白风都会增添一份担忧。心想着,便是此刻的白雷,也会有些紧张的吧。
恰这时,又听那白雷,字正腔圆的声音又道:
“师兄!你别担心,神来诛神,鬼来灭鬼!后面的路,我保护你——!”说着,胳膊一张护在白风身前,做了个有些可笑的飞蛾扑火的姿势。
白风一怔,接着,双肩一颓,淡笑又起:
感情这雷子,已经一门心思全在白风的‘安危’上了呀!
…… ……
…… ……
距离宣和殿已经不远了,说的具体些,穿过这座华丽的万春园就直入宣和殿正门了,一路走来除了几个守卫,白风以为不会再碰到什么熟人了,偏偏,就在这深宫禁苑的万春园里,碰到了一个连白风都有些意外的人。
万春园通往宣和殿只有一条主路,其他的小路都是看景和溜苑的。就在这必行之路的主干道上,伶俐廊的石桥边,坐了一个一身浅黄长袍,冷眉淡目的少年。
只见他锦缎束发,面容白皙而清秀,细眉细目,应是只有十七八岁的年纪,偏偏他双目无神黯淡无光,面上无半点情绪,只是淡淡的,十分淡淡的,看着那石桥下的某只鱼,静静的出神。
直到白风二人走近了,白风拂袖正要开口,那青年男子就呆滞着一张脸缓缓转了过来,仍是无半点情感的开口道:
“哦,来了。”
白风一怔,甚至连正要说的话都给吓掉了,有些不敢置信的回看着他,半天没出一字。
白雷这下倒是奇怪了,这一路走来,大师兄还从未对哪个人露出这般的神情呢。打量了下对方的相貌,贵气是有可霸气不足,看年轻也不像是他素未谋面的皇帝亲爹,于是,悄悄扯了下白风的衣角,提醒道:“唉,他问你话呢,师兄。你们认识的?”
白风明显回过了神来,又看了那男子一眼,这才对白雷说道:“是,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