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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我真不想当主公 完结+番外 (瑶象)


  应当是位落魄的寒士吧,也不知这是遭了谁的劫。
  张晗动了恻隐之心,遂让亲卫去坊肆买了保暖的衣衫,又令左右将人送到附近的医馆。
  未曾想到,这人竟已悠悠醒转。
  这人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挣脱了左右的搀扶,“污浊之人,莫要碰我!”
  张晗甚少见这般不识好歹的人,一时竟气笑了,当即决定不再多管闲事。
  怎料这人认出了张晗的身份,“我道是谁扰我清梦,原是张司空。”
  不同于昨日的寻常衣裙,张晗今日穿了正经的公服,腰上的紫绶环佩更是一样不落。
  这人能认出来倒也不足为奇。
  “祢衡这鄙贱之躯,就不劳司空费心了。”
  话是好话,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莫名就带了一种阴阳怪气的腔调,极为气人。
  左右亲卫受不了他这般轻慢的态度,立马拔了剑,喝道:“不得无礼。”
  祢衡非但不惧,反而不顾脸上的伤势,放声大笑了起来。
  左右愈发愤慨。
  张晗却是夷然不动、举止自若,她神色恬然地制止了左右的动作。
  待祢衡笑声止了,她方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我真是可怜你。”
  祢衡似是没料到她这般反应,实打实地怔了一下,“哦?祢衡竟不知自己有何处值得可怜,愿闻其详。”
  “行至穷途的末路者,难道不值得我可怜吗?”
  祢衡再次笑了起来。
  他笑得放肆而猖狂,像极了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意气少年。
  满条街的人都听见了他的笑声,奇怪而鄙夷地看着这个像是发了癔症的男子。
  可笑着笑着,祢衡的眼中就有了泪光。
  “可需我遣人送你就医?”
  祢衡未答,但他在离开前忽然展袖,端端正正地朝张晗行了个揖礼。
  张晗微微挑了挑眉,然后便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神色闲畅地回了马车。
  马车悠悠行进间,却有语调铿锵的歌咏声传了进来。
  “长铗归来乎,食无鱼。”
  “长铗归来乎,出无车。”
  “长铗归来乎,无以为家[1]!”
  张晗撩开车帘,闻声望去。
  茫茫天地间,似乎只余那一个落拓青衫客。俄而风雪乍起,那唯一的身影也逐渐消失在了白色的天地间。
  作者有话说:
  [1]选自《战国策·齐策·冯谖客孟尝君》
  冯谖初到孟尝君门下做食客时,被认为是无能之人,受了到“食以草具”的待遇,故而三次弹铗而歌。这充分体现了他怀才不遇的愤懑,以及不平凡的气概
  (2)另外历史上祢衡的《鹦鹉赋》是在他被遣送到黄祖处,参加一场宴会时所作。文中“夜梦鹦鹉”的说法是我出于情节需要,随便扯的,切勿切勿当真。
  还需要提一嘴的是,《鹦鹉赋》乃托物言志之作,抒发了才志之士生不逢时、怀才不遇而又屡遭迫害的愤慨。此赋之后,“鹦鹉”或“鹦鹉洲”的意象“便多了一层怀才不遇的意味。感谢在20221223 02:20:32~20221224 19:50:0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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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寒酸简陋的院落前, 却停着一辆处处典雅精致的车驾。
  不论是过往的行人还是此处的街坊邻居,无不对此投来诧异的目光。
  但自马车而下的伟丽青年恍如未觉,他只是紧了紧身上的鹤氅,便旁若无人地走进了这间与他衣着打扮完全不相符的简陋院子。
  昨日风雪甚大, 此间主人又疏于打扫, 庭中便不可避免地有了厚厚的积雪。
  短短几步走来, 青年却险些湿了鞋履。
  可等他辛辛苦苦地步入内室时, 屋中主人的态度却一点儿也不热络。
  不但不热络,甚至还带了点儿不满之意。
  “德祖,你怎么来了?”
