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蘅。”张起灵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低沉动听得让人心醉。他的目光逐渐升温,炽烈得仿佛要把她烤熟。
或许现在离晚饭开始还早,他们的时间很充足。
分别这么多年,他很想念她。
抓住某人不老实的手,朝蘅的脸一下子红了。这种情况下她要是还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就真是傻子了。可是,想起以前在家族时的种种,她抖了抖,思考良久后还是松开了手。
“有点分寸。”她压低声音,眼神中多了一分羞涩,“我们还要下楼吃饭。”
张起灵眼睛一亮。
两个小时后。
“阿蘅你的腰怎么了?”文锦看着被张起灵搀扶着下楼的朝蘅,一脸关切,实际上心里快笑疯了。她之前去叫这小两口下楼吃饭,结果呢,呵呵,听到了某些不该听到的声音……本着有难同享的队友精神,她拽着吴三省在门口偷听,而后队伍里又加入了齐羽和李四地,还有出来闲逛的解连环。大家都是一脸你懂得的神情。
确实,人不可貌相,面瘫冰山张起灵居然也会有那么热烈疯狂的一面啊呵呵呵……只可惜了那个叫阿蘅的妹子,看她那模样肯定是被折腾惨了。
朝蘅抽抽嘴角,右手在张起灵腰间狠狠扭了一把。
看其他人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他们干什么了,丢死人了啊啊啊!!!!
张起灵依旧面无表情,仔细地扶着她慢慢下楼。
“没事,不用担心。”朝蘅笑得很僵硬,偷偷瞪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好了,大家赶紧吃饭。”接收到来自张起灵的冰冷射线,陈文锦哆嗦了一下,赶紧宣布开饭。实在太恐怖了,她真不明白阿蘅这种美艳强大的妹子怎么会喜欢上又闷又冷的张起灵……还是她家吴三省好,一点都不冷漠,风趣得很。
“小锦,你还是别惹他了。”吴三省给她夹了一筷子鱼肉,叹了口气。
他坐在她身边都快被张起灵散发的冷气冻死了。那家伙本来就冷,让小锦这么一挑衅简直变成了冷气机,放在夏天都能制冷降温了。
陈文锦吐了吐舌头,笑得很是欢脱。
朝蘅默默用餐,一句话都没说,和张起灵一起完美贯彻落实了“食不语”的传统美德。
当天晚上,张起灵孤零零地睡了一晚上地板。
第二日,朝蘅跟随众人一道返回北京。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睡地板的张起灵!
☆、回家
朝蘅没有料到自己男人的房子竟会是那个模样,进门的瞬间就被狠狠惊到了。
沙发、茶几、柜子一样不缺,可是,地板上那明显的一层灰是怎么回事?!不仅是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地板,整个客厅都蒙着一层灰尘,感觉就好像是荒废了几十年一样……他到底是怎么在这么恐怖的环境中生活的?这完全是……古墓风的房子吧?
张起灵的脸上微微发烫。
他没有注意过客厅,似乎只有他那间卧室还算正常,不过,客厅这些灰尘……他好像几十年都没注意过……
“如果我不来的话,再过几十年你这里就是新墓了吧?”朝蘅抽抽嘴角。
以前在家族的时候都是有近侍负责室内卫生的,她还没想过他对家务完全无感的情况。如今看来,这呆子在家时总是窝在卧室里,对客厅压根没看在眼里,没想到43年未见,张起灵同志让她的认识又刷新了一次。
“……”张起灵抿抿唇,深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沉静澄澈,怎么看怎么无辜。
“真是服了你了。”朝蘅满脸黑线,放下手里的包一个箭步冲进卫生间。
还行,卫生间还算干净,水也能用。
她迅速找到几块抹布用水沾湿,开始专心地擦拭藤木沙发和茶几。然后是擦地板,擦窗子,擦干净客厅的每一样东西。应该说不愧是张家人么?她的动作又快又狠,整个人化身家务机器人,在她的努力下,短时间内脏兮兮的客厅重新变得整洁干净。
张起灵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忙碌的女孩子,漆黑的凤眼里闪过一丝温柔。
他知道他们和平常人不同,可是看着她像正常人家的妻子一样辛勤地打扫卫生,他的心就不知不觉变得柔软起来。他为自己编织了假象,看着他和她终于可以过平凡的生活,虽然他深知这只是昙花一现,但已足够。
这时候的家,才是真正的家,有了女主人。