  被唤作“德祖”的青年——也就是杨修,他眉目一凛, 正色回道:“自是来看看, 何时该来为正平治丧。”
  两人能相交, 并引为好友, 性格自是有些相似之处的。但杨修每每看到祢衡这副狂傲不羁的样子,便万分头疼。
  祢衡罕见地被噎了一下, 撇开头不再理会这位不速之客。
  杨修自顾自地挑了个位置坐下,而后便从袖中拿出两个玉白色的瓷瓶,轻轻地搁在桌案上。
  “这是活血化瘀的伤药。”
  祢衡点点头,权作道谢。
  “昨日之事我已有所耳闻。”杨修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道:“那帮人也委实过火了。”
  祢衡常常因为这张嘴与人起龌龊, 但也只是文人间的口舌之争,可昨日……竟有人雇了打手……还有意把昏迷的他放到司空回府的必经之路上。
  祢正平这性子, 惯来是半点不愿接受别人好意的, 十有八九要与司空府上之人起冲突——这大抵就是那帮人心底的打算吧。
  “那些竖子存了借刀杀人的心思……所幸司空宽仁, 未与你计较这些小节。”
  “正平, 你真该好好收敛收敛你那性子了, 我可不想真的为你治丧。”
  祢衡原只是沉默以对,听了这话后却忍不住放下手中的书卷,倨傲地扬了扬下颌,道:“生又何欢,死又何哀?”
  既然不能施展抱负、一展所长,那活着的祢衡与死去的祢衡,又有什么区别呢?
  况且,若要他屈心抑志、忍尤攘诟地迎合他人,他宁愿去死一死——起码还能搏个清白。
  杨修顿时不再劝了,或许是觉得对牛弹琴、白费口舌,又或许是……他懂对方心中的坚持。
  “听闻正平新写了诗赋,可否与我一观?”
  “自取便是,何须……”
  此时院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祢衡拍了拍衣袖,便要外出查看。
  “敢问此处可是祢处士居所?天子的征召文书到了,还请着人迎接。”
  杨修在听到动静后也跟着出了内室,此时听到为首那人的话,连忙抢先答了:“这位便是祢正平。”
  ——他真怕祢衡再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
  受命而来的使者并没注意到这些眉眼官司,只是满脸堆笑地将文书递给了祢衡。
  “恭喜祢君擢升兰台令史,司空也托小人带了贺礼前来呢。”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甲士便押了两名穿着长袍的士子上前。
  “司空昨日甫一回去,便召了晋阳令缉拿坑害祢君之人,这便是那两位凶徒了,听凭祢君处置。”
  这两人自以为行事缜密,只等着看祢衡的笑话,却不料那司空在这狂徒的臭嘴之下,竟也丝毫不以为忤,还派人缉拿了他们。
  此时的他们早就没了昨日洋洋得意的派头,只恨不得将头低到尘埃里去,以求祢衡莫要计较。
  “祢处士,一切都是误会,误会,我们一时鬼迷心窍,才会做下错事。”
  “对对对,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宽恕了则个儿……”
  祢衡嫌恶地皱了皱眉,刻薄道:“此处虽是陋室,却也容不得恶犬狂吠。”
  使者早得了嘱托,见状便让甲士把人押了回去,只按汉律处置。
  “缉拿凶徒是官府分内之事,原也算不上什么,这些才是司空精心备下的礼物。”
  祢衡与杨修望过去,便看见了近侍手中的捧着的数道珍馐,门前停靠的朱红车驾,以及使者特意展示的——位于晋阳中街的豪宅地契。
  杨修素来思维敏捷,不多时便反应了过来,笑曰:“司空的手笔,可比孟尝君阔绰多了。”
  祢衡挑了挑眉,并不打算接受这些横来之财,“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1]?”
  ——怎么能让清白的身体,去接触污浊的世事呢?
  杨修顿时急了,祢衡既不愿参加晋阳学宫举办的考试,又无法通过举孝廉晋身,此番若是再拒绝了征召,那便真的是出仕无门了。
  再者,谁人不知司空在朝中大权在握,这文书盖的虽是天子印玺,传的却是司空旨意……这般不给面子的拒绝,焉知那位会不会翻脸。
  他忙出言劝道:“兰台令史虽只是掌管藏书之职,但却隶属御史台,多有晋升之机……”
  祢衡颇为奇怪地看了杨修一眼,“祢衡只是不愿无功受禄,又不是不愿出仕,德祖急什么?”
  他随意地拱了拱手,道:“文书我接下了,但这些赠礼,还是请使者为我送还司空吧。”
  *
  张晗第三次拜访周瑜时,终于成功见到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东周郎。
  “累司空多次登门,实为瑜的罪过。”周瑜略带歉意地说道。
  “如此方显诚心,不是吗?”张晗顺着他的指引入了庭院,闻言嫣然一笑,如是说道。
  真是狡猾而又直白呢,难怪能与伯符混到一块儿去。
  周瑜似是没听出话中的言外之意,一如寻常地为张晗斟了杯酒,然后像是有人闲聊般地开口道:
  “瑜近来虽忙于访友,却也对司空与祢令史的佳话有所耳闻。”
  主君谦恭仁厚、礼贤下士——这确实是士人最爱听的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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