“起灵,你先把我们的包放到门口。”朝蘅擦擦额头上的薄汗,进了厨房。
这套房子是三室一厅,厨房和卫生间也都不小,好在其中一间房间被用来堆放张起灵倒斗的工具、钱币和大量精品明器,减小了她的工作量。剩下的两间卧室一间还空着,什么都没有,也不用打扫,张起灵的卧室里简单得只剩下一张床和一个衣架,也不用她出手。
没有锅……没有食物……也没有碗筷……这里真的是厨房吗?朝蘅神色微妙。
这里与其说是家,还不如说是临时落脚点。她没有看到常住的必需品,除了那张床和两床被子。看来在她到家之前,张起灵只是在这个家里休息,连饭都不做。
简单地打扫了厨房和卫生间,她站在客厅中,呼出一口气。
“阿蘅。”低沉悦耳的声音宛如悠扬的大提琴声。
一双有力的手臂从后面环住她的腰。
“在你带我回来之前,你是不是一直把这房子当成临时落脚点?”朝蘅叹气,语气幽幽,“连饭都不做,这些年来你怎么还是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当初我教过你怎么做简单饭食的。”她是真的心疼,这个男人独自行走在红尘中,肩上的担子比她的还要重,还背负着失忆的痛苦。作为张家人对别人狠,她赞同,可是这个人却对自己那么狠,让她无奈之中更加心疼,可是又不得不在某个时间离开他,增加她的压力。
“对不起。”张起灵垂眸,薄唇有意无意轻轻摩擦着她的耳垂。
他可以感觉的到她的情绪波动,在因为她的在意而满足的同时,又有一丝愧疚。他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用亲昵的接触表达心中的想法。
“家里缺东西,我明天准备去逛逛,顺便添置一些。”朝蘅转了个身,踮起脚尖在他的唇边落下一个浅浅的吻,“今晚我们先吃点我从东北带来的腊肉和干粮。这也是家里的老特产了,你肯定会很熟悉它们的味道。”
得到媳妇香吻一个的张起灵很快心情愉悦,毫不犹豫地点点头。
“打扰一下,你们家那个堆放明器的屋子里藏着不少小东西。”森寒的声音缓缓响起,如同从暗夜深处传来,尾音上扬,让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朝蘅回头,看到坐在窗台上的妖艳男人不禁一抖。完了,她已经感觉到身后那人散发的冷气了,本来他就不愿意让除他之外的任何男人接近她,这下看到突然出现在家里的妖孽美人,他绝对会很不爽,然后她就惨了。
“你是谁?”张起灵微微皱眉,把自家媳妇整个抱得严严实实。
“朝蘅的刀,孤月。不必对本座产生敌意,本座只是奉命保护持有孤月刃的麒麟后人。”孤月挑眉,猩红的妖娆凤眼眼角上扬,苍白的脸在夜色中更加妖艳冰冷,仿佛散发出浓浓的血腥之气。
“孤月,你说的小东西……是什么?”朝蘅看了一眼堆放明器的房间。她相信孤月的话,只不过,对于万年妖刀来说是小东西,对他们这些还没到百岁的张家人来说,真的是小东西吗……她总觉得那屋子阴气重的很,但是并没有看见什么常人无法看见的东西。
“某些不安分的灵器。”孤月勾唇,懒洋洋的目光落到靠近门口的房间门上。
世人皆不知,刚出土的明器是不能随意堆放在人住的地方的。它们在地下沉寂千年,有的生出灵智,有的浸染墓主的怨气和尸气,普通人被缠身后撑不过一年。也亏得这张姓小子身上传承着与朝蘅相似的麒麟血脉,麒麟血是世间至纯至阳之物,可退百鬼,他能平安活到现在也是沾了麒麟战神启的光。
“也不知道该说你是幸运还是不幸,沾染邪气的灵器世间少有,你正好弄了一屋子。”他看着墨发凤眼的青年,语气幽幽,听不出善恶。
“帮我解决了吧,我知道你能行。”朝蘅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既然肯出声,她就知道这人不会放着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他的现任契约者,偶尔帮个忙也不是问题。
孤月低声笑了起来,面上依旧是冷淡慵懒,心里却愉悦得很。
那些灵器的邪气,对于刀魂来说是大补之物,他倒是不亏。
他止了笑声,化作一道红光窜入靠近门口的那间房。一阵扑腾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过之后,房间恢复了往日的沉寂,那股不舒服的气息也消失了。朝蘅低头看了看红光一闪的孤月刃,知道他已经进了刀中沉睡,终于松了口气。虽然说她并不惧怕那煞气,但是近距离接触还是会有点不舒服的。
“解释。”张起灵认认真真地看着她。
忽然想到和自家媳妇亲热可能被全过程围观张大爷感觉心里很微妙。